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手中的布袋应声而落,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李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寨主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李四耳边响起,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
“寨、寨主,我……”
李四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却被陈寨主凌厉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声音低了下去。“我……我只是路过,看见库房门没关,所以想进来看看……”
“路过?看看?”
刘半仙冷笑一声。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库房来‘路过’?还带着个袋子,是来‘看看’能不能装点什么回去吧?”
李四被刘半仙一语道破,顿时哑口无言。
他心知自己百口莫辩,索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道:
“寨主饶命啊!我一时鬼迷心窍,求寨主看在我往日对山寨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忠心耿耿?”
陈寨主怒极反笑。
“你偷换药材,盗取财物,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心耿耿?”
他越说越气,猛地一脚踹在李四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来人啊,给我把他绑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山匪一拥而上。
将李四五花大绑,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陈寨主面前。
李四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陈寨主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四,他沉声问道: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四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没有用,声音颤抖着说道:
“寨主,我……我都是被逼的啊!”
“被逼的?谁逼你了?!”
陈寨主眉头一皱,厉声问道。
李四犹豫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说道:
“是赌场!我……我欠了赌场一大笔钱,他们逼我还债,我走投无路,这才……”
“混账东西!”
陈寨主一听,更是怒火中烧。
“你竟然为了赌博,做出这等糊涂事!”
他指着李四的鼻子,怒骂道。
“你可知你偷换的药材,是陈寨主用来大家伙疗伤的?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啊!”
李四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原本只想着偷点钱财还债,却从未想过会害到陈寨主。
如今听到陈寨主这么说,他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寨主饶命!寨主饶命啊!”
李四拼命地磕着头,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迹。
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个劲地求饶着。
陈寨主看着李四这副模样,心中怒火稍减。
却也更加失望。他挥了挥手,冷声说道:
“把李四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是!”
几个山匪答应一声,将李四拖了下去。
陈庆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出来一个偷鸡摸狗的,本想杀了他。
考虑到李四可能没说实话,就暂时关着他了,派人偷偷监视他。
陈庆这两日总觉得眼皮子跳,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李四那事,他嘴上说要“极刑处置”,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背后的人。
好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那暗地里的人却像泥鳅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娘的,真沉得住气!”
陈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桌上的茶碗推到一边。
“陈寨主,您也别太着急,那幕后之人既然敢指使李四,肯定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说话的是陈庆的心腹,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人称“瘦猴”。
“从长计议?再过几天,陈寨主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要是让他知道这事儿,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陈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吼道。
瘦猴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去!再去牢里看看,那李四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庆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瘦猴赶紧滚蛋。
瘦猴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瘦猴又折返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
“陈寨主,您猜我看见什么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庆没好气地骂道。
“我看见……”
瘦猴咽了口唾沫。
“我看见一个女人进了李四的牢房!”
“女人?”
陈庆猛地站起身来。
“什么女人?长得什么模样?说清楚点!”
“这……天太黑,我也没看清,不过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瘦猴支支吾吾地说道。
陈庆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抓住瘦猴的衣领,厉声问道:
“你确定没看错?真的是个女人?”
“千真万确!小的哪敢骗您啊!”
瘦猴被陈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赌咒发誓。
陈庆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这娘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低声自言自语。
“陈寨主,会不会是李四的相好,来给他送点东西?”
瘦猴小心翼翼地猜测,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恼了这位爷。
“相好?送东西?”
陈庆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瘦猴。
“李四是什么货色!他要是真有这本事,还能被咱们抓住?”
瘦猴被陈庆的语气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吱声。
“去,继续给我盯着!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陈庆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瘦猴轰了出去。
等瘦猴离开后,陈庆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走到桌边,端起茶碗,却连喝了几口,才发现茶水早已凉透。
“嗐!”陈庆气恼地将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心中思绪万千。
李四的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他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不简单,但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乌龙岭那边的人?”
陈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夜幕降临,黑风寨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陈庆坐在虎皮椅上,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显然一夜未眠,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赶走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