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蛇
吴少觉得刘三猜得没错,昨天从山上将懒猫带下来时,它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一定是又去了那个地方。
吴少让刘三留下来帮小十五照顾鲁小柱,他要一个人去檐窟那儿看看。
到了通往檐窟的栈道,吴少尽量放轻脚步,他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轻功的要点,虽然火候上还大有不足,但平地里放轻脚步倒比过去轻盈地多了。
快到岩洞口时,吴少更加小心,一边不让自己弄出动静,一边细细地听洞口动静,意外的是,他竟然听到了一阵滚动和翻腾的声音。
吴少慢慢移到洞口,悄悄向里面观看,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一条长约丈余的大黑蛇正与懒猫激烈地搏斗着,那蛇茶杯口粗细,向前一窜便落在懒猫身上,懒猫身子不灵便,拿爪子去挡,却没挡住,黑蛇就势向懒猫身上一缠,紧紧勒住懒猫,懒猫自然不肯就范,肚皮鼓胀,在地上翻滚起来,那蛇却丝毫不放松,将身子猛勒,看样子是意图将懒猫生生勒死,懒猫见状,一边低头猛咬,一边扬着爪子乱抓,黑蛇也不示弱,纠缠中扬起头来,向着懒猫狠狠咬下。
这懒猫跟随自己时间已经不短,吴少自然不能眼见它受伤,虽然这条蛇看上去有极大毒性,吴少也不犹豫,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黑蛇的尾巴。
方一将黑蛇尾巴抓在手里,吴少便感到又腻又凉,几乎要松脱手,但想到懒猫被它缠着,不由地手上加劲。
黑蛇感觉到身子被人抓住,急忙松脱懒猫,回身向着吴少手臂就是一口,但方一触及吴少皮肤,便被吴少真力震开,那黑蛇倒也应变极速,嘴中立时喷出一线毒液,射到吴少衣服上,吴少衣服瞬间便被烧穿了几个孔洞,毒汁便沾到皮肤上。
吴少觉得皮肤有些灼热,却并未放手,他见黑蛇已放开懒猫,正想以真力震断黑蛇,忽然觉得裤角被一股力量扯向一边,低头一看,却是懒猫正在撕扯自己。
“丑东西,我是在帮你啊。”吴少禁不住骂道。
懒猫却仍是不理,依然用力将吴少向一边扯,吴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中黑蛇的身子,那黑蛇一感觉身子获得了自由,立即飞快沿墙壁爬了上去,消失在墓壁上的孔洞之中。
吴少看了看懒猫还在低头扯着自己,不由地骂道:“好啦,我放手了,你也松口,将我裤子都扯烂了。”
懒猫听见,抬头瞅了一眼,这才松嘴。
“难道这两个东西真的像刘三说的,是在玩耍而不是打架?可方才分明已经是生死相搏的样子了。”吴少暗自思量。
吴少仔细打量了一下墓墙,仍象过去那样毫无破绽,上次找懒猫的时候,吴少已经尝试过以真力感应墓穴内部的东西,他这套法子帮他在扬州赌会上大出风头,但现在使用出来,真力却找不到任何缝隙深入到内部,尝试着从那孔洞向里探测,却似遇到一股无法逾越的障碍。
看来要知道衣冠冢里有无东西,必须破开墓墙,以坚斧利刃打破墓墙,但就算有了合适的工具,也需征得白慈观同意才能行动,而且那样一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
猛然间,吴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闪亮,仔细看去,却是那条蛇露出半个头,两只木然的眼睛似乎在观察吴少。
吴少心中一动,沉声道:“将那里面的这个东西送出来,不然我打破石壁,捣毁你的老窝!”
吴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半月钵的形状,那蛇却动也不动半天并无反应,吴少哑然一笑:一个蛇虫,它又能知道什么?
正思想着,那黑蛇忽然向后一缩不见了,吴少也不在意,又打量着墓墙一番,这才抱起懒猫转身要走。
懒猫在他怀里却拚力扭动,吴少一笑:“难道你还想让它揍你一顿?”
说罢,抱着懒猫走出洞窟踏上栈道。
懒猫见吴少并不理会它,竟张口咬住吴少手腕,虽未用力,但吴少也感到生疼,不自觉地放了手。懒猫得了自由,一回身又向岩窟跑去。
这家伙竟敢咬他?虽然它咬吴少时并不见有毒性的迹象,但吴少还是大怒:敢咬我?白养了你这么久了!吴少转身又追着懒猫进了洞窟,刚刚进去,却见懒猫双爪抱着一物,正在张嘴大啃,吴少一见,一边喝止,一边上前抢夺。
等将那东西拿到手里,吴少这才惊问道:“哪儿来的?”
懒猫当然不会回答,只是张着爪子,去捞吴少手中的东西,仿佛那东西是它的一般。
吴少将那物收起来,又等了一会儿,见再无动静,这才带了懒猫回到所住的地方,这一次懒猫倒没有再闹。
晚上,将鲁小柱等人安顿好,吴少这才在灯下将那件东西拿出来细细观瞧。
这件东西是懒猫发现的么?不对,吴少制止了懒猫与黑蛇的战斗后,曾仔细看过周围,印象中并无此物。
那这是从那个孔洞中出来的?看这东西的大小,倒似从那个孔洞中可以塞出来,难道那条黑蛇听懂了他的话,误将这东西当作半月钵衔出来给他?
不可能!吴少摇摇头,别说是蛇,便是一条与人朝夕相伴的狗,倘若不加训练,也恐怕听不懂人的话,看起来,这件东西如果是那条蛇弄出来的话,倒十有八九是给懒猫的,怪不得懒猫要去抢。
这是一个木盒子,显得极其粗糙,看不出以什么材料做的,周身并无花纹雕饰,只有懒猫咬的几个牙印,盒子表面呈现褐色,看上去是件古物,丝毫不见腐朽的样子。
吴少将这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发现盒子是抽屉式的结构,上面的簿簿一层盖板,只要拉出来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
吴少见盒子较轻,倒不担心里面有什么毒物,他先是用力扯了一下,见盖子松动,这才慢慢将盖子抽下来,露出来的是一本黄色的册子,上面写着五个字《化血合元经》。
那上面的字并不秀丽,却自有一股灵动虬劲,吴少伸手慢慢捧起册子打开来,
“人之生气、血气互化,方成一元,故此功名曰化血合元功……”
看了这一行字,吴少便知道,这化血合元功与风宁道长所给的长阳功法应该是一部功法,因为他从风宁道长寻儿得到的长阳功,开始也是这么几句话,可能这化血合元功与那长阳功只不过名字略有不同罢了。
自从无意中修习了水经功法,吴少明白了修行一途“贪多不烂”的道理,一个人一生最好只修一门功法,因此对其它功法并不十分感兴趣。现在他看这化血合元功,不过是因为它出自岩洞,有点好奇。
那风宁道长给自己的不过是一页纸,而这本化血合元功却是一本册子,二者肯定有所不同。
等一口气读完,吴少心下却似平静湖面起了波涛,他眼里满是迷惘和惊异:这化血合元功这样的修炼方法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