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离开餐厅后,坐车直奔郊区。车停下,一座隐匿在树林中的独栋房子映入眼帘,四周树木枝繁叶茂,像天然屏障,将房子遮得严严实实。
南枫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一个月的食物、水和换洗衣物都准备好了吗?”
身旁的人毕恭毕敬地回答:“乔总,都按您吩咐准备好了。屋里还配备了求生装置,以防万一。”
南枫走进屋子,仔细检查一番,挥手示意:“好,你们走吧,半个月后来接我。”
那人点头:“乔总,门窗只能从外面打开,我们半个月后准时来接您。屋里装了呼叫设备,有问题随时呼叫,我们会尽快赶来。”
“知道了,走吧。”
等人都离开后,南枫听到屋外传来门被反锁的声音。他眼神坚定,走进厕所,将身上携带的药全部倒入马桶,看着药物被水冲走。
“希望倪嘉木说的是真的,能恢复记忆。”
他从中午就断药了,眼看快到傍晚,但现在他的身体还没出现任何不适。
他放着音乐,去厨房煮了一碗面,吃完后,他又开始看电视 。
看完纪录片,南枫抬头看钟,时针指向十二点,可他却没有任何困意,他揉揉头发:“奇怪,难道是因为断药的缘故。”
但南枫没多想,他关掉电视去洗澡,躺在床上正好一点。他带上眼罩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可非但没有睡意,还越来越清醒,他扯掉眼罩,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
南枫烦躁的揉乱头发:“果然是药的问题。”
就这样他睁着眼直到天明。
清晨,陌妤还在熟睡中,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楼下有声音。她的身体仿若被本能驱使,大脑还未完全清醒,便已迅速从床上弹起,冲下楼去。
楼下拿着玻璃杯准备倒水喝的倪嘉木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恰好对上了睡眼惺忪、头发凌乱的陌妤。
陌妤看着眼前的倪嘉木,鼻头瞬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倪嘉木身边,上下打量着,“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还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她伸出手,就要去探倪嘉木的额头。
倪嘉木像是被触了电一般,迅速扭头躲开,眉头微皱,语气冰冷:“没洗手就别碰我,我工作那么忙瘦了很正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吗?”
陌妤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不起,哥哥。你肯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早餐。”
倪嘉木微微点头,小声应了句“嗯”,朝着楼梯走去:“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做好了叫我。”
走进书房后,他反手将门锁上,靠在门上,双手捂住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在心中默默念叨:“小妤,对不起。我也想让你陪我一起面对,可我害怕看到你难过自责的样子,更怕自己会拖累你。或许,让你恨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陌妤做好了早餐,上楼敲响了书房的门。倪嘉木听到敲门声,赶忙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下楼看到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倪嘉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丝毫没有食欲。他强忍着不适,挨着陌妤坐了下来。
“哥哥,这几天我学会做蛋糕了,要不要做给你尝尝?”陌妤一脸得意地冲倪嘉木笑着。
倪嘉木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我不喜欢吃蛋糕。”
陌妤夹起一块面包,放进倪嘉木的盘子里:“那你尝尝这个烤面包,这可是我做得最成功的。”
在陌妤的注视下,倪嘉木夹起面包咬了一口,胃里顿时一阵恶心,他脸色煞白,扶着桌子,将口中的食物吐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哥哥,你怎么了?”陌妤惊慌失措,连忙起身,“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脸色太难看了!”
倪嘉木一把推开陌妤的手,咬紧牙关,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手紧紧抓住裤子,身体忍不住发颤:“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难吃死了!就这还最成功的?”
陌妤的手悬在半空,一瘪嘴眼泪就要掉下来:“哥哥,你以前还说我做的好吃,为什么现在……”
倪嘉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撑着桌子,强装镇定:“以前的也难吃,我只是不想打击你,才夸你的。做了这么多次,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算了,不吃了,我去公司了。”说完,他捂着胃,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出了家门,倪嘉木的胃疼愈发剧烈。他拐到花坛边,看了一眼,确定陌妤暂时不会出来,才放心地坐了下去。
他掏出手机打给季霖:“霖子,来接我一下。”
倪嘉木靠着墙,目光呆滞地看着花坛里的花。曾经娇艳欲滴的花朵,如今衰败了不少,毫无生气。
“妈,你走了之后,花也长得不好了,我也不好了……”他捂嘴咳嗽了几声,低头一看,手中竟有血迹。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接着颤抖得更加厉害,他赶忙拿出手帕,不停地擦拭,“妈,求你保佑我多活些日子,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屋内,陌妤一边流泪,一边往嘴里塞着倪嘉木剩下的面包:“也没有那么难吃啊,哥哥为什么这么凶?我以前这样对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么难过?”
吃完早餐,她来到花园,拿起水壶给花浇水。浇到一半,她放下水壶,蹲在月季树下,“对不起,妈妈。我没照顾好花,你能不能让它们别死?我也没照顾好哥哥,他工作那么累,瘦了好多。你一定要保佑哥哥健健康康的……”
南枫靠在床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可他依旧毫无睡意。
他起身走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没想到出来后反而更加清醒。
南枫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时间已经到下午两点。
“不吃药不会让我一直睡不着吧,我不会猝死吧,算了先吃饭,死也要当饱死鬼。”
南枫嘴里嘟囔着走进厨房随便弄了点吃的,可还没吃完他头就开始发晕。
南枫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仿佛有一团浆糊,搅啊搅,搅得他晕头转向。
“小枫,妈妈给你买了巧克力,放你包里了,妈妈现在去接爸爸。”
南枫猛地睁开眼:“刚才谁在说话?”
就在这时,一股电流般的剧痛刺向他的脑袋。他双手抱头,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啊,好疼!”
刺耳的耳鸣声在耳边回荡,惊得他身体不停地颤抖。不一会儿,后背就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药,药在哪里?”南枫在身上找了一圈才想起他昨天把药丢了。 他跪着将头抵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南枫哥哥,不要走!”又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南枫?可我明明姓乔啊……谁在说话?真吵!”南枫双手用力捶打着脑袋,试图让这些声音消失。
“阿枫你要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是爷爷,爷爷在说话。”南枫听出来是乔正荣的声音。
突然,一声轰鸣在他脑海中炸开。南枫大声惨叫,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
“啊!好痛,脑袋要炸了!”南枫捂着头大喊。
绝望之下,南枫用力撞向桌子。随着一声闷响,脑袋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他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随后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