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又挥舞了几刀剑气后,发现根本伤不到那些惨白的人影后,他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李正将长剑紧紧的握在手中,双眼紧闭。
仅仅是过了一小会,那些惨白的人影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李正的双腿。一点一点的向他的身体上爬去。
而就算是这样,李正依旧是双眼紧闭,紧握着长剑,什么也不做。
而就在他完全被那些惨白的人影淹没后,一道剑光从李正的背后直直的刺向他。
就当长剑马上就要刺到李正的心口时,他睁开了双眼,手中的长剑快速一挥,便将刺向他的长剑劈成粉碎。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正听到一声清晰的破碎声,就如同玻璃被撞碎一般。
随后那些惨白的人影和鲜血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李正眼前的景色又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普通的酒馆,只不过此时左怀正狼狈的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柄被斩断了的宝剑,口中鲜血直流。
“左怀,你这个幻术确实挺厉害的,只可惜你的实力不太行呀,你要是同样是武王,可能我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可惜了,既然你真想送死,那我就送你最后一程。”
说着李正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左怀一挥。
一道剑气顺势飞向左怀。
就在剑气即将碰到左怀时,一张卷轴挡住了它。
李正眉头微微一皱,抬起手中的长剑,准备砍出第二剑时。
熟悉的鲜血又重新从那酒馆内冒了出来。无数惨白的身影,顺着鲜血爬了出来。重新将李正围了起来。
正在李正被困住的时候,一直躲在酒馆后面森林中的张宇探了头出来。
在确定李正此时正被幻术困住后,他一路跑了过去,将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左怀扛了起来。
有些吃力的扛着他向森林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后,左怀开口说道:“把我放下吧,说不定你还能逃,同样的幻阵困不住李正太久,再加上你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你再这样扛着我走下去,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张宇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将左怀放了下来,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一个普通人,想跑又跑得了多远呢,在你那一剑没有杀死他的时候,其实我们两个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到头来也没有杀死那个混蛋,让我有些生气。”
左怀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那幻阵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是我的问题,就算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能取下他的性命。”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他发现不了我俩了。”
“哦,是吗?张宇会长。”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让左怀和张宇二人瞬间冷汗直流。
张宇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道:“哇,不是外界传言,这老家伙的武王境界只是个摆设吗,怎么这么强呀!”
“看来那老家伙平日在宗门里都是装的。”
李正看着树荫底下的二人也不着急,他摆弄着手中的长剑,缓缓向二人靠近。
“左怀来杀我,我还能理解,张会长,你也参与进来,我就有点没想明白了。”
听到这话,张宇冷笑了一声。
“李宗主事到如今,就不用再装了吧,20年前若玄音的死,和你有关吧?”
“哦,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了,既然你都有所调查了,那就不妨告诉你,若玄音的死,就是我一手策划。”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想行侠仗义。这种人太过天真了,也太麻烦了,我明明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还不依不饶。三番五次影响了我的利益。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设计将她杀死了。”
听到这张宇的眼神中闪露出愤怒的火光,死死的盯着李正。
“哦!我倒是忘了张会长和她的关系,一向很好,将这些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倒是我有些不懂礼节了。”
“呸!装模作样的老东西,你也就敢在这耀武扬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赵曲山的队伍里退出来了,你从来都瞧不起任何人,你无法接受赵曲山脱离了你的掌控。所以你懊恼你只能走。老东西你把整个太玄宗都赌上了,如今却换来这么一个下场。你也挺可怜的。”
一向平静的李正,此时脸上也充斥着愤怒。
“你懂什么?你们两个将死之人你还敢嘲笑我,我只要略施小计激一下赵曲山,他就自然会去皇宫。我为什么失败?等他重新当上皇帝,我依旧在整个东龙有着超然的地位。到时候我想要多少个太玄宗都会有的。只可惜你们两个是看不到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按照你一开始的计划赵曲山就算把所有人都牺牲了应该也只是差一步到达武圣,我说的对吗?”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老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包括一开始计划这件事情的赵曲山。你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助他成圣,你原本的计划是赵曲山在吸收完魔种之后只能到达武王巅峰的实力,而你正好趁他刚突破最虚弱的时候,给他最后一击。然后再由你来补足缺失的最后这一块。最后你成就武圣,我说的对吗?李正”
听到这,李正愤怒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阴沉。
“哦!看来张宇你什么都知道呀。我现在越来越不想杀你了,要不这样你把一切都告诉我,我让你们两个走的痛快一点,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张宇不但不害怕,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所以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哪不错了吗?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没事,就算你不威胁我,我也会告诉你的,毕竟能在最后一刻多看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我还是很开心的。”
李正此刻,正死死的盯着他,一只手死死的攥着长剑,十分的愤怒,但却也没有在前进一步。
看到李正这个样子,张宇显得更开心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清心剑宗作为曾经太玄宗的一部分,就算再没落,又怎么会解决一个武王这么困难呢,而且李明许作为曾经清心剑宗的一员,又怎么不会知道雪雨剑阵的存在呢?”
