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州城全体军民紧张的备战中,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这一日,慕容鼎率领的大军终于抵达灵州城外,于城外十里安营下寨。
午后。
原本清爽干燥的天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一朵巨大的乌云渐渐的飘向了灵州城的上空。
也正在此时,一阵阵整齐又有节奏的士兵示威之声传来。
“吼!”
“吼!”
“吼!”
视线的尽头渐渐的出现一条长长的黑线。
铺天盖地的玄月士兵一步一步,坚定而有力的向着灵州城迈步而来。
一阵秋风刮过。
卷起了灵州城外那一大片空地上漫天的黄沙。
待到黄沙散尽。
玄月几十万雄壮的大军便进入了灵州城墙上众人的视线里。
一眼望去,但见旌旗招展、长枪林立。
一个个整齐的方阵紧紧挨着却又不会相互干扰。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敌袭!!!”
城楼上的士兵一声慌乱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便有传信兵一边喊一边跑下城楼。
“敌袭,敌袭!!!”
头顶那朵巨大的乌云似乎也在渐渐的压向大地。
就仿佛要和玄月国那二十多万密密麻麻的大军融为一体般。
给灵州城带来无与伦比的压力。
城墙上。
士兵们面如土色,望着城外那铺天盖地的玄月大军,所有人呼吸都变得凝重而艰难。
周围一片死寂。
甚至身边之人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有士兵不经意的一回头。
原本热闹有序的灵州城此时已经是一片慌乱。
街道上巷子里到处都是恐慌的人群,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紧张和压抑。
老弱妇孺在刺史府官员的催促下纷纷躲进了家中,忐忑的等待着战争的来临。
就连平时随处可以听到的孩童哭闹声都已经完全消失。
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死亡的阴影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沉甸甸的笼罩着整个灵州城。
无数士兵涌向城头。
无数的百姓在刺史府官员的带领下开始往城头上搬运石头圆木等守城器械。
......
随着队伍最前方那端坐在战车上的慕容鼎站起身来举起了右手。
玄月大军在距离灵州城北门三百步之外停了下来。
“吼吼吼!”
整齐的三声巨吼之后,密密麻麻的队伍便立马安静了下来。
除了偶尔的几声战马的嘶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灵州城北门。
城门楼上,夏凌飞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似乎城下那二十多万敌军也并未能够引起他哪怕一丝丝的涟漪。
身边的欧阳靖虽是文官,却也有过沙场经验,也还算镇定。
“王爷,这慕容鼎才刚到,难不成就要开始攻城?”
却见夏凌飞微微的摇摇头。
“不会,攻城器械都看不到,他是来示威的!”
“示威?”
欧阳靖左右一看,果然看到不少士兵都是面如土色。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夏凌飞淡淡的一笑。
“他是想展示一下实力,以此瓦解我军的士气和信心!”
果然。
夏凌飞话音刚落,便见夏凌飞乘坐的战车动了起来。
缓缓的朝着城门方向行驶而来。
身边还跟着一匹神骏的战马,马上的将军一身朱红色披风英姿飒爽。
正是慕容鼎的女儿,玄月国近些年最为耀眼的沙场新星。
慕容缨!
“王爷,别来无恙呼?”
战车前行了二三十步便停了下来,慕容鼎面带笑容,蕴含着内力的声音悠悠传来。
响彻了整个灵州城。
“嗡!”
一声箭矢破空之声传出。
却是夏凌飞张弓搭箭朝着战车来了一箭。
箭矢疾驰而出的瞬间夏凌飞蕴含着内力的声音也传了出去。
“你都没死,本王自是无恙!”
“叮!”
面对着破空而来的箭矢,慕容鼎安然若素。
待到箭矢临近,运行的轨道上便突然多了一把长枪。
箭矢正好射在了长枪的枪尖上,接着应声落地。
正是慕容缨出手了!
慕容鼎哈哈大笑。
“王爷,这就是你们夏国的待客之道嘛?”
夏凌飞也不生气。
跟着‘呵呵’一笑。
“客人来了,咱们大夏有的是够香、够醇、够劲的杏花村杜康酒,倘若是豺狼来了,咱们同样有够长、够硬、够锋利的陌刀!”
陌刀?
慕容缨心下一动,原来那奇怪的双手刀叫陌刀!
念头刚转。
便听到夏凌飞突然提高了声气。
爆喝道:“慕容鼎,你玄月狼子野心,无端挑起战争,致使无数黎民百姓陷入战乱!
你可知道,为满足你等私欲,有多少父母失去孩子、多少妇女失去丈夫,你等制造这诸多杀戮,就不怕百年之后下十八层地狱嘛?”
“你放屁!”慕容鼎突然爆粗,右手指向城门楼上的夏凌飞。
“我玄月国燕王世子月童殿下宅心仁厚,一直立志于化两国干戈,不惜以身犯险奔走于燕云与灵州之间。
不但一直在促进两国文化交流,同时也在促进着两地的贸易往来,而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一整个商队,一百余随行的无辜百姓,就这样被你们无情的屠杀!如今王爷却在污蔑是我玄月无端挑起战端?”
夏凌飞冷冷的一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欧阳靖也冷着声道:“慕容将军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夏杀了燕王世子,却不知可有人证物证?”
慕容鼎一声冷哼。
“欧阳刺史,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嘛?世子殿下来往于两地之间已一年有余,一直都好好的,为何会突遭横祸?
整个商队甚至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岂是一般的山贼土匪所能办到的?除了你夏国的边军之外,还能是谁所为?”
“敢问慕容将军,大夏边军的动机是什么呢?为了那价值几千两白银的货物?不至于吧!
此事或另有内情吧,郭攸之郭将军也曾承诺会彻查清楚,给燕王给玄月国一个交代,可慕容将军却在我大夏拿出诚意之时贸然偷袭我国边境。
呵!如此小人行径,实在是有些令人不齿,更难以不让人怀疑这燕王世子的死或许出自某些野心勃勃的人之手啊,你说呢慕容将军!”
慕容鼎脸色一变。
“久闻欧阳刺史文武双全,不但内政在行,更曾率军驰骋沙场,没成想刺史大人还能如此巧舌如簧呐!
只可惜你遇上了我慕容鼎,任你如何狡辩都是无用,这个公道你们必须还回来,如若不然,待到城破之时悔之晚矣!”
“哈哈哈哈!”
欧阳靖豪气干云的纵声大笑。
“就如王爷刚刚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若要战,那便战,灵州数十万军民奉陪到底!”
夏凌飞甚至都懒得再多言。
再次张弓搭箭,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
虽然他明白,到了武道八品以后,这么远的距离弓箭已经很难对对方造成伤害。
但他还是射了出去。
慕容鼎镇定自若,在夏凌飞张弓搭箭的瞬间他就让侍卫驾驶着战车调转了头。
既没有继续对着欧阳靖放狠话,也没有去看那疾驰而来的箭。
赤裸裸的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