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玄刀门要与魔牙岭联手的原因及其门内的确切情况后,夏松心中一片恍然。
“速速将我兄弟还回来,我可饶你不死,否则……哼!”夏松又朝那人冷冷道。
“这……”那人露出为难之色:“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您那位兄弟我已上交给我门中执事大人,将由执事大人负责将之转交给魔牙岭,我实是有心无力……”
夏松闻言,不禁眉头紧皱,心想这玄刀门执事,修为实力必定不弱,若想从他手里救回冯奇,必非易事。
当下夏松又向这人问起他们玄刀门中的成员架构。
那人道:“我门中共有一万多名弟子,四千凝元境,四千纳元境,两千开元境,以此分为上中下三等,上一等弟子有带领并命令下一等弟子的权力,也有指导和教授下一等弟子修炼的义务,我便是上等弟子,修为在凝元境初期。四千凝元境弟子,大部分修为都是在初期,只有一小半是在中期。弟子之上是教师,执事,他们都是凝元境后期修为,最后则是门主,修为是化元境初期……”
夏松闻之缓缓点头,心想如此看来,这玄刀门整体实力比起那魔牙岭强不出太多。
以他如今实力,对付起凝元境初期的武者绰绰有余,凝元境中期的也不在话下,凝元境后期也有相抗衡之力,唯有碰上化元境,才会陷入被压制的状况。
“看……看在我向您提供这么多信息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那人乞求道。
夏松淡淡一笑:“放你容易,但你务要将我兄弟放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看见我兄弟平安归来,毕竟他是你掳走的。”
那人愁苦道:“若是执事大人知我私自放走俘虏,必会重罚,极可能会将我斩首示众,求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夏松威吓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斩首了?既是你做下的事,你就要为此承担后果,别想一味避躲,快将我兄弟放回,到时若你们那执事要惩罚你,我自会现身护你周全。”
那人叹道:“即便那样,我日后也无法再留于玄刀门了,你这一举,相当于断送了我的归路……”
“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要你替他们效命?做这等违背良心的不端之事。”夏松责道,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在下……杨方。”
夏松点点头,略作思索,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给杨方强行服下,面色冷沉道:“这是一枚化骨丸,一旦服下,最多两日,服食者便会全身溃烂,化为脓血而死,解药便在我手里,你若想活命,就速速将我兄弟放回。”
那人已被吓得魂飞天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虽也怀疑这是夏松在故意恐吓他,但宁肯信有不敢信无,万一这药丸是真,那自己将会死得惨不可言,仿佛此刻他就已见到自己全身绽裂而开,化成血水的恐怖场景。
又想到哪怕自己放走了被抓的俘虏,但若向执事陈明事实,道及自己是受他人威逼要挟,身不由己,保不准执事大人念及情分,会放过自己。
一番权衡轻重,杨方终于向夏松点头答应了。
夏松便将刀锋从他身前移开,淡淡说了句:“你们走吧。”
杨方随即起身,看着夏松又道:“我必会将您的兄弟放还,到时您可一定要给我解药。”
“放心,我还不是那等不讲信用之人。”夏松轻轻点头。
杨方心下稍定,于是走到那一众倒在地上的师弟跟前,让他们相互搀扶起,随后便带着他们逐渐远去。
……
救出冯奇有望,夏松心中畅宽,适才他给那杨方服下的,虽不是什么能让肉身溃烂,化作脓血的化骨丸,却也是一枚内含不少毒素的药丸,若不及时服下解药进行中和,即便不致命,也必会害得重病一场。
对付这类险恶之徒,夏松自不会心慈手软,如此做法在他看来不算过分。
此间事了,夏松便准备动身离开,返回客栈。
正当他没走出多远,忽感一道凌锐无比的疾风朝他飞冲而至。
夏松冷吃一惊,忙纵步退闪开,接着就见一道炫光闪动,一人手持一柄放耀玉色光芒的长剑,跃落至他面前。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体形瘦削,面貌俊秀的青年,一身蓬松宽大的白袍,袍上绣着一道道古朴精致的纹样,腰悬玉佩,足踏一双白布靴,长袍无风自动,乌发轻盈飘扬,再加上手中紧握着的那柄玉光莹然的长剑,颇有俊逸洒脱之气。
夏松见这人着装不俗,气度非凡,便知大有来头,心下不敢小觑,又见这人一双俊目含带怒意盯着自己,不知何故,便拱手相询:“敢问阁下是谁,在下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青年怒视着他,喝问:“你又是何人?为何与那玄刀门弟子在一处?你们之间又谈论了些什么?”
