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婉看着赫连靖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步一步后退着:“姐,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利益,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赫连靖鸿冷笑了起来:“亲情?什么是亲情?母亲从小将你送往皇甫府,却把我留在了赫连家,这就是对我的亲情?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
“你知道我从小被逼着以男儿的身份在军营中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想自杀吗?为何同样是母亲的女儿,你就可以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而我却只能在生存的边缘徘徊。”赫连靖鸿大吼着:“算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你走吧。”
皇甫云婉看着赫连靖鸿,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赫连靖鸿一般:“姐,我以为这些年的相处,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了,为何现在我觉得你这么陌生?对于你我之间的事,那是母亲的选择,我不能多说什么。可是对于独孤夜阑呢?他为了你连王位都不要,难道那个王位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赫连靖鸿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对,很重要,那是我用女子最美好的年华换来的位置,当然重要,非常重要。”
等皇甫云婉离开之后,赫连靖鸿才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拳一拳砸在地面,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终于这个现实的环境将她逼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云婉,你和萧忠毅快点离开吧,自己和独孤之间还有一场恶战,她不想再连累不相干的人了……
深夜,赫连靖鸿已经睡下了,突然一阵风,营帐门帘被打开了,赫连靖鸿立即睁开眼睛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很快一把匕首抵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脖颈下:“何人?”那个黑衣人将脸上的面巾扯开说:“回禀女帝,我是杉木,王已经醒了,想要见你。”
赫连靖鸿看到杉木的样子,这才松开了手:“你怎么会是这副打扮?”杉木笑着说:“因为我等会还要去独孤军中。”赫连靖鸿:“你们王醒了?就派你去独孤军中打探?哼,他还真是一刻都停不住。”杉木抱拳:“王请您过去。”赫连靖鸿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昭熙已经醒了,赫连靖鸿到的时候胡锦锦正在一旁伺候,看到赫连靖鸿到来,识趣地端着茶杯走出了屋子。“听说你找我?”赫连靖鸿问道。昭熙:“多谢你。”赫连靖鸿在一旁坐了下来:“你谢我干什么?”昭熙:“听说这次是你救了我?”
赫连靖鸿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那你谢错人了,不是我。”昭熙看着赫连靖鸿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赫连靖鸿摇了摇头:“那些已经发生的事,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已经不重要了。”
昭熙没有说什么,赫连靖鸿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说一说你的计划吧。”昭熙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今日来想和自己谈的竟然是这个?昭熙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你呢?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赫连靖鸿点了点头:“我觉得现在我们适合谈判。”
昭熙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好战的赫连靖鸿居然说出了“想要谈判”的话。赫连靖鸿一个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确认什么说道:“这次战争死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的牺牲。”昭熙点了点头:“以前我是被灭族之仇冲昏了头脑,只有自己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究竟是有多么可贵,我同意和谈,只是不知道独孤……”
赫连靖鸿嘴角微微上扬:“他们如果稍微懂一些军法的话,那就一定会同意,现在是他们骑虎难下,虽然人比我们多,但每日的军粮消耗也比我们多,所以现在他们应该比我们更着急。”昭熙看着赫连靖鸿的侧脸,不明地露出了一些清冷和孤寂。
昭熙看得有些入神,脸上的疼痛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定了定神问道:“那要不要我派人和公孙明亮接触一下,上次虽然激动地用蓝心火对付了仇和,但是我的手下还是熟悉他们的规律的。”赫连靖鸿笑了起来:“你说的是杉木吗?他不是已经去探查独孤的行动了吗?”
“不是,派他去,只不过是去摸摸独孤军的底细,如果是要和谈,那我们就得另做打算了。”昭熙说道。赫连靖鸿摇了摇头:“我说了现在他们比我们着急,所以只要我们按兵不动,自然就会有人来与我们联系,到时候我们将计就计就行了。”
昭熙:“如此甚好。”赫连靖鸿站起来准备离开,昭熙:“你这就打算离开?”赫连靖鸿笑了起来:“话已经说完了,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昭熙看着赫连靖鸿的背影:“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在逼迫你,现在你还愿意做我的王后吗?”
赫连靖鸿背对着昭熙,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希望你也是这样。”昭熙已经明白了赫连靖鸿话中的含义,默默的说:“我明白了。”赫连靖鸿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昭熙,和谈成功之后,带着你的人回戎族吧。”昭熙突然开口问道:“你恨我吗?”
赫连靖鸿沉默了很久,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声音:“恨。”说完,赫连靖鸿就离开了。昭熙看着打开的大门,是啊,她恨他,他早就应该料到的,自己杀了这么多北境人,她确实应该恨自己,只是她对自己呢?昭熙附上了自己的左脸,也许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一点念想吧。
赫连靖鸿除了“靖鸿阁”就骑上了快马,是啊,昭熙带着戎族人回戎族,自己则守在北境,独孤夜阑则带着他的人回到独孤,一切回到三年前的原点,这真的是太好不过的安排了。只是自己真的甘心吗?想到这,赫连靖鸿加速地扬起了手中的皮鞭。
赫连靖鸿回到营帐的时候,皇甫云婉居然还在里面,她像没事人一样,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姐,最近你睡眠比较少,想事情比较多,把这碗助睡眠的药喝了再睡吧。”赫连靖鸿看着皇甫云婉:“你为什么不走?还要来?”皇甫云婉笑了起来:“因为你是我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