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菜餐厅的装修风格偏向于热浪海风,碧海蓝天,走廊墙边挂满海滩壁画。
特别的风景此刻无人欣赏。
许羡瞅着眼前十指紧扣的男女,下意识拍开腰侧的大掌,江时白吃痛地收回手,眉宇间充满无奈。
完全在掩耳盗铃。
清脆的声音拉回众人思绪。
只见十指紧扣的男女立马松开对方的手,像是避瘟神似的,双双拉开一步距离,恢复成在公司针锋对麦芒的状态。
生产部的经理莫乐池结结巴巴开口:“江,江总,许秘书。”
说着,眼睛不断瞟向刚才拥着许羡腰部的那只手掌,只见青筋浮现的手背微红,刚才的力道可不轻。
不过现在不是思绪发散的好时机,他们自身难保。
哪里有精力管江总和许秘书举止亲昵的闲事啊!
比起他的结巴,财务部门的经理蔡思琪则是更加果断,她既然谈了恋爱,就做好接受公司安排的准备。
她一脸淡然地打招呼,“江总,许秘书,真的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吃饭,菜品还不错。”
许羡意识到她的行为略微过激,缓了缓心神道:“是挺巧,你们这是打算回公司?”
“嗯,快到上班时间了。”
说着,他们集体看向一言不发的江时白。
谁都没提两人手牵手吃饭的事情,像是心照不宣。
江氏集团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不过在发现公司内部有人谈恋爱的情况下,上位者常见的处理方式就是调走或者辞退其中一个员工。
这要取决于他们的岗位是否关键,但明显一个是财务部门经理,一个是生产部门经理,两人的职位都十分敏感,双方可操作空间太强。
这种情况下领导采取的措施也最为严苛和无情,大概率他们其中一个人要离职。
江时白面色沉稳,面上无悲无喜,丝毫不喜形于色,根本瞧不出他的态度。
半晌,他冷声开口:“下午来我办公室。”
莫乐池慌乱一瞬后,立马恢复到处变不惊的样子,挡在蔡思琪前面,承担起作为男人的担当。
“好的,江总,那我和蔡经理先走一步,下午上班我们会来顶楼找您。”
“嗯。”江时白不冷不热的应声,睨了眼一脸吃瓜的许羡后,补充道:“你们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们明白,江总。”莫乐池和蔡思琪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震惊。
比起他们两人被江总发现恋情,其实他们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间公司里江总结婚的传闻看样子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江太太是许秘书,倒是让人惊掉大牙。
等两人离开,许羡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劫后余生道:“吓死我了,还有他们两人怎么会谈恋爱?不是冤家和仇人吗?”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两人?”
莫乐池和蔡思琪两人都已经三十几岁,两人一毕业就在江氏集团工作,算是公司的老人。
不过他们两人从进公司起就不对付,在集团出了名的死对头,平日里针锋相对,毕竟一个管钱,一个花钱,谁都不服谁。
以前两人没少在集团大会上争得面红耳赤。
没想到私下里却是一对,这要是被集团的人知道,恐怕比她是江太太的瓜还要劲爆。
江时白闻言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道暗芒,随后重新揽上那截软腰,声音危险,“你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自己。”
“江太太,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刚才那巴掌拍在他手背,可一点都没有犹豫,果断利落。
“嘿嘿!这,这不是……”许羡面色涨红,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却半点动弹不得。
犹犹豫豫半天,她违心夸赞,“这不是怕露馅嘛!下意识举动,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我呗!”
“好不好嘛!”许羡露出谄媚的笑,言语撒娇,环住他精瘦的腰,也顾不得在走廊这种大庭广众。
谁让她理亏。
其实已经被发现,拍掉江时白的手完全是多此一举。
可谁让她做贼心虚呢!根本没经过大脑,就行动。
只顾脱离困境的她丝毫不知道她的每句话都在江时白目前的雷区蹦跶。
他现在听不得半个‘老’字。
江时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凤眸微眯。
半晌,他弯腰,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晚上我们来算这笔账,江太太。”
男人故意拖长尾音,加重语气,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要不是送她去工厂时间来不及,他不会将这件事轻拿轻放,而是当场算账。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许羡根本不在意他最后那句话,反正他们约定过一周两回,只要她坚守阵地,他肯定讨不到任何好处。
这一周次数已经用完,他要是敢犯规,就会喜提书房一周游。
有恃无恐地许羡被江时白送的工厂后,进入工作状态,没有过多关注公司的事情。
直到晚上直接从工厂下班回家,坐在客厅刷手机,才看见公司群内部的人员调动通知。
莫乐池由原本总公司的生产部经理变成南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没有明升暗降,没有辞退,而是升职。
这点倒是让许羡意外,她来公司这几年,但凡有谈恋爱或者结婚被发现,无一例外,结局都不是特别好。
有为了爱情亦或者婚姻,主动辞职或者调岗降职的,也有为了事业两人闹掰,反目成仇的情侣和夫妻。
反观他们这一对,依旧甜蜜,而且其中一方升职的情况前所未有。
玄关处发出轻微的动静,许羡回头,只见江时白紧实的小臂挂着大衣,从容淡定穿着拖鞋走进来。
“下班啦!张姨饭快做好了,马上就开饭,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嫩藕。”许羡殷勤地迎上去,笑意满满。
江时白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无事不献殷勤,挑眉道:“说吧,想干什么?”
“莫经理怎么升职了啊?”许羡抱着他的大衣,满眼八卦。
她微微仰起头,修长白皙的天鹅颈露出一截,璀璨的灯光落入她的眼眸。
“江太太在江先生一进门,就关心其他男人,合适吗?”江时白没有正面解释,反而给她挖坑。
许羡只能维持一秒贤惠,见状立马把大衣塞回他手中,趿拉着拖鞋走回沙发,大声嘀咕,“不告诉就算了,我去问别人。”
江时白失笑,跨步上前扯住她的胳膊,无奈道:“怎么气性越来越大?”
“你惯得。”许羡顿住脚步,回头气鼓鼓道。
“好,我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