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涵:“这,手都断了,怎么会不出人命呢?”
洛云蕖看向碧涵:“你真的看到哪个人断了手了吗?”
碧涵摇头:“可是那手上都是血,把您的床单都浸染了两层啊。”
洛云蕖继续喝茶,看着沉在底的舒展的茶叶:“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真相往往藏在表面的背后。”
清芬有点紧张:“小姐,怎么办,就算埋了恐怕也会被发现,本来不是我们做的,可若我们埋了,岂不是就成我们做的了?这样会不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
洛云蕖放下手中这盏茶:“不要慌,此地无银三百两,自然会有人找来的,咱们看戏就是了。”
碧涵重复了一句:“看戏?”显然,她也处在懵的状态。
洛云蕖:“把我的书拿来,今日忙的还没有顾上看书呢!”
清芬答应了一声,从书架上取来了那本《巾帼传》递给了洛云蕖,洛云蕖索性依在罗汉塌上翻书看起来。
碧涵和清芬见她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心下惊疑不定,又不能问,只得退出了书房。
这一天,两个丫鬟过得心惊肉跳的,但洛云蕖却该用膳用膳该睡觉睡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有前院的婆子慌里慌张来报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县衙里的官差来抓人了!”
老夫人正在吃酸甜可口的山楂蜜饯,听的此话便抬头:“抓人?宋家能有什么犯案的人?”
王婆子看了一眼在佛堂礼佛的洛云蕖,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说……说云蕖小姐杀人了。”
老夫人手里的蜜饯掉在了地上,继而回过神呵斥王婆子:“胡说,我的蕖儿一直在我这里,何时杀人?有什么证据!?”
王婆子便附在老夫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听了一脸震惊模样。
正欲说话时,门外已经有四个衙役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嚷嚷着:“洛云蕖在哪里?”
洛云蕖刚把檀香插入金色的香炉里,听见外面有乱哄哄的喊声,整了整衣襟,慢慢走出了佛堂,抬眼:“我在这里。”
为首的一个肚子大的带刀衙役指向洛云蕖:“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杀人!”
洛云蕖:“是啊,一个黄毛小丫头是怎么杀人的呢?”
大肚子衙役瞪眼:“受害人断手失血过多而死,是不是你干的?”
洛云蕖:“如何证明是我干的呢?”
大肚子衙役打量了一下四周,对其他两人说道:“去给我到她房间,到这院子里搜,那断手说不定就藏在这里!”
老夫人着急的走上前:“官差大人,会不会搞错了?我孙女才九岁,怎么会杀人?”
大肚子衙役还算恭敬,微微弯腰说道:“老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是享福惯了,我们这行的见这样的事多了,别说九岁,就是再小点儿恶起来都不比大人们差。”
这时候从外赶回来的宋玄止带着尤管家匆忙到了这里。
“官差大人,这里面想必有误会吧?她还是个孩子,您再仔细查验一下?”看得出来,宋玄止也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是真的。
大肚子衙役抱着双臂,在那里抖着腿:“宋大人,不是小的不关照您,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呢!您且等着搜查结果,若没搜出来,是小的办案失误,若搜出来,可别怪小的公事公办!”
宋玄止遇到官府算没辙了:“这……”
不一会儿,就有衙役在院子里喊:“找到了!”
洛云蕖看了一眼,果然是昨日叫清芬埋断手的地方。
瘦高个衙役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拆开的棕红色包袱,包袱边露出几节手指:“在院子里左边角落里掘地找到了一只断手!”
大肚子衙役哼了一声:“可有证人?”
瘦高个衙役一挥手,有另外两个衙役带了一个院子里烧火的丫头走了进来。
那个丫头慌里慌张,头埋得低,小声说道:“我昨儿见清芬鬼鬼祟祟将什么东西埋在了那里,我还有点奇怪,竟不想是死人的手!”
清芬听了,赶紧跪了下来:“是我做的,和我们小姐没关系!要抓,你们抓我吧!”
洛云蕖却问大肚子衙役:“这个烧火的丫头说是清芬,而你们直接说是我,请问你们是有千里眼还是谁告诉了你们呢?”
大肚子衙役一愣:“这……自然是有人举报的。”
洛云蕖:“是谁举报的?”
大肚子衙役拒绝了回答:“我们必须保护举报人,免得你报复举报人,无可奉告,现在证据确凿,洛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
老夫人着急了:“不行,她还是个孩子!不能和你们走!”
洛云蕖看向宋玄止,看向大夫人,看向二夫人,一屋子的人只有老夫人出声制止。
这个家果然冰冷的让人待不下去。
洛云蕖看老夫人着急,看别的女人幸灾乐祸:“娼妓的女儿杀人放火根本不足为奇。”
洛云蕖盯着大夫人:“大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娼妓的女儿,说我杀人放火,我说我没有,我能为自己作证,你能,你敢为自己的言行作证吗?”
大夫人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洛云蕖却不怒反笑:“大夫人,如今你尽管冷嘲热讽,尽管高兴一些。”
大夫人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云蕖:“因为因果报应转瞬就会出现在你身上。”
大夫人恼羞成怒:“你!竟然敢咒我?”
洛云蕖转身对大肚子衙役说道:“我对你们没有意见,不过你们办案实在有点过于敷衍潦草了。”
大肚子衙役不解又愤怒:“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敢说我们?”
洛云蕖夺过瘦高个衙役手里那只手扔在了地上:“没错,我要的就是让你们在场的每个人看看找到的是什么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只盯着骨碌碌滚到地上的手,却没看出什么问题。
大肚子衙役不耐烦:“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带走!”
洛云蕖忽然喊了一声:“那手到现在都未曾变色腐烂,是真的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