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晏休闲适地坐在休闲椅上,手边是精心准备的面包,烤肉,茶水,红酒等餐品。
郊游的地点是在一处碧水湖边。
湖边草坪上摆设了许多娱乐游戏,各式各样的甜点,还有芙落瑞丝王子最喜欢的摩罗酒庄的白葡萄酒。
贵族小姐聚在一起品茶插花,贵族少爷玩着时下流行的小游戏,公爵家大公子带领一帮人在湖面划船比赛。
原本芙落瑞丝王子想跟着公爵大公子玩的,可惜,人家说划船是力气活,就不要娇生惯养的王子殿下了吧。
结果转头就邀请杳赛蒂去船上。
杳赛蒂虽是子爵,在贵族中却并不受欢迎,一来他被人称作是恶魔的转世,谁和他亲近谁倒霉。
希迩维里斯全家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希迩维里斯家将他接回来不久,除了他全家死于大火之中,各种阴谋论神教论纷纷猜测他。
二来,杳赛蒂自身性格就招人恨,听说希迩维里斯家的佣人每天活的战战兢兢,试问谁喜欢虐待人取乐的疯子。
偏偏公爵家大公子不在意流言,他总喜欢当着芙落瑞丝王子的面与杳赛蒂亲近,说一些调侃人相貌的暧昧话。
杳赛蒂也是脑子有水,他心里一直认为公爵大公子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的。
因为只有公爵大公子和其朋友愿意跟他玩。
芙落瑞丝王子脸色铁青,偏偏还不能让别人看到他失态的一面,好不憋屈。
有罗比托学院的学生在船上冲即晏休挥手:“赫沃兹少爷,一起玩啊。”
即晏休婉拒了。
“真不明白大公子为什么叫上希迩维里斯。”
“小声点,被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我父亲是计议院议员,马上要竞选部长了,还怕他一个子爵不成?”
“能不能把希迩维里斯换下去,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发怵,真晦气,芙落瑞丝殿下多好,大公子居然真敢将殿下赶下船。”
“我也宁可和芙落瑞丝王子划船。”
少爷们说话口无遮拦,尽管杳赛蒂想忽视,却还是听得恼火。
大公子戏谑的让他不必在意,杳赛蒂摇摇头,说不想划船了。
大公子的朋友让他不要扫兴,杳赛蒂也不想扫兴,但阴暗的情绪令他无处遁形。
大公子还是尊重了他的想法,杳赛蒂下船后,大公子的朋友嬉笑开来,言语间都是对杳赛蒂的不满。
杳赛蒂形单影只的站在湖边,背影有几分落寞。
他其实知道公爵家的大公子找他玩是为了气芙落瑞丝王子,他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仿佛这样就真的是大公子的朋友了。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在芙落瑞丝王子面前维护他的人,在别人奚落他时眼底也戏谑不已。
那又如何呢?
杳赛蒂低沉的气压倏然消失,他挺直脊背,扬起下巴。
他是希迩维里斯子爵大人,是高贵的存在,他也不屑于和他们玩。
哼,是他不想跟他们玩的。
即晏休无意间瞥到杳赛蒂眼中的倔强,有片刻失神。
等飘飞的思绪再一次回归,离他不远处就吵嚷起来,这情形似曾相识。
当然似曾相识,因为吵嚷的双方又是杳赛蒂和芙落瑞丝。
那群人似乎在玩东欧尼盘飞镖。
起源于十五世纪格兰尼加联合王国以及周边王国的传统游戏项目,流行于贵族间的玩乐。
芙落瑞丝和杳赛蒂定下了赌约。
共两局,芙落瑞丝赌-注是,杳赛蒂跪下跟他道歉。
芙落瑞丝以为杳赛蒂也是这样的赌-注,但对方紫眸中闪过狡黠,语气冰冷:“王子殿下一直觉得自己是美神降临,我的赌-注是,王子殿下划破自己的脸。”
芙落瑞丝目光阴鸷,一直跟随他的某位少爷同他耳语几句,芙落瑞丝露出清浅的笑,语气娇柔道:“好啊,那我们开始吧。”
那少爷有几分嚣张:“子爵大人,我们的赌-注还是得加一条,不光让你下跪道歉,还要王子殿下划破你的脸。”
“凭什么,赌-注还有改的道理吗?”杳赛蒂当即不干了。
那少爷轻蔑一笑:“谁让我们芙落瑞丝是王子殿下呢,你不服?那也没办法。”
杳赛蒂气的心梗,芙落瑞丝却善解人意道:“划花人的脸不太好吧,我还没有那么恶毒,这条不加了。”
这话是暗示杳赛蒂恶毒了。
但杳赛蒂才不信芙落瑞丝当真放弃这一条。
果然,那少爷秒懂芙落瑞丝的意思,说道:“王子殿下真是人美心善,哪像某些人,这样吧,不用王子殿下动手了,我亲自来。”
两人一唱一和,简直要把芙落瑞丝塑造成善良的小天使,而杳赛蒂便是狠毒到想出划破王子脸颊这样阴损招数的恶人。
“我不玩了,你们两个真是好主意,我才不跳进坑里呢。”杳赛蒂将手里的飞镖扔回盒子里,转身要走。
“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都已经开局了,子爵大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那少爷说完,便有几名士兵打扮的随从严阵以待。
杳赛蒂脸都绿了:“郊游你还带士兵?”
芙落瑞丝轻柔的抚摸自己额发,凡尔赛道:“谁让我兄长担忧我的安危呢,他害怕我在外被人欺负,就派他的骑士来保护我。”
周围看热闹的少爷小姐这下子全站在芙落瑞丝这边,起哄杳赛蒂不要任性。
这下杳赛蒂算是真被赶鸭子上架了。
其实也不算,本以为杳赛蒂是个半吊子出身的子爵,只知道享受富贵,贵族所学习的技艺没一处精通,没想到飞镖却游刃有余。
第一局飞镖扎中靶心为胜,五枚飞镖杳赛蒂都中了,芙落瑞丝却只中了四枚。
第二局飞镖射中对手指定的区域,芙落瑞丝故意在靶子最边缘设定区域,没想到杳赛蒂还是都中了,而他还是只中了四枚。
杳赛蒂得意的把玩着手中剩余飞镖,哼笑道:“王子殿下,请吧。”
芙落瑞丝脸色阴沉,请是不可能请的,那个少爷眼珠子一转,走到杳赛蒂面前,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随手拿起侍者托盘中的酒杯将红色液体缓缓倒到杳赛蒂头顶。
液体随着重力四处跌落,在杳赛蒂白净的脸上流下抹不掉的红色痕迹。
杳赛蒂整个人都懵了,看热闹的人也懵了。
等杳赛蒂反应过来一把将那少爷推开:“你干什么,我赢了,你居然敢泼我?”
那少爷却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们只说是赌-注,忘记补充了,赢的人,才要履行对方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