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时雨梦想了几秒后,就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江蔓抬头看了看,发现那人还在转圈,旁边的人小声给她数着,越数表情越惊讶。
江蔓拍拍时雨梦的腿,“可以了,现在就去吧。”
时雨梦深呼吸后目视前方,接着快速奔跑起跳。
她先做了个前桥的动作,然后在空中迅速扭转身体,腰腿像云朵般轻盈地越过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和距离!
做完一个她也没有停止,反而动作十分丝滑流畅的又连做几个,最后又翻身来了个倒踢紫金冠!
江蔓:“……”
那边儿数圈儿的声音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时雨梦身上,其中两个小姑娘撇着嘴差点儿哭出声。
那女生圈也不转了,看着时雨梦暗暗运气。
江蔓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想到时雨梦一来就开这么大……
这年头跳芭蕾舞的还是少数,大多数舞蹈队的新兵学的都是古典舞,芭蕾舞的威慑力远远不如时雨梦这套动作来得震撼。
时雨梦能从小县城被选出来,肯定是有她的特长的。
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有几个人能从小就学这种不当吃喝的东西?
时雨梦就是其中的幸运儿。
她的母亲是县剧团的,父亲是县宣传部的小领导,家里有这个条件,所以小时候别人都在疯跑傻玩儿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压腿下腰练基本功了。
等年龄再大一点儿,可不就练了一身本事。
那位跳芭蕾舞的女生应该也是从小就开始练习了。
所以,她们两个在十几个舞蹈文艺兵里,是压倒性的拔尖儿。
如今搞别人心态的成了两个,其他人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江蔓又挠了挠鼻尖,发现自己今天办的这两件事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几个动作下来,时雨梦重新找回自信,把明天要比赛的难点练了一遍后,两人就回招待所了。
刚走进招待所大门,江蔓就听到了王春喜刺耳的谩骂声:
“你个贱人,打了人还不承认,你就说你是不是没有进文工团?是不是从二十三师直接过来的?”
“我是二十三师过来的没错……可我真的没有打人啊!这位同志,谁打了你你没看到脸吗?”陈安冉委屈道。
王春喜停顿了片刻,匆匆一个照面,她真没记住那人长啥样。
陈安冉见状赶紧道:“我之前得罪了很多人,说不定就是她们故意把你引到我这里呢?”
江蔓的脚步在门口停下。
她不能让陈安冉牵着王春喜的鼻子走。
江蔓眼珠子转了转,戳了一下时雨梦:“你去登记处问问,看韩铭有没有跟过来。”
她现在不好露面,万一陈安冉看到她直接把她喊住怎么办?
只能麻烦时雨梦去了。
时雨梦看了眼,里面的状况,不解道:“蔓蔓,你要帮陈安冉?”
江蔓摇摇头:“当然不是帮她,你先别管,我回头跟你解释,快去吧!”
见江蔓这么着急,时雨梦赶紧猫着腰走到登记处。
过了一会儿,又猫着腰回到江蔓身边,贼兮兮笑道:
“跟着来了,就住在陈安冉隔壁,也不知道咋回事儿,陈安冉这么大声音也没见他出来问问。”
江蔓撇嘴:“他当然不敢现在出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他真不知道王春喜是什么性子吗?
他不仅知道她的个性,还知道王春喜喜欢他,平时可以利用王春喜做点儿他不好出手的事,现在却不行。
他还要用陈安冉,现在出去就是把陈安冉推到王春喜的对立面。
所以,他就是听见了,也得假装听不见……
不过江蔓可不会让他如愿,“雨梦,你再帮我个忙……”
时雨梦听着先是皱眉,后来眉毛舒展,眼睛也开始放光:“小事儿,交给我!”
说完,时雨梦又猫着腰走到登记处。
接着就有两个登记员跟着她走出来。
时雨梦躲在登记员身后,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登记员则分开争辩的陈安冉和王春喜:“你们别吵了,影响别人休息。”
王春喜怒而推搡:“现在才八点多,熄灯铃都没打,打扰谁休息啊!你们就是向着这女人!今天就是她打的我!”
登记员指了指韩铭的房门:“这房间的同志刚才打电话说打扰到他休息了,请你有点素质好不好?”
陈安冉看了看韩铭的房门,他宁愿打电话给登记处也不出来帮她解释吗?
“这房间的人出来!”王春喜一听是这房间的人在捣乱,抬脚就往那门上踢,“出来!你有本事打电话告状,有本事出来啊!”
陈安冉也在这时出声:“韩铭……你先出来帮我解释一下,今天下午我明明和你一直呆在一起,怎么可能是打这位同志的人呢?”
王春喜踹门的脚一顿,转头目光危险地看向陈安冉,“你说谁?这房间里面的人是谁?韩铭……是二十三师第三飞行大队的韩铭?”
陈安冉被她的语气激得汗毛直竖,喃喃道:“是……是他。”
就在这时,那间久久没有动静的房门打开了。
韩铭头发滴着水,上身像是没来得及擦干,急匆匆套上了衬衣,衬衣被身上的水浸透,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胸肌和腹肌。
下身裤子凌乱,腰带胡乱打着。
他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了把脸:“怎么了?敲门敲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蔓在门口围观了这一幕,狠狠地朝韩铭的方向啐了一口。
真能演啊!
但显然他门外的两人不认为他是演的,看到这副猛男出浴图,都忍不住缓和了表情。
陈安冉歉意地对韩铭笑笑:“韩大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这位同志刚才敲开我的门,非说我是下午打她的人……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吧。”
王春喜目光幽幽地看了眼陈安冉,转向韩铭时突然粲然一笑:“韩大哥,她是谁啊?怎么也叫你韩大哥……你下午和她在一起吗?”
韩铭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拎起一头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水,若无其事道:“是一位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