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手套身后的众人抬枪就打,木生大笑两声,在众人开枪的瞬间躲到了树后。
“指位置!”小艾迅速扔下李福,就地架起狙击枪。
李福抬手一指,嘭,子弹穿透树干,小艾明显感觉到是空枪“再来!”
李福再一指,嘭,又空了,至此李福的手就没有放下过,划了大半个圆从前方一直指到身后不远的一块巨石。
“躲开!”皮手套强忍疼痛,拦腰将距离最近的小艾抱起,伸手去捞李福,却已然来不及。
嘭,狙击枪被急速冲来的木生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得变了形,皮手套大步后退。
身体尚在半空中,木生便狞笑着瞪着泛红的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李福,一只机械手弯曲成爪状抓向李福头颅。
李福坐在地上,双眼紧闭,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跟木生来了个脸对脸,表情始终淡定从容,仿佛嗜血成性的木生和抓向他的那只要命的机械手不存在一样。
木生笑得更加狰狞,他喜欢看西瓜爆炸,目光聚焦,待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脑海里仿佛凭空响起一道惊雷,将脑中鲜血淋漓的画面炸得一片空白,伸出的机械手也定格在半空。
木生的表情和颜色变化十分明显,弄得已经为暴露实力想好借口的钟夜也是一愣。
这人走到哪,遍布周遭的微型摄像头就会提前关闭,钟夜推断他很可能是黑锁公司的人,原本还想在暴露之后,逼问这人关闭摄像头的便捷办法,估摸着现在是用不着了。
木生愣神的空当,皮手套的队员们终于反应过来,突突突...乱枪朝后方射去。
铛铛铛...火花四溅,机械臂护住脑袋,木生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李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皮手套迅速拿出藏在机械臂里的手雷,抬手丢出,手雷打着滚正好落在木生脚下。
木生后撤两步,忽然顿了一下,上前一脚将手雷踢飞,大踏步后退,轰,直看着手雷在远处爆炸,才转身跑走。
“呼...”王金凯这一次蹲得酣畅淋漓,把上次没拉完的和这次快速奔袭又攒下的全泄了洪。
捡了几片略干净的落叶擦了擦,正要再捡几片将溅鞋上的几点抹了,忽然听到走来的脚步声,立即凝神戒备,片刻后,看到来人竟是木生。
“事干完了?没又把人撕碎吧?要是过河的人不够多,咱俩又得挨骂。”王金凯捡起叶子仔细地擦着鞋上的污点,直到干干净净。
抬头发现木生已经一步步走远了,赶忙追上去,这才看到木生两眼直勾勾盯着地面,木然地走着,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怎么了你?”王金凯拉了木生一把,木生瞪着无神的双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继续走,王金凯赶忙拽住“走反了,大部队在那边。”
待到两个基因战士走远,王金凯排泄的地方,枯枝落叶窸窸窣窣动了几动,一个大胖子呼的一下钻了出来,头盔上、衣服上裹着一层屎黄色,正是被刀子藏起来的刑二狗。
不久前,刀子在树上躲了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飞掠而过的木生和王金凯,速度远超普通人,刀子暗自庆幸没有盲目逃跑,直到两人走远后才小心翼翼爬下树。
就在刀子将刑二狗拖出来的时候,小艾的枪又响了,刀子暗骂一声,根本来不及解释,又一脚踹倒刑二狗,将他藏好,正要往树上窜,就被绕回来的二人组逮个正着。
解决完刀子,上次没拉干净的王金凯找了个地儿又排了一回,屁股正对着刑二狗......
刑二狗慌慌张张地爬起,随便清理了一下,急忙朝刀子躲藏的地方跑去,到了近前,一对小眼腾地一下瞪溜圆,死死捂住了嘴。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鲜红,没有一个器官是完整的,遍地的残肢碎肉,肚子里的零件喷的到处都是,几只食腐肉的鸟类正落在上面大快朵颐。
另一边,小艾看着齐根没入树干的刀感觉很是眼熟,抓着刀柄铆足了劲儿也没拔出来,皮手套一言不发走过来拉开小艾,单手一较劲儿噌一下抽了出来。
小艾这才认出这是刀子的武器“刀子出事了!”
皮手套点点头“先离开这儿。”给一旁的麻黄使了个眼色,又隐晦地扫了一眼李福的背影。
刚刚木生的身手给皮手套的这些队员们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他们以前从没见过有哪个基因战士能强到这种地步,要不是被皮手套扔出的手雷吓退,只那一人就能把他们团灭了。
一行人忙不迭地转移,生怕那个基因战士找回来,麻黄担当起背李福的重任,皮手套则一路走一路做着记号。
疯狂跑出数十里后,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整,众人各忙各的,没一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队伍里的老人曾在理财游戏里跟基因战士打过交道,甚至还配合着杀过几个,那些基因战士没一个有躲子弹的本事。
这也导致他们普遍的想法是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然而小艾打出的在所有人水准之上的那几枪没有射到那个基因战士,却射穿了他们的自信。
麻黄在地上挖了一个无烟灶,破天荒地做起了饭,装食物的小铁盒里放了几片压缩饼干和几片罐头肉,倒了些水进去,咕嘟了几下,闻着还挺香。
又找来几个小盒,平均分了分,李福腿脚不便,麻黄亲自端了过去“累一天了,吃点热的精神精神。”
超感官下,麻黄靠过来的身影渐渐变得有些淡红,钟夜还注意到麻黄在盛汤时故意磕磕碰碰,趁乱给自己端来的汤里挤了几滴液体,又捏了一撮粉末状的东西溶了进去。
那液体是昨天夜里麻黄抓了些蚂蚁捣成汁后,加了一丁点那种粉末,也就一个小指甲盖的量,用来涂抹木签子的。
今天三个指头给自己捏了一撮?这是怕量不够,加大保险?几小时前还跟爷爷似的供着自己,现在说下狠手就下狠手,这些人还真是他娘的闷声办大事的人。
钟夜心中腹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接过盛热汤的小铁盒,将透明面罩抬起一条缝送到嘴边,感觉有些烫嘴,哈了哈气,将铁盒放到了地上。
麻黄坐到李福对面,也将自己那份放下,跟李福聊起了家常,话里话外都是围绕李福这几年在外城的艰难生活。
艰难生活,钟夜没经历过,瞎眼老道活着的时候钟夜经历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艰难的生活,那是地狱般的折磨,虽说吃喝不愁,但每天都是在刀山上跳舞,那真是用命在活。
有一次,地窖塌方将钟夜埋在了地下,瞎眼老道“看”都没“看”就走了,等钟夜浑身血污地拱出来已经是三天后。
爬回道观连口现成吃的都没有,硬撑着用血肉模糊的烂手刚烧了点饭,就被瞎眼老道抢去吃了,钟夜抗议,换来一顿毒打。
瞎眼老道打人那真是往死里打,一巴掌下去骨头就折了,奄奄一息的钟夜硬吞了小半袋生米,这才保住命。
因此地狱生活这一块,钟夜自认为还是有发言权的,胡诌起来更是青出于蓝。
麻黄笑着附和,拿起稍微凉了些饼干肉汤喝了几口“快喝,李福兄弟,趁热喝驱寒。”
李福端着铁盒小口抿着,这时候,皮手套靠了过来,坐到李福身边,一只戴着半个手套的手搭上李福肩膀。
手套的掌心部位缺了一块,是硬接木生那一拳造成的,手掌侧面还能看到闪着寒光的机械手指。
“李福兄弟,这么些年你在外城就没有遇到几个贵人?或者加入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