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这小混蛋就如此胡闹。
慕容清音恼极了,就连衣袍遮着的肌肤都是泛上了淡淡的红色。
容易看慕容清音咬着唇,拽着自己衣衫的手攥的紧紧地,笑着将人放下来。
再闹,清音哥哥可要生气了呢。
慕容清音冷冷地哼了一声,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直起身子瞪了容易一眼:“胡闹。”
青年垂眸看着地面,掩盖自己面上的红色。
这小混蛋,宫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容易笑嘻嘻地拉住慕容清音的手,不让他躲:“不闹,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正午的阳光明媚温暖,驱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此时青砖宫道两旁的枯草里、大树下,都还留着些残雪。
容易忽然来了兴致,跑到树下去,蹲在地上去捧残雪。
慕容清音怔了怔,跟着走过去,看容易兴致勃勃地蹲在地上,莹白修长的手指抓起已经凝成冰晶的雪块,一时让人分不清哪是雪,哪是手。
容易的衣袍堆在地上,沾染了融化的泥水。
但是少年不管不顾,仍是玩的不亦乐乎,仿佛鬓边被风撩起的碎发都在笑着。
容易的手很快就被冻得微微发红。
慕容清音下意识地想将那双手握在手里,然后制止容易,冷,别玩了,别冻伤。
可是看容易玩的开心,青年想了想,也撩起衣袍在一旁蹲下,抓起一把残雪,团成一团,递给容易:“要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容易抬头看他,笑着凑到慕容清音脸颊,轻吻一下:“堆雪人,堆一个你,堆一个我。”
慕容清音勉强勾了勾嘴角,算是笑了:“你会吗?”
“开心就好啊。”容易笑的纯真,接过慕容清音手中的雪球,摞在自己堆起来的雪球上。
少年指着那两个丑丑的雪球笑道:“看,清音哥哥,这是你。”
“我就这么丑啊?”慕容清音嫌弃地看着那个大身子小脑袋的雪人儿,哼了一声,“等着,看我给你堆一个漂亮的。”
“好啊。”容易笑嘻嘻地看着慕容清音。
青年被容易的笑容闪了一下,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别勾我,在外面呢。”
?
容易委屈。
少年无辜的眨眨眼睛:“好哥哥,这就被我勾走啦?”
容易贴近他的脸,近到慕容清音都能数清少年密致的羽睫。
慕容清音往后仰了仰,躲开容易:“别闹,我堆雪人呢。”
他说,白皙的脸上漫上一层红色,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容易笑着退回原来的位置:“好,堆雪人。”
大夏最尊贵的两个男人,就这么蹲在一株光秃秃的树下,小孩子一般抓着残雪堆雪人。
梼杌和孟极远远地站在宫道上。
孟极噙着笑看着两人,像极了看自家好大儿的老父亲。
梼杌摸了摸头,有些迷茫:“要不,咱俩带兄弟们给爷弄点儿雪回来?”
那树下总共多点儿雪啊,哪里够他俩玩的?
“别掺和,爷和皇上又不是为了玩雪。”孟极脸上的笑容凝固,无法想象,如果这时候梼杌带着玄武卫扫来一筐雪会是什么情景。
“哦。”梼杌默默地闭嘴。
爷不在听孟极的,准没错。
树下,慕容清音看着自己堆得雪人,眉头都要皱到天上去了。
“真丑。”青年蹙着眉峰看着地上小小的雪人。
这还不如容易堆得呢。
“不丑。”容易倒是很开心,笑着道,“清音哥哥堆得是我吗?”
“想来着,可是不好看。”慕容清音叹息,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不满意。
“好看呢。”容易笑着说。
远处,梼杌瞥了一眼那俩雪人,嫌弃地撇了撇嘴:“说真的,爷和皇上,神仙般的两个人儿,堆雪人的手艺可不咋地。找条狗来刨一刨,也就顶多这么丑。”
孟极:……
青年往后退了两步,和梼杌拉开距离。
虽然这是实话,但是被爷听到,他怕会被爷丢回山海卫,训个三五个月。
好在慕容清音正在苦恼自己的雪人太丑,并没有听到梼杌说了什么。
看慕容清音眉峰不展,容易忽然想到什么,将自己的雪人和慕容清音堆得雪人一起打散了。
“做什么,丑的你看不下去了啊?”
慕容清音倒是没有恼,看了容易一眼,淡淡地问。
容易将两个雪人重新堆到了一起,扬眉笑道:“清音哥哥看,现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啦。”
大雪人还是丑丑的,甚至因为被重新打散,沾了些黑黑的泥巴。
可是慕容清音却展颜笑了:“嗯,好看。”
青年一笑,若云销雨霁,明媚照人。
容易怔怔地看着慕容清音眼底温柔如水的笑意,没忍住,忽然抬手按住慕容清音的后脑,吻了上去。
孟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梼杌转过身去:“别看,小心爷把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梼杌哪里用他叮嘱,早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蠢归蠢,他自觉还是有的。
两人纠缠许久,等容易松开慕容清音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
这姿势着实有些累,慕容清音悲伤的发现,自己大概年纪大了,腿麻了。
容易站起来,看慕容清音还板着脸蹲在原地,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
少年笑着伸手拉起慕容清音:“走啦,好哥哥,回去换身衣服。”
慕容清音默不作声地拉着容易的手站起来。
他试图迈步,可惜腿麻的没有知觉,一个踉跄跌进容易怀里。
容易笑着将人打横抱进怀里:“看,我就说步行辛苦,还是我抱哥哥回去吧。”
慕容清音愤愤地将脸埋进容易怀里,不肯抬头了。
没脸见人了。
梼杌和孟极远远地跟了上去。
唔,王爷这样被皇上抱在怀里,还真是很娇妻呢。
两人一路回到勤政殿,容易将慕容清音放下。
青年默不作声地解了大氅,往后面更衣,一面走一面吩咐道:“梼杌,让司卫和贾绛来见我,另外,把白泽也找来。”
司卫和贾绛是玄甲军的左右统领,只听从慕容清音一人调遣。
慕容清音很少将两人同时召来。
梼杌一时有些紧张:“爷,有事?”
“嗯?”慕容清音有些诧异,脱外袍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了梼杌一眼,“你又想什么呢?没事,没危险,本王好得很。”
他天天跟在自己身边,有没有事不知道吗?
梼杌憨憨地笑了两声:“属下愚钝。”
“嗯,你是愚钝。”慕容清音已经习惯了,“你就别动脑子了,去找他俩吧。”
梼杌不动脑子,单纯按命令行事,还是挺省心的。
梼杌讪讪地笑了笑,下去了。
容易看梼杌下去,也笑了:“小皇叔让玄甲军来,想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