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集市熙熙攘攘,各色海族在此经商采买。九叔拿着海蛞蝓仙给的药方,正在寻找最后几味药材。
\"师父,\"九儿指着前方一个被珊瑚环绕的铺子,\"你看那里。\"
招牌上写着\"八方阁\"三个古朴的大字。铺子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贝壳,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一只膀大腰圆的寄居蟹正坐在最大的一个贝壳里,慢悠悠地吸着水烟。
\"哟,稀客啊!\"寄居蟹商人眯着眼睛打量三人,\"陆上来的道士?要买点什么?\"
九叔拱手道:\"在下想寻些药材。\"
\"药材?\"商人眼睛一亮,\"什么药材?莫非是...\"他压低声音,\"救人的?\"
九叔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商人如此敏锐。只见对方嘿嘿一笑:\"别紧张,在这地界做买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来来来,进来说话。\"
跟着商人进到后院,只见这里别有洞天。大大小小的贝壳里,装满了各种珍稀药材。有的在发光,有的冒泡,有的甚至会动。
\"在这坐。\"商人变出几个小贝壳当凳子,自己则钻回那个最大的贝壳里,\"说吧,要什么药?\"
九叔取出药方。商人接过看了一眼,突然神色一变:\"这是...海蛞蝓仙的字迹?\"
\"前辈识得?\"
\"嘿嘿,\"商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二十年前,老朽就在龙宫给他打下手。后来他被赶出去,我也跟着倒了霉。如今在这开个小铺子,赚点碎银子度日。\"
九儿听出话中有话:\"莫非前辈也是受了东海鲨的陷害?\"
商人摆摆手:\"往事不提也罢。你们要的药材我都有,只是...\"
\"只是什么?\"
\"价钱嘛...\"商人搓着钳子,\"这可都是稀罕物。尤其是这'千年珊瑚粉',整个东海都没几份。\"
九叔取出一个钱袋:\"这些够吗?\"
商人掂了掂,撇撇嘴:\"够个屁!这点钱连'海马之泪'都买不到一滴。除非...\"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九叔,\"你们手里有更值钱的东西。\"
静羽警觉地按住弓箭。九叔却笑道:\"不知商家看中什么?\"
\"听说你们有个定海珠?\"商人眼中精光一闪,\"那可是好东西啊!\"
九叔脸色一沉:\"此物事关重大,恕难割爱。\"
\"别急啊!\"商人连忙摆手,\"我又不是要你们白送。这样,你们把定海珠押在我这里,等事成之后再来赎回。期间所需药材,我全包了!\"
九儿正要发作,九叔却道:\"商家为何如此热心?\"
商人叹了口气,突然换了副面孔:\"实不相瞒,我也想看东海鲨倒霉。这些年,他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如今你们要去救人,我自然要帮衬一二。\"
\"那定海珠...\"
\"放心,我只是暂时保管。\"商人说,\"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商人神秘兮兮地凑近:\"东海鲨最近在收买龙宫守卫。明面上是为了九公主大婚加强防卫,实则在布置杀阵。你们今晚行动,恐怕要吃大亏。\"
九叔心中一动:\"杀阵?\"
\"不错。\"商人说,\"他在碧水阁周围埋下了'噬魂钩',只要触动机关,钩子就会从四面八方射来,把人钉在原地。而且钩子上淬了剧毒,沾上就没命。\"
\"那该如何是好?\"
商人嘿嘿一笑:\"这就要看你们舍得出多大的代价了。\"
九叔正要说话,静羽突然开口:\"前辈可是在等这个?\"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商人眼睛一亮:\"文昌宝印!\"随即又装作不在意,\"也不错,虽然比不上定海珠...\"
\"够了。\"九叔打断他,\"就用文昌宝印换药材。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商人,\"希望阁下说的都是真话。\"
\"那是自然!\"商人连连点头,\"我虽然小气了点,但做生意讲究信誉。这些药材包在我身上,保证是最好的。至于那'噬魂钩'的位置...\"
他取出一张图纸,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红点都是钩子的位置。记住,触动一个,其他的也会跟着发射。所以要一次性破坏所有机关才行。\"
\"如何破坏?\"
商人从贝壳堆里翻出一包粉末:\"这是'化金粉',专门对付这些暗器。你们提前撒在那些位置,等机关启动时,钩子就会应声而断。\"
九叔接过药粉,只觉沉甸甸的。商人又道:\"另外,我认识几个在龙宫做事的虾兵蟹将。等你们行动时,我让他们故意巡逻放松点。\"
\"多谢相助。\"
\"客气!\"商人摆摆手,\"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次要是能把东海鲨那厮掀翻,也算为东海除害了。\"
临走时,商人又叫住他们:\"记住,今晚子时,会有一场大雨。到时候龙宫守卫的视线会受影响,正好方便你们行动。\"
九叔心中一动:\"前辈似乎对今晚很了解?\"
商人神秘一笑:\"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对了,如果行动顺利,记得来赎回文昌宝印。我这人最重承诺,说留着就留着。\"
走出很远,九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师父,这寄居蟹商当真可信?\"
九叔望着手中的药材:\"信则有信,不信则无。他虽然市侩,但也有自己的道理。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说,\"他未必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
\"你没发现吗?\"九叔说,\"他说话时的神态,倒像是久居上位的人。\"
静羽恍然大悟:\"莫非他也是...\"
\"不管他是谁,\"九叔打断道,\"既然愿意帮我们,我们就该心存感激。这世间,有时候看似市侩的表象下,反而藏着最真诚的心意。\"
夜幕低垂,海底集市渐渐安静下来。远处,那只寄居蟹依旧坐在大贝壳里,慢悠悠地吐着水泡。谁也不知道,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商人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