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走上前,沉着脸说道:“今日在我这宴会上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往恩怨,也不该在这儿这般大吵大闹,让这么多宾客看笑话。”说着,他看向乔蕊,语气严厉道:“这位小姐,你无端在这里挑起事端,恶意中伤他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我陆家的宴会可容不得你这般撒野,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儿,以后也别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乔蕊一听要被赶出去,顿时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陆老爷子,求求您了,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这宴会的,要是被赶出去,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呀。”
陆老爷子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你早该想到有这样的后果,现在求饶已经晚了,我陆家向来注重宴会的规矩和体面,断不能因为你坏了名声。来人啊,把她带出去!”
很快,陆家的保镖便走了过来,架起乔蕊就往宴会厅外走去,乔蕊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阮莯菀,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凄厉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回荡着,不过很快就随着她被带出宴会厅而渐渐消失了。
宴会厅里的宾客们这才回过神来,又开始小声地议论纷纷,有的在指责乔蕊的过分,有的则在同情阮莯菀的遭遇,整个氛围变得有些嘈杂而微妙。
阮莯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对着陆老爷子微微欠身行礼,感激地说道:“陆老爷子,多谢您主持公道,今日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还扰了宴会的兴致,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唉,这也不是你的错,谁能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呢。只是希望后面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这宴会还得继续下去呀,你们也别因为这事坏了心情,去坐下接着欣赏节目吧。”
宴邶琛再次对着陆老爷子拱手道谢后,便扶着阮莯菀往座位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慰道:“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她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人,那些胡言乱语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理会。咱们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过去了就过去了,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呀。”
阮莯菀微微点头,眼中的伤痛之色却还是难以完全褪去,她轻声说道:“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不择手段,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终究还是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还好有你们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宴樰玥也在一旁说道:“你可是我大嫂呀,哪能见你被人欺负不管呢。她那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想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击你,咱们可不能遂了她的意,得开开心心的,让她知道她那些小动作根本就影响不了咱们。”
众人回到座位上后,周围的宾客们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偷偷看向他们这边,不过随着舞台上的节目继续进行,大家的注意力也渐渐被吸引了过去。
那悠扬的乐曲声、精彩的表演又慢慢让宴会厅的氛围恢复了一些热闹,只是刚刚那一场闹剧终究还是在这热闹中留下了一丝难以消散的阴霾,让这个原本欢快的宴会添了几分沉重呀。
时间宛如白驹过隙般,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着。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十一,这也意味着此刻大约是十一点钟左右。
在这段时光里,阮莯菀和她的同伴们在陆家度过了一段或忙碌、或悠闲的时光。然而,无论如何,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临了。于是,他们起身与陆家人道别后,便一同走出了陆家那扇气派的大门。
门外,一辆豪华轿车早已等候多时。待众人纷纷上车坐定,司机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驶离了陆家所在的街道,向着晏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但车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或许是因为即将回到晏家所带来的种种思绪萦绕心头,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沉浸在了方才在陆家的经历之中。
宴邶琛看着阮莯菀微微出神的模样,那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透着几分落寞与伤怀。他心疼不已,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力度既不会让她觉得难受,又好似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试图用自己的温度给她一些安抚,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温柔且带着关切,轻声说道:“别想太多了,陆家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就当作是一场不愉快的小插曲罢了。咱们现在回晏家了,那是咱们的港湾呀,好好休息休息,把那些不愉快都抛到脑后去,嗯?”
阮莯菀像是从悠远的思绪中被拉了回来,微微回过神,她努力地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回应道:“嗯,我知道的,只是一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罢了。那场面,那些难听的话,就跟黏在心头似的,怎么也甩不掉,不过我会尽量不想的。”
宴樰玥也察觉到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哎呀,今天这陆家的宴会虽说中间出了点岔子,但总体来说那些节目还是挺精彩的呀,尤其是刚开始的那个舞蹈,我到现在都还印象深刻呢,那舞者的身姿,那编排的巧妙,啧啧,真不愧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用这样轻松调侃的语气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宴淮霂在一旁听着,也赶忙附和道:“是啊,确实挺好看的,我当时都看入迷了呢。那舞者身上的舞衣也漂亮,色彩斑斓的,在灯光的映照下,衣袂上那些细碎的亮片就跟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似的,璀璨夺目,整个舞台效果别提多惊艳了。要不是后来那乔蕊横插一杠子,闹得鸡飞狗跳的,咱们这一晚上得多完美啊。不过现在想想,她那副无理取闹又胡搅蛮缠的样子,倒也挺滑稽的,也算是给咱们平淡的生活添了点儿乐子,虽然这乐子不怎么让人愉快就是了。”
车子继续平稳地行驶着,如同一只安静的巨兽,缓缓穿过一条条灯火辉煌的街道。街边的路灯整齐地排列着,洒下柔和的光晕,那光晕透过车窗,映照在众人的脸上、身上,光影斑驳陆离,像是在车窗上绘制着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车窗外的夜景不断变换,偶尔能看到街边的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店员们在收拾着东西;也能瞧见街边公园里还有晚归的行人,或是遛狗的老人,或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侣,那是属于这座城市夜晚独有的烟火气。
宴邶琛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眉间隐隐蹙起一个小小的褶皱,他开口说道:“等回了家,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今天这一折腾,想必都累了。毕竟今天的应酬也是累的,又是发生了那乔蕊闹出的乱子,耗费了不少精力呢。不过,经过今天这事,往后出门可得多留意着点,我怕那乔蕊还会不死心,她今天在宴会上那么狼狈地被赶出去,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指不定再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不能再让她有可乘之机了。”
阮莯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担忧如同暗夜中的一丝阴影,悄然浮现在眼底,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也担心这个,她今天在宴会上那样,显然是对我怀恨在心了,而且她那性子,偏激又冲动,我怕她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到时候牵连到大家可就不好了。咱们本来好好的,要是因为我再被卷进什么麻烦里,我这心里得多过意不去呀。”
宴樰玥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动作带着一股潇洒劲儿,她挺了挺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她敢!有我们在呢,她要是还敢来招惹,咱们可不会再像今天这般轻易放过她了,非得让她知道厉害不可。她以为她是谁呀,想撒野就撒野,咱们晏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她要是敢再来找麻烦,咱们就好好地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见了咱们都得绕道走,哼!” 宴樰玥说得慷慨激昂,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无数种应对乔蕊的办法。
说话间,车子缓缓驶入了晏家那气派的大门,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在夜色中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车子沿着蜿蜒的车道前行,最终在庭院中稳稳地停了下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众人陆续下了车,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花草的香气,那香气清新宜人,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心神略微舒缓了些。庭院里的花草在夜色中摇曳着身姿,仿佛是在欢迎主人的归来,沙沙作响的声音好似在轻声低语。
晏家的管家早已等在门口,他身姿挺拔,穿着得体的管家服,脸上带着恭敬又亲切的笑容,看到他们回来,赶忙迎上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少爷,小姐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今天这宴会还顺利吧?” 管家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宴邶琛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还算顺利,就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没什么大碍。您也早点去休息吧,辛苦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不想让管家过多地操心。
管家应了一声,又关切地看了看众人的脸色,那目光中透着一丝探寻,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可他毕竟是个有分寸的人,见少爷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也没多问,再次微微行礼后,便退了下去,那脚步声在安静的庭院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