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洪荒西方,灵山仿若浮于云端的净土,佛光普照,瑞彩千条,层层叠叠的禁制与圣人亲手布下的阵法,如同细密且坚不可摧的天网,将这佛门圣地护持得固若金汤。
接引、准提二位圣人于须弥座上闭目静修,只觉佛门气运昌隆,灵山内梵音袅袅,祥和之息满溢每一寸空间,僧众诵经之声仿若可通天地至理,似这般无上佛国,料想当永镇西方,超脱诸般劫数。
然而,变故骤起,仿若混沌初开时那股打破死寂的莫名躁动,自灵山脚底涌起。
起初,只是细微如尘的“嗡嗡”声,恰似远空闷雷初鸣,隐隐传来。
须臾间,那声响呈几何倍数递增,滚滚如潮,震得虚空都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只见无数血翅黑蚊,仿若凭空而生,密密麻麻涌现,须臾便遮天蔽日,将那西方灵山的天光都遮蔽得只剩几缕残芒,恰似墨云压顶,透着无尽诡异与死寂气息。
这些血翅黑蚊,每一只都有巴掌大小,周身血芒闪烁,翅膀挥动间,割裂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双目中幽光闪烁,透着本能的贪婪与嗜血之意。
它们并非无序纷飞,而是仿若心有灵犀,开始迅速靠拢、融合,身躯相互交织、重叠,血芒与黑羽缠绕,渐渐勾勒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
不过眨眼工夫,一只身形如山岳、狰狞可怖的鸿蒙凶兽模样显现,其头颅似鳄,满布利齿,寒光闪烁,能吞天噬地;身躯如蟒,蜿蜒扭动间,碾碎周遭空气,鳞片坚硬如铁,反射着冰冷光泽;血翅展开,铺天盖地,扇动时掀起狂风,裹挟着混沌未分的暴虐气息,朝着灵鹫山呼啸而去。
这蚊道人所化的鸿蒙凶兽,直逼灵鹫山结界,可那曾挡下无数域外邪魔、大能强攻的圣人阵法与结界,在它面前却似虚幻泡影,不起丝毫阻拦作用。
它仿若游鱼入水,穿梭在错综复杂、蕴含无尽佛理与禁制之力的阵法之间,每一次扭动,都引得阵纹闪烁、佛光震荡,却无法将其困锁分毫。
那些旨在绞杀来犯、净化邪祟的佛光,触碰到它身躯,竟被那诡异血芒吞噬,消融于无形,阵中符文仿若畏惧般蜷缩,留出通道。
蚊道人偷偷潜入,圣人都难以察觉,更何况负责镇守的万千佛陀。
蚊道人一路无阻,所化凶兽深入灵山核心,直至那功德大殿之前。
大殿巍峨庄严,金砖玉瓦,散发着雄浑古朴气息,殿门之上雕满佛传故事,每一道刻痕都蕴含着劝世宏愿与佛门智慧。
而殿内,正中央处,十二品功德金莲静静悬浮,金莲熠熠生辉,每一片花瓣都仿若由纯粹佛光凝练,镌刻着西方世界的起源、传承与气运脉络,丝丝缕缕的金色气运丝线,仿若灵动绸带,环绕金莲,维系着佛门昌盛根基。
蚊道人望着这金莲,血眸中贪婪之火瞬间燎原,它缓缓靠近,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大殿地面龟裂,殿内佛像、法器震颤哀鸣,似在哭诉这即将降临的劫数。
待近得金莲跟前,它巨口一张,一股仿若能吞尽星河的吸力暴涌而出,周遭空间瞬间塌陷扭曲,金莲似被无形绳索拉扯,摇摇欲坠,欲被卷入那无尽黑暗、贪婪无底的咽喉之中,佛门气运也随之剧烈动荡,根基已然动摇,一场惊世大祸,自此拉开帷幕,西方净土转瞬沦为风雨飘摇之地。
西方灵山上,佛光本如旧日常明,药师佛正于禅房内静悟药石妙法,弥勒佛讲经之声传于殿宇间,祥和满溢。
忽然,二人神色骤变,只觉周身佛力似被暗流扯动,佛门气运竟在悄然流逝,如堤岸决口,刹不住势头。
与此同时,那供奉之处,十二品功德金莲光芒乱颤,往昔沉稳的金莲,此刻发出阵阵悲鸣,音波穿殿过宇,揪人心神。
原本在莲座悠然躺卧的孔雀孔宣,猛地坐起,凤目中满是惊惶与疑惑,眉头拧成川字,脱口道:“十二品功德金莲怎会发出如此悲鸣之声?”
话语落处,周身五彩华光也随心境波动,隐隐闪烁,众人皆知,恐有大祸临头,佛门这太平之景,怕是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
时光悠悠,仿若白驹过隙,消息自西方佛门传出,宛如一道惊雷,炸响洪荒各界。
那十二品功德金莲,当真被蚊道人吞了三品!佛门上下,一片哗然,佛光黯淡,气运仿若雪崩,滚滚跌落。
往昔那诵经声不绝、祥瑞满布的灵山,此刻被愁云惨雾笼罩,僧众们面露惊惶,修为高深的菩萨、罗汉们亦是眉头紧锁,奔走相议,却无良策挽回。
曾经作为极品先天灵宝,能镇压一方气运、抵御诸般灾劫的十二品功德金莲,经此大劫,只剩九品,品级跌落,灵光锐减,沦为上品先天灵宝。
虽依旧不凡,可于佛门而言,恰似折翼雄鹰,再难翱翔九霄,往昔大兴之象戛然而止,诸多宏愿似被无形枷锁禁锢,传教之路荆棘丛生,信徒增长缓慢,资源获取亦大不如前,在之后数千年时光长河里,都如深陷泥沼的巨兽,苦苦挣扎,始终未能缓过劲儿来,恢复往昔辉煌。
玄松子听闻此讯,长叹了一口气,望向西方的目光满是复杂。
他知晓,这看似一场蚊道人偶然作祟引发的灵宝之劫,背后恐藏着更深算计、更复杂棋局。
或是教派博弈,或是圣人谋篇,洪荒天地,看似风平浪静时,实则暗流汹涌,这一场金莲风波,不过是漫长岁月里掀起的一朵惊涛骇浪罢了,后续余波,还不知要牵扯出多少隐秘纷争、势力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