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余和齐悦两个人跪在马车上,赫连靖鸿就那样靠在马车的一边,两个人都在哭诉不是自己的错。赫连靖鸿看向齐悦:“我知道你们俩现在是抱团取暖,不管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坐了这事,另一个人的下场都是死。好了,现在我承诺,谁举证说服了我,那另一个人免死。”
齐悦低着头,思绪却在不停地转着;空余也在不停地思量,到底应该怎么做?赫连靖鸿靠在一边,稍稍打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给你们半个时辰吧,如果不说,那就一起去死,当然连同你自己的家人。”赫连靖鸿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威严。
空余看了一眼齐悦:“陛下,我和你坦白。是我去的鸽房,但是那封信是齐参将让我去送信的。”齐悦冷笑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齐悦往赫连靖鸿面前站了一些:“陛下,卑职有错,请你杀了卑职吧,卑职不应该顾念他而欺骗陛下您。”
赫连靖鸿就那样看着齐悦:“哦?欺骗我?骗我什么了?”齐悦说:“其实在多日之前我就发现他行为有些不对了。追究起来,应该是在徐达将军那件事的时候吧。”赫连靖鸿顿时来了兴致:“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说着看向了空余:“放心,会给你留时间的。”
齐悦说:“在徐达将军的事情还没有爆发之前吧,记得有一个夜晚,我又一次起夜,看到他一个人朝着树林走去。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赫连靖鸿卡在你和齐悦:“这有什么奇怪的,许是饿了?许是梦游。”齐悦看了空余一眼,冷笑着说:“但是第二天,安安公主在那设计了徐达将军,也就导致了之后安安公主殒命。”
赫连靖鸿看着齐悦:“那为何你之前给我写的那份证据上没有提及这事。”齐悦跪在了地上:“陛下,那时候我只是怀疑,可是今日,有彭大娘的证词,还有刚才他自己的心虚,如果我现在还要包庇与他,那我将赫连军置于何地?陛下,可这些与我的家人无关。”
“还有什么吗?”赫连靖鸿问道。齐悦说:“其实今日这事我也知道一些,正午的时候他给我送来饭食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去的鸽房。”赫连靖鸿点了点头:“你说完了吗?”齐悦点了点头。“那你开始吧。”赫连靖鸿面无表情,却显得气氛更加凝重。
空余看了齐悦一眼:“陛下,你也知道我们做师爷主簿的,其实就是参将的一支笔,他们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今日中午给齐参将送午膳过去,他让我去寄一封信,说是给顾营生的家书,我也只能听命于事。到了鸽房,老孙不在,我就抓了一只鸽子……”
赫连靖鸿的目光在空余和齐悦身上不停地转换着:“哦,你们俩现在就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诿了?”空余:“不,不,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的身份地位,就算我是戎族的细作,在赫连军能够打探到什么消息呢?陛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齐悦看向空余:“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人呢?说,徐将军是不是你逼死的?还有安安公主,为的是什么?控制我吗?然后再控制住整个赫连军。”空余是一介书生,说话声音没有那么大,整个人被齐悦说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莽汉……”
空余看向赫连靖鸿:“陛下,虽然我们是文弱书生,但是我们知礼义廉耻,这件事我对天发誓,不是我做的。若是我为了控制他,继而控制整个赫连军,为何我不去讨好安安公主?齐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我为何要巴结于他?虽然我不能随口胡诌,此事不是我做的。但是之前你对陛下做的那些事都忘了吗?你不是一直怀疑陛下的身份吗?”
齐悦看着空余似乎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翻出来:“你,你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对陛下有过怀疑?”空余笑着说:“不然你半夜和吴将军说些什么?又跟踪陛下做什么?陛下,为证清白,空余唯有以死谢罪,唯一祈愿就是不要累及无辜的家人。”
齐悦也跪了下来:“卑职也是只求一死。”赫连靖鸿看着他们两个演戏,及如同是那舞台上的话剧一般,演的那么惟妙惟肖的。赫连靖鸿面色沉重,抬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了,还剩最后一炷香的时间。”赫连靖鸿认真的样子让两个人不寒而栗……
整个马车陷入了一片沉寂。赫连靖鸿抬眼看着他们两个:“既然你们没有话说,我有话说。齐悦是赫连军在连岛招军入伍的,入赫连军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作战能力强,升的很快;空余,你来赫连军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们在西北的时候,你就在,那时候你是赫连军中豢马的,因为识字、字也写的不错就入伍成为了祝福、师爷。”
齐悦和空余两个人都低下了头:“是,陛下。”赫连靖鸿看着他们俩:“刚才你们俩在这推诿、一个个对天发誓的时候,我真的有点认不清你们了。当然你们俩也比较聪明,此时互相指正就是最明智和正确的,以为都不会有事,是吗?”赫连靖鸿冷笑着:“我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空余低着头:“陛下,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于戎族细作有关,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帮齐参将做的。”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头,突然口中出血,咬舌自尽了……
齐悦有些震惊地看着空余,他性子一向比较柔弱,没想到现在居然咬舌自尽了?赫连靖鸿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消失了,她还是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齐悦:“陛下,你看,空余已经畏罪自杀了,一定是他,他在临死前还想拉着我一起死啊。”
赫连靖鸿冷笑了起来:“哦?哦?那你会去死吗?”齐悦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诧异地看向赫连靖鸿:“陛下,我……”赫连靖鸿:“自戕,这是赫连军人一种最窝囊、最无力的一种死法,哦,对了,你以为他死了你就可以脱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