夏松听其话语,像是对玄刀门颇有敌意,看来对方是将自己当作与玄刀门互通联系的盟友了,便轻轻一笑,刚想出言解释,却见这青年已一剑向他直刺来。
这青年不喜多言,只想出手先试试夏松的身手和功力,若能将之拿下最好,若是不成也能从对方的出招和身法中,判断出他的身份。
待青年一剑刺来,夏松侧身闪开,青年接着又剑剑如快风急雨般刺出,势夹凌厉劲气,传出好一阵尖利锐啸之声,但见无数道玉光如疾电般争相浮现,炫人夺目,煞是好看。
夏松撤身不住后避,将青年刺来的每一剑尽闪了开,接着也挥起手中单刀迎去。
刀剑连连互击,发出好一阵铿锵刺耳的激鸣。
两人一来一往,一上一下,身影在这片山地之上来回闪跃腾转,不住对击,一连交战七八十合,只打得难解难分。
夏松暗叹青年剑法了得,青年也惊讶夏松刀法厉害。
从青年所发气息强度上,夏松能清晰判定出对方修为是在凝元境中期,但加上纯熟凌猛的剑法以及灵便矫健的身手,只怕能与诸多凝元境后期的高手一战。
夏松若想胜他,也殊不轻松。
交斗多时,青年见轻易拿不下夏松,便在与夏松再度刀剑互击后闪身退开,将小股元气注入长剑,长剑之上玉光大盛,经青年骤然一挥,一道刺目玉色剑光如急电般向夏松飞斩过去。
夏松侧身闪避,青年又是连发几道剑光向他追斩而来。
夏松一一避闪,却还是被一道剑光冲近,忙挥刀抵御,哪知却被这道剑光将手中单刀击断,又在身上划开一道深深血口。
青年见一招得手,趁势追攻来,剑剑直刺而出,一道道剑光接连闪射,向夏松冲刺来。
夏松纵身退避到远处,将手中断刀扔掉,眼见对方已使出强招,便也准备以此应付。
待得青年又射出道道剑光逼近,夏松便双掌急挥,使出回风掌,扩发出一道强厚劲风,将刺来的道道剑光尽给抵御击弹而开。
青年见夏松所施掌法,不禁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又闪身欺近,手挥长剑攻向夏松。
夏松一边避闪长剑,一边乘隙出招进击,最终捡着青年所露出的一处破绽,发出一记碎石拳,正中他肩上。
青年肩上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出几步,夏松趁势攻近,拳拳势如强风般向对方猛攻来。
以如今夏松的修为,已能做到连番施展碎石拳,碎石拳本就强力,再经这般连续施发,其威力之强自是不可言喻,一时只打得青年手忙脚乱,不住后退。
青年又受了夏松几拳,再发痛哼,但他虽慌不乱,撤身远避,退出夏松可攻击范围。接着又急速舞剑,生出一股股凌厉十足的疾风,以其迅捷无比的速度,向夏松呼呼飞冲而去。
夏松再度施展出回风掌,却不料被一股股疾风给冲破,继而又冲在他身上。
一股股疾风登时在夏松衣衫上冲开道道裂口,又在其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好在青年有所保留,这招只使出一半威力,再加上夏松皮糙肉厚,这些伤势并不成大碍。
青年见夏松单刀被断,身又负伤,便不再追击,又想起夏松适才所用招数,便试探地问:“你……可是天武门弟子?”
夏松一怔,未曾想对方竟判断出了他的身份,见这人气态从容并无歹意,便点了点头:“我正是天武门弟子,夏松。”
青年闻之双眼一睁,面露讶然之色,脱口道:“原来你便是夏松!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当下收起长剑,快步奔上前,向夏松拱手问候,又躬身致歉:“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说着从腰间包囊中取出一盒膏药,打开抹了些药膏,涂抹在夏松伤口。
这些药膏颇具灵效,一经涂抹,夏松便觉从伤口处传来一阵酥痒暖热,疼痛渐止,低头看去,却见伤口竟已愈合大半,心下暗叹不已。
夏松功夫实则要强这青年许多,只是未知对方底细,又不愿暴露太多,所以便大有保留,只将所修的天武门武学使出,虽因此占了下风,却好在不会引出麻烦。
见青年敌意已去,又生出亲和友善之意,夏松也不再顾忌,便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所属何方势力?”
青年答道:“在下玉剑门弟子卢白,适才见夏松兄弟你与那玄刀门弟子在一起,我只道你是与他们暗通联合之人,这才赶来相问,想到问也很难问出些结果,不如动手试招,或许能看出你的身份来历。跟你交斗之时,见你使出回风掌和碎石拳,这两招都是天武门出名绝学,由此我便推定你必是天武门弟子,却没曾你到竟是那位名声远播的夏松兄弟!”
