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月光,给紫禁城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压抑的面纱。
浣衣局附近,一名巡逻的侍卫突然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穿透了夜色,捕捉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人!”侍卫低声惊呼,随即毫不犹豫地带着其他人,冲着黑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站住!”侍卫大喝一声,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可是,那黑影仿佛被惊到了一般,顿了一下,随即跑得更快了。
如懿听见了后头传来的脚步声,心中一阵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只顾着往御花园偏僻的地方钻,希望能够摆脱后头追踪的侍卫。
如懿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如何能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她的脚
慌乱间,如懿跑进了一条死路里,她的心中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后面的御前侍卫追了上来。他们齐刷刷地抽出佩刀,对着如懿厉声喝道:“别动!”随即缓缓上前,形成包围圈,将如懿包围起来。
带头的御前侍卫用刀柄轻轻挑开了如懿黑色的兜帽,露出了她那张苍白而紧张的脸庞。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惊。他们本以为抓住的是个刺客,没想到竟然是宫里的娴妃。
“是娴妃!”侍卫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他们看着如懿,心中充满了疑惑。娴妃大晚上的不睡觉,穿成这副模样,到御花园里做什么?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还是要请弘历定夺,侍卫们默契地单膝跪下,声音整齐划一:“请娴妃娘娘安,还请娴妃娘娘跟着奴才们去养心殿一趟。”
如懿无奈地垮着脸,随着御前侍卫来到了养心殿。
夜色深沉,养心殿内灯火通明,将殿内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如懿的每一个呼吸都似乎带着沉重的压力。
如懿僵着身子,站在殿中,面对着龙椅上端坐的弘历,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心跳如鼓,手心微微出汗,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借口,但每一个都显得苍白无力,无论如何她不能说出与梅姑密谋的事。
弘历端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如懿。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与不解,瞧着殿内身穿暗色旗袍、披着黑色斗篷、打扮得灰扑扑的如懿,只觉得头疼欲裂。
“娴妃,”弘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着几分威严与冷漠,“说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打扮成这副模样,在御花园里做什么?是要去哪儿?”
如懿听着弘历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她努力地保持着镇定,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是,她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支离破碎,毫无说服力。
“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出来散散心。”如懿的声音颤抖,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撒谎。
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如懿的支支吾吾让他的怀疑更深。
“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朕不念旧情!”
如懿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如同巨石压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如果她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今夜,她可能就真的无法安然无恙地走出养心殿了。
如懿的声音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试图避开弘历那如炬的目光。
“皇上,臣妾……臣妾只是……”她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模糊不清。
“只是什么?”弘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就在这时,吴书来领着梅姑走进了大殿,如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如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摆。
梅姑,她怎么会到这儿来?
“皇上,这位是……”吴书来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弘历打断。
“朕知道她。”弘历的目光在梅姑身上打量,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梅姑的出现感到意外。“她是不是叫绘春?”
吴书来点点头:“正是,梅姑曾是景仁宫娘娘身边,一名精通药理的宫女,原先叫绘春。因她曾经联合瓜尔佳氏一起,陷害太后娘娘同温太医有染,这才被贬到了浣衣局做苦工。”
如懿的心跳如同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害怕梅姑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同如懿相比,梅姑却显得异常平静,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镇静如丝。
梅姑缓缓跪下,向弘历行礼,声音平静:“皇上明鉴,娴妃娘娘因为身体原因,难以怀孕,所以她才来找奴婢求取生子秘方。”
如懿站在一旁,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她没想到梅姑会给出这样的解释,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感激。被梅姑一点拨,她瞬间机灵起来,决定配合梅姑,隐瞒真实目的。
“皇上,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懿的声音哽咽,她的眼泪终于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御医也说过,先是被零陵香侵害十年之久,再加上之前在冷宫中了砒霜,臣妾想要怀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臣妾真的渴望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孩子,这是臣妾唯一的心愿。”
“之前听姑母说,她有个生子秘方,弘晖阿哥就是姑母服用了生子秘方生下来的。臣妾也想试试,就去找了梅姑。”
梅姑接上话茬:“是啊,皇上。可是这药要喝上好些个日子,还要根据服药者的身体情况,进行调整。所以娴妃娘娘要时常来奴婢这里诊脉,以确保药效的最佳发挥。”
养心殿内,烛火微微摇曳,将弘历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凝视着如懿那泪眼婆娑的脸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如懿的话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怀疑,但也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动摇。
“你若真的只是想求子,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来找御医,而是要偷偷摸摸地去找一个被贬的宫女?”弘历的语气稍微缓和,但问题依旧尖锐如刀,直刺如懿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