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绝几次欲言又止,黎随风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朱永涛走之后,那种注视感也随之消失,黎随风指尖动了动,金色的光屑从她指尖飞出来,最终汇聚成一面薄薄的像是能量罩的东西,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黎随风也不是吃素的,她真想离开,这里还困不住她,她只是比较忌惮那个‘无法言说’。
星绝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帮他们?”
“不然呢?”黎随风挑眉。
星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他并不想让‘祂’死去,这样保护本宇宙的那层膜也还在,所谓的‘清扫者’也不会出现,从而他们那个时代也不会出现虫族?
先不说朱永涛说的他并不全信。
黎随风能证实的,也只有‘祂’的存在确实和朱永涛说的一样,她到这个时间之后,也能隐隐通过能力链接到一层‘宇宙膜’。
其余像是‘祂’得了精神病一心求死,还是八千年的谋划等等,都不过是朱永涛的一面之词。
朱永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不知敌友的陌生人,反之他们对于朱永涛来说也一样。
他不信朱永涛说的话,朱永涛也未必会说实话。
这是现在的矛盾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朱永涛说的都是真的,是现在的一切才导致了将来的一切,他和朱永涛也是天然站在两个立场上的。
他们来的这一趟原本就是为了从根源上解决虫族,但现在却成了造成虫族入侵的罪魁祸首?
星绝有些接受不了。
黎随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就算之后的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轨迹发生了,我们也没有损失不是吗?星绝,你钻到死胡同里了。”
他们在时间缝隙里穿梭了这么多年,去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地方,可不是光顾着看戏旅游。
有意识上传装置,他们的人员损失等同于零,等他们带着东西回去,那些原本死去的人都会重新活过来。
包括曾经死在这项技术研发完毕之前的人,他们当初可是到了虫族出现之前……
他们这一趟出来可以是直接解决虫族的源头,例如星绝现在想的那样,让朱永涛他们的计划失败,这样‘祂’就不会消失,‘宇宙膜’也会继续将虫族隔绝在外。
也可以是找到彻底解决虫族的方法,例如,再造一个‘新神’,让消失了一百多万年的‘宇宙膜’重新出现,将虫族再一次隔绝在外。
这个目标在目前来看似乎不太可能会发生,却比他们刚出来一头雾水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况且,眼下不就是个机会吗?
还是无数人耗费近万年给他们想出来的,现在已经到了最终阶段,只等他们来摘桃子就是了。
黎随风收回手,垂着眼睛老神在在:“而且最终的选择权不是在我们手上吗?发现不对我直接带着你跑路就是了,担心个毛线。”
星绝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就揣回肚子里。
他无奈的笑了笑:“是我想岔了。”
“关心则乱嘛。”黎随风不走心的安慰了一句,垂着眼皮看向自己的手心,道:“我觉得,来这个时间之后,我的能力增长速度……很快。”
原本她能力的增长速度就很快,她已经习以为常,现在能被她说出来的,那么就是速度已经快的有些不太正常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感觉到,能力增长有她一丢丢努力在里面的话,现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躺着睡觉能力都在涨。
她能隐隐感觉到,这些能力原本是游离在这方宇宙,她来了之后,这些能力就直往她的身体里面涌。
随着能力不断上涨,某种古怪的感觉也在她心底逐渐浮现,脑子里时不时也会闪过一些零碎的话语。
这些话像是吐字不清的喃喃,也像是和她相隔无数时间与空间的宣读。
她听过就忘,明明上一秒还很有感触的。
“那你的身体……”
黎随风摇头:“没什么感觉,不过我觉得,一切可能就快要结束了。”
星绝心神一凛,沉默着没有说话。
黎随风挥挥手散去了金色光屑组成的屏障,下一秒,一道视线落到他们身上,似乎带着疑惑的打量。
手环往更里面缩,黎随风和星绝面色如常。
能力增长的越多,黎随风也逐渐明白,像‘祂’这种层次的生物,无法直接对其他生灵出手,这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
否则‘祂’想死还不容易?
以祂掌控整个宇宙一切的能力,毁灭整个宇宙也不过挥挥手的事,何至于费尽心思的挑拨人类内斗?
或者降下各种灾祸,以求达到削弱自己的目的?
总之黎随风是半点不慌,那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只能重新将视线收回去。
黎随风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啃了一口:“现在先等着他们的通知吧,至于朱元帅说的那些话,到时候也就清晰明了了,要不要帮他们到时候再说。”
星绝也只能点头,心里始终有着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朱永涛说的是真的最好,如果不是真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到时候真的能像黎随风所想的那样,他们想什么时候抽身就可以随时离开吗?
一个名为不可阻抗因素的浪潮向他拍来,偏偏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是星字队队长,是整个联邦军和十大集团军的统帅,也是整个星际公认的天才。
但在时代的浪潮下,特别是在现在,他只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普通人。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开始思索起在之前见过的另外一个‘星绝’。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会是他?
黎随风呢?
那些能力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两人各自占据着一边沙发,陷入了各自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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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涛从别墅出来之后,就召集主舰所有高层,召开了作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他很忙,这十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睛。
八千年所付出的一切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哪怕一切的一切都经过无数次推演,他还是不放心的挨个确认一遍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