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脱掉大衣外套,衬衫西裤,那截精瘦的腰随着他贴近球台的动作而更加勾人,宽肩窄腰,黄金比例。
特制的黑金色台球杆任由他骨节分明的掌心摆布,轻而易举通过各种技巧将他的球打入球袋,百分百命中率。
几分钟下来,江时白只剩下最后两颗球,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将其中一颗球打入袋中,单手插袋站在旁边。
男人矜贵闲散,深眸中带着笑意看向桌面的战局。
绿色的桌面战况清晰明朗,除了江时白的最后一颗球之外,许羡的球一颗未动,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
只要正常发挥,不出意外,获胜者是江时白。
“看来今晚的赢家是老江啊!到现在没有丁点失误。”杜元洲瞄了眼战况。
下一秒,江时白找到合适的角度,俯身击打他的目标球,角度偏移,球未能成功落袋,反而碰到桌边回弹。
“谁说没有失误,这不就是。”黎南烟不服气道。
比赛不到最后,谁也不清楚战局是否会逆转,许羡没有放松警惕,也没有心灰意冷,手持镶金木质球杆,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之上,露出一截线条分明雪白的皮肤。
她绕了个方向,站在球台的左上角,纤瘦的身子贴近球台,同样不甘示弱,笔直修长的双腿叉开合适的弧度,右腿绷直,左腿膝盖略微弯曲,弯腰击球的动作麻利迅速。
那双漫不经心的狐狸眸藏着锐利的锋芒,眯着眼睛观察球桌上的状况。
两人拿出百分百的认真态度,不相上下,谁也不让谁。
白球和九号目标球之间隔着一颗黑八球,形成一条直线,黑八球边上是一颗棕色的七号球。
她在击打的过程中需要控制角度和力道,改变白球的运行路线,绕过黑八球,在不触碰到七号球的情况下,才能成功将九号球击入右下角的球袋。
黑八球和七号球之间留给她的空隙并不大,利用弧线球的技巧倒是不难,难的是角度和力道精准把握,不然很容易在避开黑八球的过程中触碰七号球,白球因此改变行进轨迹,无法击中九号球。
要是这颗球她没击中,江时白赢面大幅度增加,她赶超的可能性为零。
台球室内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台球桌面,屏气凝神,连爱说话的杜元洲和黎南烟也噤声。
下一秒,心中计算好角度的许羡摆动手臂,将台球杆推出去。
白球受到力的推送,在桌面划出偏移的弧度,成功穿过两球缝隙,抵达目标球,将其撞入球袋。
两球相撞的沉闷声犹如天籁之音。
许羡见状莞尔一笑,眼底的自信和光芒难以掩盖,江时白站在她的斜对角,漆黑的眼眸里同样盛满笑意。
玫瑰自有她自己盛开的方式。
“哦耶!宝贝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黎南烟高兴得差点跳脚,比她自己打球时还激动。
杜元洲啧啧称叹,瞧着快接近尾声的局面,一时间也猜不出到底谁赢谁输,下不了论断。
“嫂子的技术做秘书有什么意思?当个职业选手也绰绰有余。”
接下来几颗球许羡打的如鱼得水,打法瞧着不像是业余选手,和专业运动员也没太大区别。
“那你可能不知道,以前还真有台球俱乐部想挖我家宝贝,可我家宝贝志不在此,不然今日你们不是在这里看见她,说不定是在电视上看见她。”黎南烟好心给他们普及。
大学时期两人一起参加台球社,许羡天赋异禀,摸上台球杆就一发不可收拾,不到一个月从最弱的社员变成台球社的一员大将。
这个消息被社员一传十十传百,市里台球最出名的俱乐部教练不知从谁口中听到这则传闻,特意驱车来学校和许羡打了一局。
当场对她发出邀请,只不过台球是许羡闲暇时的爱好,并没有成为职业选手的打算,就果断拒绝。
教练惜才,又来邀请第二次,见她实在没想法,才遗憾放弃。
这件事在学校并不是秘密,当年传得沸沸扬扬。
江时欣闻言瞅了眼正在找角度的江时白,笑得意味深长,“看样子时白能不能赢还未可知,这是势均力敌,遇到对手了啊!”
“幸好不是他们两人联合在一起打我们,不然我们会输得很难看,这得答应多少条件才能摆平。”作为裁判的徐敬声音幽幽,细听带着点庆幸。
“那倒是,不然会被虐得很惨。”江时欣笑道。
台球不只需要技巧,也打心理战,瞧着他们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根本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他们几人说话的功夫,许羡已经打到最后一颗,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颗跟夫妻两人有仇,她也没有成功。
位置发生替换,江时白重新上场击球,七号球不出意外成功落袋。
许羡见状眼底闪过一抹笑,声音藏着笑,“不知道江先生赢了,打算让我做什么?”
她看得出江时白没有敷衍放水的意思,按照他目前的实力,黑八球已经是囊中之物,她的胜算也几乎为零。
江时白修长的手指捏着蓝色的巧克,慢条斯理地将粉块对着杆头摩挲,有节奏地来回打粉。
他薄唇轻微勾起,声音磁沉,“许小姐这是以为自己输定了?”
许羡气定神闲站在旁边。
桌台上只剩下最后三颗球,白球和黑八球,还有她那颗十五号球。
她拿起桌角的粉块,不紧不慢地擦着杆头,眉眼微弯,“那到没有,单纯好奇。”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服输。
江时白慢悠悠将粉块搁置在桌角,抬眸看向许羡,“许小姐的能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打台球这项绝顶的技能。”
“我身上的秘密多着呢!你慢慢探索吧,该到你了江先生,可千万别掉链子。”许羡唇角微弯,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江时白没有再废话,矜贵的腰肢弯下,深邃的视线对准白球,找到最佳角度,将台球杆推送出去。
“噔!”
两球在平整的桌面相撞,黑八球以一定的速度滚向球袋方向。
在众人以为这局比赛以他结尾之时,黑八球意料之外地停在洞口前,只差一厘米。
“呦!老江的运气不咋样啊!”杜元洲挑眉看着洞口前那颗球,笑得放肆不羁。
众人一时间看不懂到底是他有意为之,还是纯属意外。
许羡见状瞧了他一眼,正巧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黑沉的眼底瞧不出半点其他情绪,只是染着淡淡的笑意。
她同样没猜透他的心思。
这颗球和送上门没有区别,许羡轻而易举击十五号球,紧接着黑八球顺利落袋。
“看来是我输了,许小姐有要求尽管提。”江时白接过许羡的台球杆,将两根球杆一同插入旁边的架子。
许羡双臂环抱,自上而下打量一眼江时白,只见他神色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故意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