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市长愤怒的声音,谭庆武早就吓得两腿发软,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劲?
正想解释,可苏倩不给他机会,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他们局长彭伟宏。
彭局也在外面吃饭,听说谭庆武把投资商给抓了,吓得一个哆嗦,连筷子都掉在地上,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火急火燎赶回局里。
“麻毕的谭庆武你找死啊!”
彭局一米八几,身材魁梧,人还没到,气闷的声音传来。
跟打雷一样,震得走廊里回声阵阵。
他之所以这么急,上面可是有交代过的,在投资商考察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严格把关,坚决杜绝各类刑事案件以及社会治安问题出现。
要给投资商营造一种安全,稳定,和谐的社会环境,公安部门更要为投资商保驾护航。
现在好了,谭庆武这狗日的非但没有做到这一点,反而把人家给抓起来了。
这种事情一旦传到市长,书记耳朵里,破坏招商引资的罪名谁担当得起啊?
要知道彭局是从第一线慢慢爬上来的,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历尽了千辛万苦,现在年过四十,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争取在这两年进入常委会。
因为政法委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顶上去,只怕以后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
彭局冲进审讯室,谭庆武的双腿跟筛糠一样,抖得厉害。
“彭……彭局……”
“啪!”
彭局是个爆脾气,再加上他牛高马大,这一巴掌下去,谭庆武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看谭庆武平时仗着自己治安队长的身份耀武扬威,排场十足,在彭局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挨了一巴掌后反而小心翼翼地道,“彭局,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
“谭庆武,你被撤职了。”
刚才他从苏市长那里得知谭庆武滥用职权,知法犯法。
谭庆武吓得脸色苍白,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哆嗦地趴在地上求饶,“不要,彭局,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我这就送他们回去!”
然后他爬起来,一个劲地给邓楚杰和冷婳祎道歉。
冷婳祎压根就不搭理他,刚才这么嚣张,道个歉就想没事了?
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吧!
打完人,彭局递了支烟过来,陪着笑脸对邓楚杰道,“邓秘书,刚才苏市长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你放心,今天这件事我必须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位是冷小姐吧?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给您赔礼道歉了,还望冷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冷婳祎冷笑一声,“跟我玩这一套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吧?”
“你是不知道这位治安队长有多嚣张,他不懂法的吗?还是故意知法犯法?”
“不管你们处不处理,反正我要起诉他,还要告到省里去。”
冷婳祎也是被他搞毛了,大小姐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显然撤职是不够的。
彭局知道事情难办了,依旧赔着笑脸,“处理,一定严肃处理。”
“冷大小姐,邓秘书,要不我们先到办公室说话。”
这里毕竟是审讯室,传出去不好听。
冷婳祎摇摇头,“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彭局急了,只得向邓楚杰求助,他是苏市长的秘书,也是自己内部的同志,比较好沟通。
他把邓楚杰喊出来,让他做做冷婳祎的思想工作。
邓楚杰道,“仅仅只是开除他肯定不能让冷大小姐消气,就谭庆武这作风,你觉得他没问题?”
嘶——
彭局暗吸一口凉气,看来对方是下定决心要把他送进去。
谭庆武是什么样的人,身为局长的自己心里会不清楚?
这家伙经不起查,一查肯定出事。
彭局之所以急着这么处理,打算撤职了事。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刘市长家的公子,如果把谭庆武往死里整,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刘市长。
所以他做不了主,得向上面请示。
没想到此刻谭庆武的手机响了,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焦急地喊道,“刘少救我,出事了。”
刘少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悦地问道,“你把人整死了?”
“不,不,是我要被他们整死了。”谭庆武哭丧着脸,刚才被彭局抽的那一巴掌还火辣辣的痛。
刘少就奇怪了,“怎么回事?”
谭庆武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哭诉道,“这两个家伙一个是苏市长的秘书,一个是天虹集团的大小姐。”
“这件事情捅到苏市长那里去了,彭局要撤我的职。”
“刘少,救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尼玛!
刘少的脸拉下来,目光透过金边眼镜不悦地质问身边的李兮瑶,“刚才那两个人的身份你知道吗?”
李兮瑶不以为然,“不就是苏副市长的秘书嘛,还能跟你比?”
刘少狠狠地剜了这个白痴一眼,其实他和李兮瑶也是这两天才认识的。
之前他一直在海外留学,回到双江还不到半年时间。
前两天无意中碰到李兮瑶,觉得这个女的长得还不错,就勾搭了一下,没想到李兮瑶今天就跟他一起出来吃饭了。
当然,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开着豪车,又打着市长儿子的招牌,估计没几个女人顶得住这样的诱惑。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今天碰到两个硬茬。
邓楚杰他倒不在乎,一个副市长秘书的身份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是冷婳祎的身份让人头疼。
听说市里对招商引资工作特别重视,对方又是市里最重要的客人,看来这个谭庆武要保不住!
算了,懒得理他。
反正拍自己马屁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刘少下定决心,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也不再管谭庆武的死活。
纸终究包不住火,前来投资的客人被抓到公安局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刘市长和高书记耳朵里。
“彭伟宏怎么搞的?这个局长不想干了吗?”
刘市长生气地拍着桌子,一个电话打给秘书,“让他马上给我放人!”
彭局接到命令,在心里叫苦,不是我不放人,是人家不愿意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