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梨愤愤不平,还想继续追问,却被陈清漪制止,她看着眼前的奚景……
\"你的应对之策便是暂且忍下此辱,因为你知晓那几位并非寻常人家的子弟,你当前的实力尚不足以抗衡,倘若硬碰硬,恐怕她们安然无恙,你却将面临被驱离修炼学院的命运。\" 奚景微微垂下眼帘,并未否认这一说法:\"我自知你们背后势力亦强大无比,若发生冲突,纵使你们能够承受些许损失,那些伤痛对你们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这原本与你们并无瓜葛,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涉入这样的纷争之中。\"
她素来不愿接受他人的情谊援助,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困境强加于他人的肩头。话毕,她再度望向陈清意,\"你救了我,我对你已满怀感激之情,对于之前的误解,我在此向你致歉。你是一位心怀仁善的修行者。\"
她看向陈清意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然而被奚景这般赞誉的陈清意却眼皮一翻,反驳道:\"无关?你错了,此事息息相关。\"
\"怎么会有关呢?\" 于莉瞪大眼睛,显得惊愕不已。
陈清意双手抱胸,冷笑出声,\"当我在门外时,她们不仅怒视于我,更是多次辱骂我为妖媚惑世的狐仙!只因她们那样貌粗陋!\"
\"真的吗?\" 于莉怒火中烧,挽起衣袖便欲动手。
而奚景对此则半信半疑,毕竟陈清意举止投足之间流露出非同凡响的气质,如若那些女子识得她身份,断然不敢如此放肆;若不曾相识,谅她们也该有足够的见识,不至于愚蠢到公然侮辱她。
于是乎,\"确有其事,当时我的灵识分明感知到了她们心中暗斥我是倚仗美色迷惑世人的妖狐!只因她们太过丑陋不堪!\"
于莉二人闻言面色未变分毫。
\"唉,那些女子分明是嫉妒你的美貌,怎地不去找奚景的麻烦呢?\"
于梨疑惑不解,陈清意则答道:\"这个问题你可以一并思考为何她们将奚景困于此处却不让其他人进入。\"
于梨歪着脑袋思索片刻,未能得出答案,而奚景则是眉头紧锁,嗓音略带嘶哑:\"你知晓内情?\"
\"自然知晓,此类卑劣手段,在我修炼的历程中早已司空见惯。\" 陈清意话音刚落,不禁对自己未来的那段情妇生涯产生了一丝恍惚。她转而语气平淡地道:\"此刻挂在门外的警示牌维持不了多久,待明日清晨清洁弟子前来打扫之时,必然察觉此举乃人为恶作剧,定会取下牌子。届时,若有人入内方便,便会发现奚景被困在这男厕之内——须记,此处乃是桂花林的男性修炼净室。万一不幸被一位道德品行不佳的男子撞见奚景此般境况,他又该如何行事?\"
奚景侧过脸庞,扯了扯裹在身上的外衣,指尖不由得泛白,答道:\"他们可能会拍照留念。\"
\"没错,清晨时段,前去修炼净室的男弟子人数众多。\"
陈清意审视着奚景那苍白如雪的面色,思忖片刻,决定加强语气,“这些修炼者对于你的倾慕之情,恰恰成了那些心生嫉妒者的愤恨源头。而你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竟出现在那样的照片之中,其产生的震撼效果远胜于遭受任何灵力打击所致的损伤,至少,若仙姿受损,世间修士对于仙子的情感便会随之改变,这正是她们最狠毒的图谋。”
摧毁一位仙子,并非非要破其容貌,反倒是令其带着完整的美丽跌落尘埃,沦为世俗男子口中卑劣的话题,才是最为残酷的手段。
即便未来她衣饰整洁,容颜依旧出尘,这些人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她曾受过的耻辱。
此乃一种极恶的心机策略啊。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奚景紧抿双唇,其回应依然坚决无比。
她确实不在乎那些男弟子的想法,无论是追求、仰慕或是别的什么。对此,于梨此刻内心深处对奚景的坚韧表示敬佩,然而陈清意却凝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屈辱的恐怖并非源自其自身,脱衣受辱又如何?遭人禁锢修为又如何?被人指指点点、蔑视讥讽又能怎样?这一切皆不足挂齿。”
她逼近奚景,后者下意识地后退,背靠墙面以自守。陈清意目光冷漠,话语刺骨,充满威压与犀利:
“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你那屈辱却又倔强的样貌终将被疼爱你的人亲眼目睹,你能够忍受的悲痛,对他们而言便是难以逾越的魔障。”
“今日你能忍耐,将来必有忍无可忍之时。”
“比如,在疗伤静养的母亲面前。”
随着她被卷入调查漩涡,一切自她踏入青皇殿那一刻起便已暴露在陈家眼皮底下。奚景面如土色,眼中猩红加深,唇色褪尽。
“你……”
“因此,一旦有机会、有能力,定要奋起反击!让那些伤害你或企图伤害你之人品尝到同等的痛楚,因为摆脱羞耻的最佳方式并不是逃避,而是让敌人也同样陷入尴尬。”
陈清意身着高跟鞋,身高略高于奚景,微微俯视着她苍白精致的双眸,同时也注意到她因痛苦而紧张收缩的颈动脉。
“你是在惧怕我吗?”
奚景呼吸一顿,尝试挣脱束缚:“不。”
“我一旦发作,比起那些宵小之辈只会更加恶劣。既然你不惧我,又何必畏惧那些愚夫蠢妇。”
陈清意突然撤开几步,笑容如同春风吹拂:“忘了那天你是如何将辟邪短刃架在我的颈项上了么?”
奚景一愣。
“对待每一份屈辱都要视作绝境般的抗争,那才是最为痛快淋漓的经历。”
“如果你担忧会因此事被逐出师门,影响修行之路,抑或是担心我们牵连受罚。”
陈清意后退一步,伸出一只手,“似乎我忘记了告诉你,我家那位长辈正是这所修道学院的院董。”
于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急忙补充:“最高权力的那个!”
那么,面对如此情况,奚景看向陈清意,最终轻轻点头示意。
陈清意神采飞扬,笑意更浓,瞥了一眼散落在地面以及隔间门板上的封喉胶带,眯起眼睛,抓住奚景的手腕,引领着她毅然离开了代表着屈辱的那个厕所。
“走吧,让我们一同把这些污秽扫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