张宇说到过的这些,李正不是没有想过,但那时,李明许明明已经被魔种给控制了呀,他的记忆也全被魔种给读取了,随后想去清心剑宗夺取李梦雨的天生剑体也是魔种,在吸取他的记忆后所做出的决定。
甚至当时在被魔种所控制的李明许决定要去清心剑宗后,李正曾经还担心过,如果清心剑宗解决不掉李明许的话,就由他暗中出手,解决掉李明许。
结果事情出奇的顺利,魔种不仅轻而易举的被提升到了武王的境界。作为宿主的李明许也被杀死了。
唯一不足的是没有夺取到李梦雨的天生剑体,那时他也准备亲自出手,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冥冥之中也有一位至少是武王级别的强者锁定了他,才导致了他没有下手。
以至于后来左怀告诉他结果的时候,他也只是假装生气,装模作样罢了。
他重新回想了一遍,也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的。
看到他在思考的模样,张宇笑的愈发放肆了。
“哈哈哈!看来你这个老狗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你输在哪了呀!让我来告诉你这个蠢货吧。李明许从一开始就是自愿被魔种寄生的。他将自己的有关风雪剑阵的记忆全部抹除。并将自己对李梦雨的情感转变为了对天生剑体的执念。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寄生他的魔种也会被他所影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四相剑阵弥补了你一开始所预料成为武圣差的那点能量。”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计划的?而且赵曲山成圣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们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就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不是搞笑吗?”
“真的是这样吗?你只是看不清楚这个局面而已。”
此时,李正的脸已经可以黑的滴出水来,但是在张宇说完一切之前,他也只能耐着性子。
“你们一开始的所有行动都是以皇帝赵怀时日无多,无法干涉你们的行动为前提的吧。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你们的计划呢!”
“这!这不可能。我的感应不可能出错的。”
李正的表情终于在此时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因为这件事情,他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
他当然不会一开始就听信赵曲山说的话,他经过每日的早朝才细心的发现,赵怀的气息正在日益的衰退,虽然赵怀已经在极力掩饰了但李正确定他这个感应并没有做错。
直到后来太子赵泉重新回到东龙,并临时接替了赵怀的位置。就算这个时候他还是保持怀疑。他甚至还在暗中帮助赵泉,他就是想看看赵怀的反应。
结果就是随着那位太子逐渐掌握权力,并开始了他的改革,赵怀依旧没有出现。才逐渐让李正下定了决心。
“你的感应当然没有错,皇帝确实没有多少时日,所以才需要给你们露出致命的破绽,毕竟人只有在全力出击的时候才无法防御呀。”
李正的冷汗不由得直流了下来。
“如果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到皇帝生命结束,那要解决你们确实还很困难,但是你们的野心不允许你们看着赵泉一步步的教你们熟悉的东西全部摧毁。你们必定会采取行动。”
“而只要在最后的时刻,只要把你们一网打尽,不仅可以铲除掉赵曲山这颗心腹大患,连同那些世家大族和八大宗门都可以一网打尽。你们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悄悄的躲在背后抽取东龙的鲜血,殊不知,早就被盯上了。”
“就连你们仰仗的魔种,也只是皇帝让你们发现的而已。因为那枚魔种只要陷入沉睡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但是它早在上千年前魔神被消灭时便出现了破,再加上上千年的封印,所以只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就可以将这枚魔种彻底的消灭掉。”
“而你们就是这个最好的机会,赵曲山看似达到了最强大的境界,但也将魔种最大的弱点暴露了出来,只要赵曲山死了,魔种也将不复存在。所以呀,你自以为聪明,其实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皇帝的计算内。”
李正原本还能紧紧握着长剑的手也开始不停的颤抖,一颗一颗的冷汗,从额头滴落了下来。
他有点不敢想象,张宇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从前就觉得他已经够高看龙椅之上的那位老人了。但如今看来数十年下来,他却没有将那人真正的看穿过。
李正感到心中一阵后怕,但也迅速的恢复了过来。
“你说的这些确实让我感到了害怕,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哦,你真的这样想吗?你以为我好心跟你讲这些,只是为了气你嘛!”
就在这时,数十道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森林里窜了出来。
李正看着领头的那位老人,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那位老人则是本应该死去的清心剑宗大长老林玉。
“哼!连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都没死,我怎么又会死呢?”
一旁的张宇继续笑着说道。
“这一切当然是为了骗过你呀!如果大长老不死的话,你又怎么会让清心剑宗存活下去呢。你必不可能放着自己眼皮底下有能杀死武王的力量存在。所以只好让大长老假死,来让你放心。让你知道清心剑宗失去了再一次施展雪雨剑阵的能力,你才能不把这枚“蝼蚁”放在眼里。
随着话音落下,李正的眼前开始飘起了雨滴与雪花,而其他人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缓缓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