“姑娘,我们该怎么办?要出去吗?”吴贵成担忧的问。
光凭外面那声音就能判断出来实力不弱,至少比那位镖头厉害的多,因而得小心行事,以防惹到麻烦。
方筱染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小七手中,轻笑道:“出去看看。”
吴贵成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即点头应道:“是。”
“那,他呢?”吴贵成想了想,瞥了眼正从盘子里又摸来一块糕点的小七,有些哭笑不得。
“带上吧,他们一定会返回排查屋里,留在这意义不大。”
说着,方筱染便起身出了门,吴贵成立即抱起小七紧随其后。
刚到外面,就看到楼下已经聚满了人,这些都是客栈中的住客,青鲨镖局的人则把守在各处,门口也留人专门看着,丝毫不给住客离开的机会。
这些人一部分是自愿出来的,另一部分则被青鲨镖局的人强行带出来,看样子还打了一架,不少人身上都留有伤痕,想来是反抗未果所致。
从那盘旋而下的楼梯走下来之后,方筱染的目光瞬间就被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在一楼柜台前,一个身着一袭黑袍、头戴黑色斗篷的人正以一种无比慵懒的姿态斜靠在椅子上。
那人全身都笼罩在阴影之下,让人难以看清其面容,但却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青鲨镖局的人围在他两侧,就连镖头都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可见此人在青鲨镖局的地位应在镖头之上。
记得当时并没有这号人,难道是后来才到的?
方才那浑厚的内力应当也是他发出来的,即便坐在那一动不动,依旧给人一种摄人之感。
见他们下来,青鲨镖局的一个小弟走来,将他们引到人群中,让他们暂时待着莫要乱动。
当方筱染他们刚止步时,镖头突然朝着他们走过来,神情古怪的打量了眼吴贵成怀中的小七,不觉皱眉道:“方才我并未见到这个小家伙,他是从何处来的?”
“窗外捡的。”方筱染随口道,明明是真话,可镖头听了却笑着说:“姑娘可真爱开玩笑。”
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她说在窗外捡的,谁信啊,那又不是一楼,可是二楼,难不成他还能吊在窗子上不成。
小七囫囵塞了一口点心,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说:“护蒸都。”
镖头自是不信,但一个娃娃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他便懒得搭理,反倒冲着方筱染耐心询问起晚上在何处做什么可有人证之类的。
如此仔细的盘问,看来他们实在找不到失物,便只能一个一个排除,只是大晚上的除了睡觉还能在哪?
方筱染双眸狡黠的看向镖头,笑道:“晚上自然是睡觉了,难不成我还大晚上去外面溜达,至于证人,我一人睡觉何来的证人?其实不只是我,在场的也都一样,他们想借此找出失物无疑是大海捞针,把我们聚集到这儿怕是另有目的吧。”
“姑娘果然聪明,盘问是真,不过得用些手段,方才我们的人在各位房间中并未找到丢失之物,但也没有搜身,保不齐有些人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将其放在了身上也不一定。”镖头淡淡道,听起来似乎是在跟方筱染解释,实则也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得。
说白了他的目的就是将那人逼出来,反正客栈就这么多人,一个也跑不掉,他们专程跟掌柜对了一下各个房间中都住着哪些人,并一一排查过,确定都还在,那么也就意味着嫌疑人并未离开。
当然这只是其一,也许偷盗者早就已经走了,奇怪的是这点他们没道理想不到,又为何非要在客栈浪费时间?难道另有目的?
人群中有人忽而笑道:“那得是用了什么特殊法子,才能把丢失之物放在身上隐藏起来,你们镖局丢的该不会是吃的吧,被人吃了可不就找不到了吗?”
食物?这也只得专门请镖局押镖吗?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珍品才会如此大动干戈。
想到这,方筱染突然灵光一闪,吃的有可能,但未必是食物,也许是药,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宝药。
可既然如此偷盗者又为何舍得将其吃下,除非一开始就是为了服下此药才行动的。
大多数宝药一旦服下必然会有所变化,只要其中有行医之人查出来并不难。
“是何物诸位不必猜测,只管配合就好,从现在开始,你们排好队等待副总镖头一一检查。”镖头冷眼扫向众人,声音无比冰寒,不容他人置疑。
然而,若真按照这般方式行事,必然会招致众人的强烈反对。果不其然,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一阵怒喝之声。
只见一人满脸怒容,瞪大双眼,高声吼道:“青鲨镖局的人简直太过于嚣张跋扈!你们凭将我们强行扣押于此,肆意摆布?难道你们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人也紧接着大声附和起来:“没错!之前你们搜查房间之事,我们暂且忍下了,可如今竟然还变本加厉!我们可不是什么囚犯囚徒,你们又有何资格对我们逐一进行排查?”
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喊道:“就是,青鲨镖局也就是这短短两年时间里才稍有起色罢了,切莫得意忘形,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起青鲨镖局来。
闻着这些人嘈嘈杂杂的议论,方筱染环顾了下人群,偶然间瞥见人群中的赵锦正沉静地伫立在那儿,身旁站着闻邵,二人看似融入人群,实则宛如两个独立的世界,与旁人之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壁垒。
就在大家情绪高涨,愤怒指责时,一阵清脆的拍掌声传来,声音虽清澈无比却也异常诡异,接着便是低沉沙哑的嗓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若有不愿者,杀无赦。”
简短几个字,却让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就连青鲨镖局的人都不由得背后一凉。
紧接着,坐在椅子上那人突然抬起头,一双冰彻的寒芒迸发而出,空气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瞬间扼制住了众人的脖子,难以透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