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闻言,轻哼一声,斜眼看着讨好的叶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还算你机灵,想的起来。不错,而且今日那些太监们的供词都漏洞百出。御膳房、内务府哪个不是规矩森严的地方,怎么会任由娴妃胡作非为?敢这么做的,也只有在内务府根深蒂固的贵妃和皇后了。”
说到这里,海兰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今日不仅是本宫,还有皇上、太后都没有被蒙蔽,知道娴妃是无辜的。只是苦于找不出证据来替她洗脱冤屈。”
叶心听着海兰的话,细细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娴妃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也知道她的无辜。只是苦于找不出证据。那主儿,咱们要不要帮娴妃一把?”
海兰轻轻摇了摇头,眯着眼,冷漠道:“不帮,帮她能有什么好处?本宫又不是圣母,慈心泛滥。方才能在御前求情,已是本宫有良心了。”
“而且,娴妃也不见得记得本宫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海兰继续说道,“娴妃自有皇上看顾,本宫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
得了海兰的回复,叶心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接近娴妃会带来不幸,现在主儿决定不帮,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捶起腿来也越发卖力,笑嘻嘻地说道:“主儿英明,这样我们就能少惹些麻烦了。”
海兰好笑地看着叶心脸上,毫不掩饰变化的神情,将她的心中所想看得个明明白白。
叶心这个跳脱的性子依旧没变,好在在外人面前还会端端样子。
“对了,叶心,你过两天等风头过去了,去联系长春宫的暗桩,叫他们多注意一点素瑾。”
叶心闻言,有些疑惑地问道:“主儿,怎么忽然注意起素瑾了?之前不是查过,她是富察家送来的吗?”
海兰笑着的面容微微收敛,手肘抵着小几,迟疑不决地说道:“本宫总觉得这个素瑾不简单。方才从长春宫出来,本宫注意到她对嘉贵人有些过分熟稔,还是查清楚为妙。”
听到海兰提及素瑾与嘉贵人的关系,叶心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嘉贵人绝非善类,还是害死海兰腹中孩子的罪魁祸首,虽然海兰怀孕一事儿是假的,但是金玉妍恶毒的手段确是真的。
后宫之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无大错。
“主儿放心,奴婢定会查得个清清楚楚。”叶心认真地冲着海兰点了点头,就差拍着胸脯表示。
叶心拎的清楚,这件事关乎到海兰的安危,绝不能有丝毫马虎。
事发突然,如懿被禁足不过五日,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旨意就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后宫众人措手不及。
说起来实在不太光彩,之所以这么着急处理如懿,是因为前朝后宫空前团结,拧成了一股绳向弘历施压。
前朝以高斌为首的文臣日日上折子,请求严惩如懿;后宫则以高曦月为首的妃子日日到养心殿,联手跪求。
白蕊姬冲到延禧宫鞭打如懿、黄绮莹深夜刺杀如懿,还暴毙了,再加上金玉妍突然有孕,这桩桩件件事情,使得弘历不得不妥协,下达了那道旨意。
那段时间,弘历来到永寿宫时,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仿佛能滴出墨水来。
海兰心中暗自叫苦,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哄好了弘历。
弘历是个有名的小心眼,虽然这次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暗亏,但心底却给这些威逼他的人狠狠地记了一笔,只待来日找到机会,便狠狠地报复回去。
前朝或许还要等到时机,但后宫的妃嫔很快就遭遇了弘历的报复。
他再也没有召见过高曦月等人,就连怀了孕的金玉妍也受到了冷遇。
金玉妍本想求弘历让她住进养心殿的臻祥馆,却没想到被弘历狠狠地撅了回去,骂她异想天开,毫无妃妾之德。
这让金玉妍丢了好大的脸面,直躲在启祥宫里,不敢见人。
弘历可能还觉得不够解气,居然将阿箬也封为了慎答应,拨到了启祥宫和金玉妍做舍友去了。
在此之前,启祥宫可是只有金玉妍一个妃子的。
这一下,金玉妍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看着阿箬那张得意的脸,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个背叛主子的奴才。
而阿箬呢,却是满脸得意,自己终于攀上了高枝,可以尽情享受这后宫的荣华富贵了。
阿箬仿若那乍富的穷人,成日里身着绫罗绸缎,头戴金银首饰,装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
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与嚣张,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厌恶。
这样的行为,不仅让与她不对付的海兰等人看不过眼,就连她如今投靠的皇后和贵妃也是对她冷眼相待,成日里言语间不乏讥讽与嘲笑。
阿箬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
偏偏不知为何,阿箬竟入了弘历的眼。一月之中,竟有一半的时间召她侍寝。
这下,众人虽然对阿箬讨厌至极,但碍于她受宠,也不敢过分对她。只能暗地里咬牙切齿,盼望着她早日失宠。
但是海兰可不同,阿箬侍寝的内幕,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每次侍寝时,阿箬都只是跪在弘历榻边,当床头跪,根本没有真的成事。
因此,但凡阿箬冒犯到了海兰,海兰便丝毫不给其颜面,立刻回敬过去。
阿箬也试图找弘历告状,但弘历也丝毫没有给她面子,每次都偏帮海兰,这让阿箬越发嫉恨海兰。
一来二去,海兰与阿箬的梁子结得越发大了。
但凡见面,阿箬总会来找麻烦,两人都要掐架一番。
次次如此,海兰对阿箬更是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