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临:“你对我们凶得起劲有什么用?”
郑小六喝迷糊了,脑子一阵阵闷响,竟然不知死活地跟了宋知临一句:“徊哥,这我就得说你的不对了,听过一句话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姜徊没说什么,脸色沉了沉。
宋知临看着事情越来越微妙,踢了踢郑小六,转而对着姜徊说:“你自己看着办,我把他们送走了。”
郑小六摇摇晃晃跟在宋知临身后。
他醉得差不多了,但还留一线理智。
到了楼下。
风一吹,更清醒了。
他迷迷瞪瞪看向宋知临,说:“哥,徊哥他真喜欢上养在外面的女人了?”
宋知临:“他不喜欢至于这个矫情样吗?”
哼笑一声,他转头看向二楼亮着灯的地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装吧,装了吃亏的迟早是自己。”
二楼的剪影投射出长长的光影。
男人站在光影交界处,低下头。
手指按在屏幕上。
半晌,界面跳转。
一分钟过后。
姜徊脸色更冷了,他收回无人接听的手机,转身向外面走去。
经理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小心翼翼地说:“姜先生——”
姜徊扫过他一眼,递了一张卡过去。
经理刷完,恭敬把卡还给姜徊,再目送他离开。
看着人的车消失在拥挤的车流里,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多了一抹谨慎,冲着员工说:“你先下去吧,包厢里我来处理。”
员工看了一眼经理,没说什么,退下去了。
经理进了房间。
包间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剩下的都是酒瓶子,还有个别人忘记带的垃圾。
他侧头看过一眼,想了想,翻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很快,那边人接听了。
“姜家这位看着是要对王彪他们紧追不舍了,估计之后会连王彪手下的势力一起清算,京市应该会乱一阵子,老大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风头躲起来。”
男人冷冷说:“王彪他们做了什么?”
具体的,经理的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王彪他们绑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曾经被王彪他们送到K1来过,但也就待了一夜,他也就没往心里去。
毕竟,这些年头,送到会所里的女人数不胜数。
一个是为了恐吓人玩玩,一个就是送进来还债的,都是很容易就会消失的。
知道得多死得快,他也就没怎么打听。
听完经理的话,黎远没说什么,沉吟几秒,“你帮我安排一个去处,我过两天到京市。”
经理:“明白。”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再低头看了一眼满地垃圾,眼底全是厌恶。
抬起脚,经理转身出去,叫人过来收拾。
此刻,天色更暗了。
月亮躲进云层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抹暗色。
姜徊抬起眼看向天空,如墨的夜色映衬的黝黑瞳底没有丝毫光亮,只剩下深深的黑暗。
静谧无人的小区,一辆迈巴赫停在楼下。
车灯关上,只余下一盏小灯照明。
噌的一声。
艳蓝色的火焰从打火机内冒出,摇曳间,点燃干燥的烟丝,猩红一点徐徐展开,明明灭灭,照亮男人暗沉沉的面容,他抬起头,看向仍旧亮着灯的房间,久久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空燃烧起白色的火焰。
姜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对着前排司机道:“去公司。”
司机怔愣片刻,下意识说:“你不打算哄孟小姐了吗?”
姜徊:“要哄,也应当她来。”
司机欲言又止。
他想劝姜徊这么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和女人计较了,放下身段哄哄也不是事。
可看着男人的凌厉,为了自己的工资着想,他闭上嘴,干脆不说话了。
司机把姜徊送到公司。
姜徊现在在为接手姜氏做准备,公司的业务他全部要轮一遍,忙得脚不沾地。
与此同时,他和宁愿上次在姜氏门口接受采访的事——
也被放了出来。
网友称赞神仙眷侣,门当户对的时候,姜徊的名声又高出来了一截。
连带着姜徊做医生那些年对患者的照顾和诊疗也被人挖了出来。
一时间,风光无限。
孟津稚看着这些消息,眼睛垂落,唇瓣微微抿作一线。
自从那天吵架开始,姜徊就再也没有回来,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和她沟通交流,把关系斩断。
纤细指尖屈起,她揉了揉眉心。
再往下翻了翻姜徊在社交媒体上的照片。
忽而,一张姜氏大门的照片吸引她的注意力。
——门口有两个眉眼熟悉的中年男女,他们一边低眉顺眼,一边四处张望。
这两张脸……
孟津稚翻了翻,打开之前存的一些视频新闻。
男人的脸赫然和之前捅伤姜徊的男人脸一模一样。
孟津稚眉心跳了跳,正要给姜徊打电话。
她的手机却先响了。
宁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说要约她见一面。
孟津稚蹙起细眉,定好约定的地点,就出门了。
姜徊身边那么多保镖,这一时半刻不至于出事。
宁泰约定的地方是附近的一家小餐厅。
店面不大,却充斥着温馨。
孟津稚过去,宁泰点了一桌子菜,见她过来,扬起一抹慈善的笑容,随后招手道:“过来坐吧。”
孟津稚面色冷冷淡淡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宁泰:“我这次来,是你母亲要求的。”
孟津稚倏然抬起眼看他,眼里的震惊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宁泰道:“你母亲说,希望我以后能好好照顾你,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背着我生下你,当初我还以为她的不辞而别是被我伤透了心。”
孟津稚没说话。
宁泰把茶放到孟津稚面前,温和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年纪大了,不需要一个父亲了,只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说。”
孟津稚道:“早在很多年前,我被人欺负,骂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的时候,我就没有任何想法了。”
她声音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小事,诉说过去的诸种苦楚。
没有父亲的孩子,在那个时候过得总是艰难一些。
何况,她的家庭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伴随着镇子里的流言蜚语变多,她被人欺负的概率就更大。
每次被欺负完,她都不敢回家,只能在外面偷偷把眼泪掉完回去,孟晴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每次找上门,那些人则会交代小孩子变本加厉的欺负孟津稚。
久而久之,孟津稚就只能忍让。
提起眼睛,上挑眼尾微微发红,楚楚可怜到了极点。
“我妈那边,我会交代,你以后不用过来找我了,我妈的手术费我也会想办法。”说着,她缓慢站起身。
宁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