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玄策蹙眉道:“犬子信中说这些商人因着这些年不曾得到过朝廷的尊重,对朝廷的意见很大,此番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出钱,怕是要在商言商。”
“哦?”梅有前一脸疑惑地问道:“这要怎么个在商言商法?”
宇文玄策摇摇头道:“这个犬子信中不曾提到。具体的恐怕还要看他们后面提出什么要求来吧。”
梅有前蹙眉,暗自揣测这些商人们能提出什么要求来。
“不过~”宇文玄策又说道:“听闻江南首富钱万金此番正在京中奔走,怕是也是为了这事来的。前番听说他前去刘大人所在在工地慰问了一番,梅大人可知这事?”
梅有前摇摇头道:“不知。”
“这就怪了。”宇文玄策又说道:“这钱万金此番前去,刘有铭如此看重河道修建一事,按道理讲必然会向钱万金开口,此番却不跟梅大人你提起,倒不知他是何意?梅兄你不若去信问问刘兄,他是对此事是何想法?”
梅有前胸中涌起一股气,暗想好个刘有铭,自己在那里想办法搞钱,一个招呼也不打的把他撇在一边,受着皇帝的责难,这事若是他干成了,岂不是自己这个户部尚书位置必然不保?想到这里,面上闪过一丝怒色道:“多谢宇文兄提醒,我这就回去去信问问刘兄。如有需要配合的,我自当身体力行。”
宇文玄策见目的已达到,当即点头道:“那是自然。梅兄请便。”
梅有前回府后当即修书一封派人加急送给刘有铭。有了宇文玄策这个消息,想到璟皇帝下的最后通牒,梅有前在书房中踱步了半天,终是安排下人去寻寻钱万金,顺便下帖子约他见面。
迎客来雅间,钱万金看着手里梅有前派人送来的帖子,嘴角微翘,看来此番在京中的布局已然成型,下面就看这个梅有前能不能给力点了。当即派人回了拜帖,称改日登门拜访。梅有前看了自是一番欣喜,璟皇帝给的压力瞬间好像轻了一半。
璟皇帝在梅有前面前发了火之后,越想越觉得光指望梅有前怕也是捉襟见肘。可如今莫说梅有前,就是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是有些不够冷静的。高祖生前节俭,一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曾为国库留多少存银。到父皇这边国库也顶多算是能维持个温饱,到他这里更是所剩无几。如今加之接连灾害,即便逼死百姓也收不到多少税银,加之朝中各项开支,他倒是也能理解梅有前的难处。只是如今这河道修建若是半途而废,莫说后世,此番他对安国百姓便无法交代。想到这里,璟皇帝又想到了长孙家,当年自己势微,是长孙家一直在后面奔走,未曾让他烦恼过一丝,尤其是钱财上面,包括长孙裔在内,只说让他做好太子该做的事,其他事莫愁。果真自己也一点没有烦恼过。想着长孙裔此番也是河道修建的主理之一,想来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璟皇帝心里始终有点不安,自从发生了那些事之后,他已不能笃定长孙裔对这事能够出力,更不知他能出多少力。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长孙元母女,此番想来又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过他们了,也是时候要多去看看她们母女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