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峨眉刺的少女,正是桑丹凤。
她和罗汉雄一起,在后边接应。当拿着黑剑的汉子从窗户里冲出来的时候,她立刻将罗汉雄向旁边一推,自己冲上前去,阻截敌人。
罗汉雄甚是惭愧。
桑丹凤显然是在保护自己,眼看着持剑汉子冲破了张二狗和刘一刀两个人的阻拦,从院里夺路而出,显然有两下子,她是怕自己在搏斗中吃亏。
可是罗汉雄脸上却是发烧,这算什么……自己一个大男人,危险面前,岂能躲在一旁,让桑丹凤独自面对?
手腕一翻,从怀里掏出匕首,脚下拐了个弯,向着那汉子身后包抄过去,试图与桑丹凤形成前后夹击。
就在这一瞬间,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
汉子挥剑猛劈,想逼开桑丹凤,但是他没想到,桑丹凤不去闪避,而是主动迎击,手里的峨眉刺飞快地搭在黑剑上,使了个“绞”字诀,着力点极其精准,陡然间就把黑剑的力道给卸去了,并且借力打力,峨眉刺瞬间滑向汉子的手腕。
“啊,”
那汉子大惊,知道是遇到了高手,手腕一松,那支黑剑,从手里滑落。
情急之下,他飞起一脚,朝着桑丹凤猛踹。
桑丹凤的腰,就像垂下的柳枝那么柔软,轻轻一扭,仿佛是被风吹拂着一般向旁边一荡,躲过了这一脚,同时左手那支峨眉刺,斜向划过,刺向汉子的腰肋。
一系列动作,无声无息,如蜻蜓点水。
然而杀气森森。
汉子手里的黑剑已失,但是他左手一探,一把匕首抄在手里,去抵挡桑丹观的峨眉刺。正在这时候,罗汉雄飞身扑到了。
那汉子在专心致志地对付桑丹凤,尚且难以应付,哪里还会顾得上后面扑来的罗汉雄,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罗汉雄手里的匕首,猛地捅进了汉子的后心。
“啊——”
一声惨叫。
汉子的身躯向前扑倒。
……
罗汉雄一刀刺倒汉子,自己有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不禁愣了一下。
这时候,刘一刀和张二狗,全都冲了过来。
刘一刀猛地冲上一步,将掉落在地上的那枚黑剑,捡了起来,朝着罗汉雄大叫,“堂主,这是鸳鸯剑!”
一脸喜色,把剑捧到罗汉雄的。
罗汉雄此时已经意料到了。
这把黑色的短剑,从形制尺寸上看,与李苗苗从司马明玉手里夺去的白剑,完全一样,只不过是一黑一白而已。
赵阿扁曾经讲过,黑剑,在金盛光的手里。自己在将军庙擒住金盛光的时候,也曾押着他去取剑,只不过没有成功。现在,这把剑终于到了面前。
面前这把黑剑,通体黝黑,然而却有一股幽幽的寒气。
据赵阿扁说,这雌雄鸳鸯剑,铸炼之时以五味断肠草喂之,斩毒蜥而成,此剑天生带有毒邪之气。
真这么神奇么?
他捧着黑剑,反复打量,除了花纹精美,刃口锋利,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桑丹凤问道:“汉雄,你认识这剑?”
“这是我们堂内的镇堂之宝。”
“是吗,恭喜你。”
罗汉雄心里很高兴,金盛光死了,本以为寻找黑剑又要变得渺茫,谁知道在这里意外得到了。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
桑丹凤已经走进了屋内。
她瞅了一眼那个吓得面如土色的妇人一眼,没说什么,便走出来,对张二狗说:“你审一下。”
“是。”
刘一刀等人又搜索了一下房子的四周,并没有发觉其他异样。
张二狗审完了妇人,向桑丹凤报告:“这人是个破落寡妇,是金盛光的老相好……”
罗汉雄不禁苦笑摇头,“我去……金盛光有毛病吧。”
这妇人眼看四十有余,比金盛光大了足有十多岁,而且长相并不美,金盛光什么眼光?
“……那金盛光把宝剑寄存在这里,是怕被别人发现,将剑夺了去。刚才这个汉子,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妇人也说不清楚,据她讲,金盛光的仇家很多,到底是哪一路,她也蒙在鼓里。”
审讯的结果很令人沮丧。几乎一无所获。
桑丹凤命令道:“不用管了,咱们继续上路。”
一行人离了小山村,继续登程。
罗汉雄有些后悔,对桑丹凤说:“我太冒失了,不该把那家伙给杀了,现在连口供也没办法问。”
桑丹凤冲他一笑,“我又没怪你,你奋不顾身地冲上来,我知道是怕我受伤,你很勇敢。”
“咳,我没轻没重,净帮倒忙。”
……
刘一刀兴奋不已。
“堂主,咱们堂内丢失已久的鸳鸯剑,终于夺回来了,这是大喜事,自从您上任堂主以来,本堂日益发旺,真是中兴之兆啊。”
张二狗也凑上来奉承,“罗堂主刚才那一招‘黑虎掏心’,当真是使得出神入化,迅雷不及掩耳,那贼子甚是厉害,我和刘一刀两个人都没能抵挡得住,罗堂主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一招毙命……”
“好了二狗,你别替我吹了,我这两下子实在惭愧。”
……
擂鼓庄是个地形比较险要的地方,紧扼着山路,背后靠着连绵的群山,庄子挺大,是附近几十里内最大的山村。庄里的财主孔庆汉,是远近闻名的人物,他拥有数处山林,在城里有生意铺面,还是江湖帮会神刀堂的堂主。
这天,孔家高大的黑漆门楼门,来了客人。
三骑快马,奔至门前的栓马桩站定。
客人名叫顾光镖,也是知名人物,他是排灯会的首领,这人擅长使一手飞镖,据说是百发百中,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威名。
但是今天顾光镖的胳膊用布条吊在胸前,看样子是受伤了。
顾光镖和孔庆汉是老朋友,两个人向来走动密切,关系甚洽。因此他来到门前,孔家的家丁也没通报,直接就把他领进了门内。
“顾爷,里边请,我家老爷正等你呢。”
家丁并没把顾光镖引进客厅,而是直接带他走进中院孔庆汉的卧房内。
屋内,孔庆汉躺在床上,面色晦暗,脸上缠着白布。
顾光镖吃了一惊,“孔兄,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