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闻言,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安乐郡主带来的药,那我定然是要试一试的!”
说完,他脱掉厚厚的铠甲,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湿透,又干掉,衣服粘在肉上,伤口已经有些发黑。
苏博文收起笑容,心疼又恼怒地说:“怎么伤得这般重,还说自己没事!”
宋庆不以为然地说:“我确实没事呀,砍我的那个人早就被我劈成两段儿了,跟他比,我这都不算事!”
宋庆一直嘴硬,周围的兄弟却知道那伤口很深。
苏博文亲自替他上药,药粉落到伤口上的时候,宋庆疼得脸都扭曲了,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但疼痛只停留了片刻,很快,肩头的钝痛便开始缓解,他甚至觉得自己耷拉的右臂可以抬起来一些了。
顺子盯着那伤口本来眼泪都要出来了,可突然发现了不对。
他一巴掌拍到宋庆的肩上:“哥,哥,见鬼啦,你的伤口他在自己愈合呀!”
宋庆才缓和的疼痛,被他这一巴掌下去又重新唤醒了。
宋庆疼得呲牙咧嘴,骂道:“臭小子,老子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差点死在你手里,你是不是烧迷糊了!”
顺子见宋庆不信,就去拉徐立:“是真的啊,徐将军,你看,宋哥的伤口是不是真的在好转?”
徐立也摸了摸顺子的额头说:“这小子怕是病情恶化了,眼神都不好了,快去找将军领颗药丸先吃了吧,郡主送的是伤药,你以为是仙丹呀!”
顺子急得跺脚:“我没发烧,你们来看呀!”
见他那么着急,徐立便象征性地看了宋庆的肩头一眼,没想到他自己也呆住了,就那么会儿功夫,那条触目惊心的新鲜伤疤就小了许多。
宋庆的伤口真的好了很多。
现在还徐立说不清楚话了:“将军,将军,你跟我去看!”
苏博文替宋庆上了药,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手上的酒葫芦呢,这是小小给他送来的,也不知道这孩子长高了没有。
徐立不由分说就把苏博文拉到宋琴面前,指着他的肩膀说:“将军快看去,慢了伤口就要好了!”
苏博文生气地瞪了徐立一眼,这个不开眼的,他就看看女儿送的礼物怎么了,若是大殷再发起进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女儿一面。
可终究拗不过徐立,他也看了一眼宋庆的肩膀,徐立没有吹牛,但凡再慢一点,他都看不到宋庆身上的伤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伤口消失在眼前,宋庆的背后光滑如初,连刀疤都没有留下!
徐立惊得一蹦三尺高:“郡主给咱送的真的是仙丹呀!”
苏博文愣了几秒,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吩咐道:“徐立,下去清点伤员,再叫军医们都过来,把这药粉分发下去,先给重伤员用上!”
徐立愣住了:“将军,这药可是郡主给你的,你知道今天伤了多少人吗,这点药粉拿下去,你分分钟就连渣都剩不下了!”
苏博文也觉得这药粉确实少了点儿,早知道晓晓能给他装一葫芦药粉,他就应该准备一个巨型葫芦当酒壶。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先把重伤的救了,至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其他的让军医慢慢医治吧!”
宋庆也看不下去,揶揄道:“徐将军是那个意思吗,他是说这药是郡主留给你的,你得留着防身!”
苏博文睨了他们一眼,呵斥道:“咱们的誓言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这种好东西,当然先紧着兄弟们用了,别废话,去清点伤员,再让医官带几个空药瓶来,分成几份,大家一起去给伤员上药,效率更高些!”
庄大力心下感动,苏博文真是他遇到过最好的长官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将军处处为大家考虑,以后谁要敢再乱嚼舌根,我就是挨上一百军棍,也要撕了他!”
苏博文气得不轻:“庄大力你长本事了,力气用不完去撕敌军呀,倒想就是自己人了,愣着干什么,帮忙清点伤员去!”
庄大力这才跟着徐立走了,宋庆也忙跟了上去,他现在可不是伤员了。
很快军医们果然抱着药瓶子来了,听说有能治伤的奇药,他们可没少搜罗药瓶子。
看着他们兜里揣的,手里捧的瓶子,徐立心里就来气。
知道他们一心为了救治伤员,可将军手里也没多少药粉啊!
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制止他们,横竖药粉只有那么多,没了就是没了,省得他们以为将军舍不得。
将军舍不舍得他心里不知道,他是真的舍不得。
看到苏博文手里的小葫芦,那些军医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现在恨不得把那些药瓶子塞几个到肚子里去。
怪他们太草率了,郡主亲自准备的奇药,可想而知有多么珍贵,能有多少呢?
也就是苏将军仁厚,想着分一些给重伤员,换了其他的主事,响都听不到一个。
可如今藏也藏不起来了,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苏博文面前,等着分药。
苏博文就拿着葫芦往小药瓶里灌药,本以为这药粉很快就见底了,可一连装了十多瓶,里面的分量却一点也不见轻。
后面的军医看着前面那人装了好多瓶还不走,急得不行。
有人甚至忍不住,直接说:“老王,差不多得了,给我们留点,我手下有好几个重病患呢!”
苏博文发现这药粉怎么倒都不会减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晓晓的本事超乎他的想象,想来也不可能只准备一点点药粉给自己用。
他心里万分庆幸,好在没有一刻,想着将要药下来自己用,不然多少兄弟得丧命呀!
知道了药葫芦的玄机,他把葫芦交给徐立,吩咐道:“你们几个军医把药瓶都搁在这里,先拿了那有药粉的去给伤员们治伤。
徐立,你把这些药品都给灌满了,我去城楼上看看大殷那边有没有动静!”
徐立小心翼翼地捧过了葫芦,仔细地在手上掂了掂,怎么想也不明白,这么点只小葫芦怎么那么能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