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范明忠,宇文封齐齐抬头。
嘎吱!
楼上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炎文帝冰冷着脸从房间中走出,跟在他身后的是笑意吟吟的长公主,然后就是锦衣卫刀架着脖子,押出来的一众大臣。
而这些大臣,俨然都是刚刚从范明忠口中亲口说出来的大臣!
见到这一幕,范明忠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而太子见到皇帝的瞬间整个人已经吓趴,瑟瑟发抖。
宇文封抱着断臂,疼得满脸汗水,此时也是瞳孔瞪大,难以置信。
三人都绷不住了,耻辱和绝望到差点让他们当场爆炸,玄甲军被策反他们忍了,燕王藏在刽子手中他们也忍了,可皇帝和满朝文武出现在这里,他们忍不了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他们当成三岁孩童,然后唐逸拿着一串糖葫芦,引诱他们说出自己的秘密。
唐逸这王八蛋从一开始说的就是真的,他真的就是在演戏,骗他们说出幕后的同伙。
他们说一个,炎文帝就抓一个,他们在大殿上笑,同伙在楼上哭……
简直无耻啊!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唐逸冲着范明忠和太子三人挤眉弄眼,道:“实不相瞒,你们的计划和行动时间,以及实施过程,锦衣卫早拿到了。”
“之所以还按照你们的剧本演,就是为了秘密将陛下和满朝文武悄悄转移过来。”
“毕竟这一场大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对吧!”
说到这里,唐逸手中大剑往地面一插,抬头看向二楼过道的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族,当即重重抱拳道:“诸位,这场大戏,看得可爽!”
闻言,涉案的一众大臣脸色铁青,盯着他的目光仿佛都淬了毒,凶残狠戾!
一个小把戏,团灭了半个范党,你说爽不爽?
至于没涉案的大臣和世家大族,这时全都黑着脸,很多人更是攥紧拳头,气得直磨牙。
看得可爽?爽你大爷啊!魂都快被吓没了,还爽?
这种好戏,这辈子他们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诸位,脸色别那么难看嘛,我这也是没办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捉奸捉双,拿贼拿赃。”
唐逸笑着拱手赔礼,道:“不抓范明忠和太子一个现行,我要在京兆府说他们贩卖人口,除了他的那些同伴外,你们敢相信吗?”
“哪怕这段时间我放出去的流言满天飞,你们看看整个京都,有几人相信了?”
闻言,众人脸色顿时更黑了,装,你继续装!
你唐逸如今在京都什么地位你没点逼数吗?京都流言是满天飞,那是因为不知道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你要敢说流言是你传的,你说的都是事实,妈的信不信京都百姓敢跟着你一起将丞相府给掀了。
“所以,今日叫诸位来,就是让诸位做个见证,不是本官诬陷,而是……”
唐逸上前两步,手指着范明忠,太子,宇文封三人,声音陡然拔高:“当朝太子萧琮,丞相范庸之子范明忠,北狄三王子宇文封贩卖我大炎人口,是事实!”
他的回荡在整个大殿,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世家大族,全都看着大殿上那上千关在铁笼中待卖的女人和孩子,全都脸色铁青。
要搁平时,他们或许还能争辩两句,可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他们推诿否认!
“哎,你们三个呀……”
长公主居高临下盯着太子,宇文封,范明忠三人,脸上有些失望,眼底却满是得意:“你们三个真是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本宫,哎,本宫对你们太失望了。”
她痛心疾首,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太子……太子殿下,你,你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王安修老眼猩红,也在捶胸顿足:“老夫教了你二十年,教你忠君爱国,教你仁孝礼义,有教你贩卖人口,通敌叛国吗?”
“你是太子,大炎的太子啊!”
而一些尚有点良知的大臣,也忍不住了,当场开喷。
“奇耻大辱啊!堂堂一国太子,数十朝堂重臣,竟然做出这背祖忘宗的勾当,可耻!”
“君子之国,哈哈,好一个君子之国,表面坦荡,暗地阴狠,这就是我大炎的君子。”
“陛下,臣请废太子!”
“……”
整个大殿,瞬间喧嚣起来。
范明忠,太子,宇文封三人听着那冰冷的诘问,狠毒的诅咒,只感觉他们自己此时就像是三只被人指指点点的小丑!
顷刻间,恐惧就被仇恨吞噬了!
“闭嘴,都给我闭嘴!”
范明忠跳起来,手指着全场,脸色狰狞:“老子姓范,范庸的范,我爹是当朝丞相范庸,我爹权势滔天,还有天下士族豪族相助,谁敢动我?”
“老子贩卖大炎人口又如何?老子乐意!”
“能让我高兴,是那群蝼蚁的荣幸,你们……也配指手画脚?”
太子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像范明忠一样歇斯底里,只是冷眼扫过全场,冷漠开口。
“孤,现在还是太子!”
“孤做事,何时轮得到你们来置喙?”
“哈哈哈……”宇文封捂着断臂,笑容狰狞:“大炎的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是本王买的,用大炎的钱,买大炎的女人和孩子,一个字,爽!”
“杀我?你们敢吗?敢杀我,那就等着承受北狄三十万大军的怒火吧!”
“嘿,会灭国的哟。”
闻言,很多大臣当场气炸了。
“放肆,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竟然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们把我大炎当什么?”
“陛下,臣今日便大逆不道了,臣请斩杀此三贼!”
“陛下,若是瞻前顾后放过这三贼,那我大炎脸面何在?”
“……”
炎文帝一直没说话,只平静盯着太子和范明忠三人。
现在见到身后跪了一地怒火中烧的大臣,他目光扫过大殿中蜷缩在铁笼中的孩童和女人,淡漠开了口。
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冰冷彻骨。
“杀?!”
“不够,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