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淮安县太远,来回奔波属实不便,沈鸿业就在城外建了酒坊。
沈鸿业尝到故事的大利,又在淮安县办了个书坊,专收各类故事奇谈。
从才子佳人,到鬼怪杂谈,凡是百姓爱看的,书坊都花高价购买。
再稍加润色修改,让贫困学子抄写完,送往京中售卖。
沈鸿业深知百姓喜好,卖给女子的书本还要染上花香,就连书面也需做得更艳丽些。
若是男子就无需如此麻烦,不过字迹需更锋利些,故事也需更有杀气。
书坊到如今已出了二十多本书,几乎是本本大卖。
不过书坊赚的钱终归是小头,大头是酒与琉璃。
那些故事书多要给酒与琉璃露脸的机会,尤其是琉璃,成本低,制作周期短,样式又可多变,只是运输有些不变。
沈鸿业倒是想过在京城附近烧制琉璃,不过罗二舅不愿卖方子,沈鸿业倒也不勉强,催着罗二舅扩大生产规模,再将琉璃放在稻草里包好,一趟趟往京城运。
虽麻烦了些,却也可因此抬高琉璃价钱。
秦家铺子和庄子时,沈族全给兜了来。
如今沈族已然比秦族强,隐隐有成为建康府第一家族的苗头。
“能三年赚下这等家底,你实在厉害。”
沈逾白不吝夸赞。
沈鸿业便谦虚起来:“这些钱也不是我一人赚的,咱们族里许多人都来做生意,家底子是一同打拼下来的。”
何况还有酒与琉璃这两样旁人没有的好东西,起家就容易了。
沈逾白便道:“过几日送些金子来。”
“你喜爱金子?要不我再开个金楼?”
沈鸿业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终究将这个念头给压下去。
金楼最重要的除了背景、资金外,还要手艺。
那些能工巧匠早就被京城各大金楼给抢了,哪里能轮得到他?
金楼再挣钱,终究比不过钱庄。
不过钱庄没有势力开不下来。
沈鸿业颇为惋惜。
看来还是要想别的赚钱路数。
“我喜爱颜料。”
“颜料?这倒简单,回头我让人把京中的颜料都买来给你。”
沈鸿业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当即不再耽搁,急匆匆坐着自己那豪华无比的马车离开。
待终于打发走他,沈逾白坐上自己的小马车在京城晃悠。
待他回来,屋子里早已堆满了各种颜料。
沈逾白:“……”
他今日跑了好几家颜料铺子,都被人买空了,原来全进了他家。
沈鸿业的钱确实多得没处花了。
如此多颜料,留着也无用,他一股脑传送给苏锦。
苏锦正敷面膜,听到沈逾白说要传送颜料给她研究,以为沈逾白今日买了几盒好玩的颜料,当即答应。
然后她就差点被颜料活埋了。
苏锦当机立断,将颜料又给传送过去,揪了面膜丢掉,瞪着屏幕:“你买这么多颜料做干什么?我研究十辈子也研究不完。”
“沈鸿业买的,你用不完就送人吧。”
苏锦用洗脸巾将脸上的精华擦干净:“他发财了?”
沈逾白一本正经:“确实发财了。”
将沈鸿业那些操作都说完,方才道:“冯知章忙活二十年赚的钱,比不上沈鸿业三年赚的。”
“好家伙,这是要当你们大越的首富啊!他这赚钱能力不去当户部尚书太屈才了。”
苏锦啧啧两声。
什么叫术业有专攻?
这就是!
可惜啊,户部尚书也需要考科举,再慢慢熬上去。
沈鸿业连秀才都考不上,更别提中进士,这条路直接就给堵死了。
不过这不是沈鸿业的损失,这是大越朝的损失,是天元帝的损失。
“阿锦是在为堂哥惋惜吗?”
沈逾白话语平静,却让苏锦心头一颤。
她当即正色道:“他是很会赚钱,但比你还差不少。你想啊,他是靠着全族帮忙,还有你提供的酒方子和玻璃方子,再加上你六元及第的名声起的家。其实那些钱不算他一个人的,应该是你们全族的。”
苏锦挑眉:“你就不一样了,空着手,弄了五六百万两银子,比他赚得多多了,还是凭着一己之力。而且你还要斗贪官,斗亲王,不像他一心一意搞钱。这么算下来,他根本不能跟你比!”
沈逾白嘴角上扬,再上扬,心中那丝郁气尽数消散。
再开口,已恢复往昔:“他确是行商大才,若能尽情发挥所长,往后会带着全族兴盛。”
看到他这么笑,苏锦长长松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锦发现沈逾白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般纯良。
也许是看着他在通府的所作所为,也许是他在她面前越发展现自己的真实面目。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逾白身上的少年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成熟、内敛。
即便如今偶尔生气,也有可能是需要生气来争取利益。
有时明明笑着,却早已生了气。
通过他录制的视频,她发现沈逾白与旁人相处和与她相处时是两个样子。
天天盯着沈逾白的视频看,渐渐地,她就能体会到他的情绪。
比如刚刚,沈逾白便是吃醋了。
若她再夸沈鸿业两句,他就能憋着一肚子妒火,在心底一日日烧着。
不过他也很好哄,只要这个时候表明“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你就是最好的!”,这男人的醋劲立马就消了,还能与你一同夸别人。
“他现在掌握了舆论,想要做什么,就在书里夹杂着,潜移默化就把人影响了。”
这才是苏锦觉得沈鸿业牛的地方。
“要是以后他用舆论来宣传你,你办起事来都能更容易,就连天子都怕悠悠众口。”
“要不你让沈鸿业宣传你在通府的功绩,也许能让你得个好官位呢?”
苏锦兴致勃勃。
这么大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沈逾白轻笑一声,道:“若我真如此做了,又该被御史参了。”
停止摄像后,沈逾白眸光微沉。
若真如此做了,必引得天子忌惮。
如今多做不如不做。
“你都回京快十日了,天子怎么还不召见你?”
苏锦疑惑问道。
沈逾白笑道:“待派官,我便要忙起来,就不能陪你了。这三年,是我疏忽了阿锦。如今这样,倒是正好弥补一番。”
苏锦:“我白天也没空陪你呀。”
她还有好多工作要干呢。
最近她准备再投它个十篇八篇论文。
沈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