夏松闻之而笑,听到“玉剑门”三字,便想这玉剑门想来也是这片地域中的另一大门派了,据那玄刀门弟子杨方称,玄刀门是当地最弱一方门派,那这玉剑门的力量必在其之上。
又见这名玉剑门弟子卢白,不同玄刀门弟子那般横凶霸道,让夏松不觉心中一动,只觉仿佛已找到可作为助援的人了。
听青年卢白说完,夏松便也将他们天武门被灭,为入魔牙岭救出门主和教习等人,他这才来到这片地域寻求援手,又遭遇玄刀门抓走他的朋友,他坐待守候,反攻追击玄刀门弟子等事一一说了。
“原来是这样。”卢白闻之不住点头,又歉然道:“是我误会了,再向夏松兄弟你致歉。”
夏松轻轻挥手,表示无妨,又说起他已逼迫那玄刀门弟子杨方将他朋友放出,等与朋友汇合,就准备去探访周边的大小武者门派。
只听卢白道:“你既遇到了我,就无需再去费时寻访,我来告于你,在这片地域,共有六大势力,分别是玉剑门,雨花门,雷火门,黑虎门,风豹门以及玄刀门。其中以我们玉剑门,还有雨花门,雷火门最强,黑虎门,风豹门次之,玄刀门最弱。这六大门派现已形成两方对峙局势,分别以我玉剑门,雨花门,雷火门为一方,黑虎门,风豹门,玄刀门为另一方。”
“在双方长期的纷争与交战中,我方稳占优势,黑虎门一方则屡屡败挫。为了挽回败局,他们便想去向另一片地域的势力请援,近期因魔牙岭崛起,便让他们将联手的目标放在魔牙岭上,多次派出弟子去另一片地域走动,与魔牙岭之人联络交流,以求促成双方联合,以此来对付我们。”
“原来如此。”听完这些,夏松这才恍悟。
当初在镇上那家茶馆,冯奇遭到玄刀门弟子辱骂痛殴,本让他为此疑惑,不知为何会有玄刀门弟子来到他们那片地域,这时经卢白讲述,终于明了。
又听卢白道:“夏松兄弟既是为求援而来,我玉剑门必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是眼下我们这片地域局况也甚紧张,黑虎门一方欲除我们而后快,然后再强霸这片地域,我方虽占优势,可一旦他们将魔牙岭之人说动,与之联手,那局面便会逆转,到时我方三大门派,免不了也要遭受被灭门的下场。所以,眼下我们也急需助力,夏松兄弟若不介意,可来我玉剑门暂住如何?”
夏松自是求之不得,他本就在忧虑初来此地,诸路不识,诸人不熟,且处处凶险,步步杀机,眼下能得玉剑门这一强助,真好似天上掉下块馅饼,既有容身之处,便不用再悬心提胆。
“若能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我在此向卢白兄你道谢了。”夏松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又道:“只是无功无禄,多有搅扰,实在惭愧。也不知贵门门主可答允么?”
卢白听了哈哈一笑,慰道:“夏松兄弟尽管放心,门主便是我父亲,我是少门主,有我荐引,还怕我父亲不同意?什么无功无禄,打搅的话,你尽管收起来,夏松兄弟的大名我父亲早有耳闻,早就想与你一见了,等来日,我们与那黑虎门一方争战时,夏松兄弟若能相助,不就有功有劳了么?”
“既如此,那就多谢了,夏松实力不强,但务必会倾尽全力,相助你们。”夏松又道。
卢白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不要再谦逊,我已感到你的实力在我之上,我玉剑门若得你相助,必能力挫黑虎门一方,使其不敢再生强霸统占这片地域的异心。”
“卢白兄过奖了。”夏松笑道。
接着两人又互说了自己的年龄和修为,卢白二十有三,是凝元境中期修为。
在得知夏松二十出头,却是凝元境初期,卢白不禁暗叹,又感到他所展露出的身手和实力,绝非只凝元境初期那样简单,只怕其战斗力还要远远胜之。
当下卢白邀请夏松与他同回玉剑门,夏松却说自己的钱两行囊还留放在客栈,再者朋友还未被玄刀门放还,放不下心,等将这些事处理完毕,就与朋友一同去登门拜访。
卢白点点头,便告诉了夏松,他们玉剑门所在位置,在这片地域另外一县附近的高山之上,随后便向夏松告辞,说若那玄刀门弟子未守信将他朋友送还,他可独自速来玉剑门求助。
夏松谢了,就当卢白要离去之时,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卢白一怔,便问夏松何事?
只听夏松道:“我也是心有好奇,适才见卢白兄所用之剑十分稀奇,不知是用何种材质所制?”
卢白一笑,轻拍储物包囊,便见一道流光飞窜而出,落于他手中,化成那柄通体晶莹生光的长剑。
只听他道:“这是我玉剑门传承之剑,名为‘玉光剑’,是由罕见的荧光玉石锻造而成,不仅炫目美观,且具备极强威力,削铁如泥,坚不可摧,是一柄不得多得的宝器啊。”
说着顺手挥舞几下,但见玉剑所过之处,玉光湛然,璀璨生晕,当真美轮美奂,炫光夺目。
夏松不觉睁大双眼,怔怔注视许久,暗羡不已。
接着便见卢白收回玉光剑,向夏松告辞后,转身纵跃闪掠而去。
望着卢白逐渐远去的背影,夏松心中顿时生起阵阵欢欣,眼下冯奇解救有望,又得强援,到时进击那魔牙岭,解救门主教习等人必会大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