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
府门口,叶母叶父正由下人扶着进来。
叶父将几个月未见的儿子拉着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发现他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一圈,捏了捏他的脸蛋。
“先进去吧,外面太阳大,你如今可晒不得。”
叶言末不觉得,笑嘻嘻的:“哪里有那样娇贵,大夫都说了要常晒太阳才好呢!”
“对了,知意今天不在?”叶母扫视了一圈府内各处,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她去翰林院了。”
叶母喝了口茶,点点头:“她如今是朝廷的人了,自然要忙些。”
叶父接上话:“阿末也得收收你那小脾气,莫要再任性了。”
叶言末不服气:“我哪有?”
他才没有小脾气呢!妻主都说了他那是率先可爱。
这边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进来。
“知意见过母亲、父亲!”
谢知意行了个晚辈礼,叶母与叶父都站了起来。
如今她是朝廷的官儿,叶母一届商户,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
“快过来坐,一家人不说这些虚礼。”
“是。”
她坐在下首,见叶言末眼巴巴看着自己,抬手将自己买的酸梅子递给他。
叶言末咧着嘴笑,一边还要指使她喂自己。
“阿末!”叶母佯作训斥:“多大的人了,自己吃。”
叶言末耷拉着脑袋,有些不高兴。
“没事,我喂也是一样的。”谢知意将一颗酸杏喂到他嘴里,见他鼓着脸又重新弯了唇才收回手。
听她开口,叶母倒是没再说什么。
快到中午,后厨传了饭。
叶言末最近胃口还行,但也吃不了多少。期间,谢知意一直关注着他,见他不想吃了,推了碗。便让人给他拿了些水果之类的让他看着吃。
叶言末眯着眼,一边啃酸梅一边盯着谢知意吃饭。
叶母与叶父对视一眼,嘴角微抽。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比百花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她们所担心的自家儿子会被抛弃一事也没有发生,两人放了心用过饭后陪着叶言末在谢知意如今的宅子里逛了一下午。
叶母和谢知意在亭子里说话,外面叶言末正陪着叶父看池塘里的荷花。
“将那府门口口的牌匾换了吧。”
叶母突然开口,谢知意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后,淡淡一笑:“母亲多虑了,换与不换与我而言并无不同。”
如今这座宅子是谢知意的,但门口的牌匾仍旧写的是叶宅。叶母一来就注意到了。
“那官场上……”叶母停住,看着她。
谢知意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若是有一日我被贬,那也只是我的无能,而不会是因一块牌匾。”
见她是真的不在意,叶母没有再劝。
下午吃过饭,叶母便跟叶父走了。这一个月她们在京城也是购置了一块房产的,两处地方离得不远,叶父也可以每日都来给叶言末作陪。
随着叶言末月份越来越大,谢知意陪着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她一离开就是一整天不见人影,叶言末有心拽着她的衣角,不让人走。
他现在情绪异常敏感,一点点小事不顺心就要哭,还是躲起来哭,叶父也拿他没办法。只有谢知意来哄才行,谢知意最近忙就是想等过段时间能多陪陪他。
“妻主还没回来吗?”叶言末被小青扶着,在门口张望。
“少爷不要急,看天色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叶言末还是看着外面,心内焦急的不行,直到如愿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才展颜一笑。
“妻主,你回来啦?”
谢知意忙上前几步将人搂住,扶着他的腰。原本盈盈一握的小腰也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而变粗了几分。
叶言末被她抱着,满足的抚着肚子进了房。
“今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叶言末摇摇头,抱着谢知意的脖子,想要亲她的唇。
谢知意偏不给他亲,故意躲过去,果然就见叶言末眼圈立时红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乖宝宝,哭什么?”谢知意亲上他的眼皮,一路往下吻他的唇。
泪被人吻去,叶言末才傲娇的“哼”了一声。
“你混账!”
“是,我混账。不哭了好不好?不然孩子生下来也是个哭包可怎么办?”
叶言末才不觉得自己会生个小哭包,头偏到一边:“才不会。”
天已经暗了,屋里点了灯。谢知意去沐浴了,叶言末便靠在软枕上拿了本话本子看。
他正看到那当了官的妻主抛弃自己青梅竹马的夫郎这里,就见谢知意衣裳微敞,头发披散着走进来。
屋内烛光昏暗,谢知意起先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等走进才看见下午刚刚哭过的人现在眼泪挂在腮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谢知意心里一跳,忙上前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末末,有什么事告诉妻主好不好?别哭。”
听她哄着自己,叶言末才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没有,我,我刚刚看了这个。”
见他指着话本子,谢知意将信将疑的拿过大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黑了。
见叶言末心虚的看着自己,谢知意转头吩咐小青:“以后不许再给少爷看话本。”
“妻主~”叶言末弱弱的想撒娇,被谢知意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不敢说话了。
如今月份大了,叶言末有些嗜睡,没过多久就靠着谢知意睡着了。
谢知意替他揉着腰,又按了会儿腿想让他睡的舒服些。肚子像一个皮球一样压在他身上,谢知意人前没什么表示,人后却常常在害怕,她的末末这么小一个,这样大的肚子怎么承受得了。
尤其是每晚都见他睡不好,腿经常抽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末末~”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谢知意叹了口气。
十一月京城的天儿已经下了几场雪。叶父将一批批的衣服往叶言末屋里送,每次去都要唠叨好长时间才行,让叶言末出门就更是想都不要想。
叶言末在暖乎乎的榻上看窗外的雪,去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跟妻主在外面打雪仗的。
小青将一碗安胎药端给他,叶言末下意识想喊妻主,却发现今日人还没回来。
“少爷,该喝药了。”
叶言末关上窗,攥着厚厚的锦被试图跟小青耍赖。
“小青,我不想……”
“末末。”谢知意掀了帘子,将微微潮湿的外衣脱了,才走过去接过小青手里的碗,笑着问他:“你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