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你带着外头的洒扫小厮,把院子里宋若安的嫁妆全部搬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宋熹之突然的发难惊呆了。
三七和白术愣神了片刻,谁不知道自家少夫人,却急急拿来了麻绳。
他们手脚麻利,两个健壮小厮的力道,哪里是丫鬟可以抵挡的?
夏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宋熹之!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二小姐的陪嫁!”
春兰也在此刻慌了神:“放肆!你们不准动嫁妆!那是二小姐的嫁妆!”
宋熹之只是慢悠悠的下了榻子:“我自然知晓那是她的嫁妆。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铺子地契、丝绸锦绣、银两古董,一共是八十八抬。”
前世她的继母说,六十八抬是宋府姑娘出嫁的标准,嫁妆单子上都清清楚楚写着了,而宋若安多余的二十抬,是宋若安的舅舅和外祖添的。
所以宋熹之也没有说什么。
可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生前,也曾留给她许多嫁妆和财产。
而后母给她的六十八抬嫁妆里,只有五抬装了些便宜首饰,其余的全都是些糕点吃食、便宜被褥、破铜烂铁。
这都是她后母的好算计!
一炷香的功夫,青铜便和洒扫小厮,将最为重要的装有珠宝首饰和地契的箱子搬了进来。
箱子是由红梨花木制成的,每个箱子上面都结结实实的挂着一把锁。
春兰和夏荷见此情况,得意的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打算说。
可宋熹之只是笑笑,指着其中的一个箱子:“你去把箱子用底部挖开,不要破坏上面的锁。”
青铜马上去做。
原本坚不可摧的木箱,可青铜的手里跟泥捏的似的,他三下五除二便把木箱从底部撬开了。
被捆起来的春兰和夏荷,还有两个年长的嬷嬷,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宋熹之。
可宋熹之却干脆利落的上前,弯腰从箱子里面翻出了最重要的东西:她们四个人的卖身契。
宋熹之毫不犹豫的把她们的卖身契递给青铜。
“以侯府的名义,把这四个丫鬟婆子卖了,贱卖!”
“说她们护主不力,教唆主子干了不好的事情,能发卖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今晚的船。”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宋熹之的操作惊呆了。
原本春兰和夏荷以为,就算是宋熹之再生气,也只是把她们打一顿,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来日再报仇。
可谁知她竟想要昧下所有嫁妆,还要发卖了宋若安的心腹!
若是贱卖,今晚就上了船,她们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城了!
瞧见自己的卖身契,两个嬷嬷的脑袋也一下子炸开了:“不!不行!”
“你们不能这样!我可是宋夫人一千两银子请来的人!”
一个人值一千两银子!
宋熹之听见这话,眼眸在瞬间亮了起来,她呲着个大牙,笑得更开心了:
“青铜,听见没有?就算是贱卖,这四个人也要卖个五百两回来!”
“若是人牙子问起是什么事情,你便把府里的事情如实说了,昨夜宋若安独守空房,今早清白被怀疑这两件事,说的越详细越好。”
春兰和夏荷也在尖叫:“贱人!贱人!你这样胡作非为,偷偷卖了我们!小姐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宋熹之听着嫌烦,一个眼神过去,三七和白术便干脆利落的拿布堵住了她们的嘴巴。
青铜双手接过了宋熹之递来的卖身契,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青铜一生堂堂正正,是从未做过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成了亲,宋熹之的话就是贺景砚的话,青铜是一句话都不会反对的。
于是青铜一个手刀,砍晕了哭成一团的四个丫鬟婆子,一手拎着两个翻墙出了侯府。
他叫来马车,又是将手上的人全都扔了上去,转眼发卖到岭南去了。
而宋熹之仍旧是弯着腰,忙忙碌碌的在嫁妆箱子里寻觅着。
白术、三七和院子里的几个洒扫小厮,虽比不得青铜,功夫却也不俗。
于是他们人手一个小锤子,宋熹之指哪儿,他们打哪儿,把嫁妆里的所有地契、银票和金银首饰全都翻了出来。
“手头上的这些地契全都卖了,卖给京城最难缠的那些泼皮无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首饰当了,再把银子从钱庄里全都取了出来,等银子到了手上,便去买了京城永安街东边的铺子,买个八九间,剩下的去京郊买田地和庄子。”
永安街东边的铺子,此刻还便宜。
可今年冬季,文人墨客们在千味楼里办了一个诗会,期间名诗辈出,吸引了天下的才子佳人,整条街的铺子生意都变得火热起来,铺子的价格也就翻了五倍不止。
而京郊的庄子和田地,这一世若还是有瘟疫爆发,那便有备无患。
宋熹之想着,又继续吩咐:“里面还有许多布匹、被褥,用料昂贵,棉花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们挑自己喜欢的拿走,再把不要的破被褥、臭鞋袜重新塞回去。”
“其余的嫁妆箱里就塞锅碗瓢盆、扫把锄头,保证重量相等,然后再在底部封口刷漆,确保看不出任何异样。”
宋熹之雷厉风行,讲得众人目瞪口呆,吴嬷嬷都要被她的骚操作惊呆了。
“小姐,您做了这么多,是不是要用这堆烂东西,再换回您自己的嫁妆?”
宋熹之挑了挑眉,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先不换,我留着宋若安的嫁妆箱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