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和方小宝回来的时候,碰见清儿背着行李准备离开。
方小宝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清儿说道:“搬出去,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里。我才不要和这些软骨头待在一起呢。”
李莲花和方小宝对视一眼,李莲花带着笑。
清儿问道:“你们不是去找辛绝吗?怎么又来这儿?”
方小宝说道:“碧凰昨夜跳了一夜的舞,她身子可好?”
清儿微笑:“你倒是很爱关心人嘛。”
方小宝语塞,李莲花忍笑。
“明日再来吧。”清儿说道:“碧凰昨夜受了寒,早睡了。”
李莲花随口问道:“诶,清儿,这个碧凰平时是一个怎样的人?”
清儿回答道:“她是女宅管事,看着严厉,其实心软,是个好人。”
李莲花点点头:“哦,诶,那她很喜欢玉楼春吗?”
清儿想了想回答道:“玉楼春交代的事她件件用心,能不喜欢吗?”李莲花和方小宝对视一眼,清儿继续说道:“她一定是被玉楼春给下咒语了。”
李莲花又问道:“那昨日的漫山红,可有什么事情是她亲手操办的呀?”
“唇红。”清儿说道:“姑娘们的唇红,是她亲手调制的桃花粉,对,我这儿还有知道,给。”说着,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
李莲花接过,桃夭的那盒昨天就在房间里,他早上发现迷药的真相之后,便也没回去看。
他打开瓶盖,看了一眼清儿,见她没有什么意见,才试探的放在鼻下闻了闻,“桃花中掺了阿芙蓉粉,这女宅中种了阿芙蓉啊?”
清儿答道:“山后是有一片种阿芙蓉的田。”
“阿芙蓉是制作芙蓉膏的原料,”方小宝说道:“看来玉楼春在做这些黑心生意敛财,难怪东方皓这个瘾君子一直卖姑娘讨好这个玉楼春呢。”
李莲花说道:“这个碧凰有了阿芙蓉粉,所以在女宅中才做出麻沸散。你还记得吗?漫山红上的那道鱼汤,春深不知处,白芷和当归。”
方小宝这回想到了:“阿芙蓉加了白芷和当归,就是麻沸散!所以昨天喝了鱼汤,又吻过姑娘的人才会沉睡。难怪昨天他们都说自己贪睡了,”方小宝突然想起:“诶,李莲花。”
李莲花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我昨天是误用了她的水杯,才着了道的,你是怎么回事?啊?”方小宝笑着问。
李莲花郑重其事看向方小宝,认真的问道:“方小宝,你多大年纪,长大了没有,一天天瞎打听什么呢?我跟我夫人关起门在屋子里做了点什么,我都跟你汇报一下呗?”
方小宝这才尴尬的挠挠头,想起来那不是什么流盼姑娘,那是他嫂夫人,人家李莲花的夫人。
那人家名正言顺的,做了点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李莲花又问清儿道:“漫山红的姑娘们,回赠木槿花,是开在何处啊?”
清儿想了想,说道:“这山上最好的木槿花,开在玉楼春的瞰云峰。”
“哦,那看来只能去瞰云峰了,才能找到碧凰的证据了。”李莲花说道。
清儿呆了呆,上前几步小声问道:“你们在怀疑碧凰?不可能!她人很好,又喜欢玉楼春,怎么会是她?”
“清儿姑娘,若真的碧凰很喜欢玉楼春,又怎么会亲自选上的香红上,加上自己的丝帕呢?她明明知道被选上香红就要侍寝,却还要这么做,她的目的就是要当众受罚呀。”李莲花解释道。
“她为什么要当众受罚?”清儿不懂。
李莲花说道:“答案就在这个瞰云峰了。”
这事儿也就明天再说吧,李莲花和方小宝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桃夭抱着腿坐在床上,看见李莲花回来,就转头面向墙壁,假装没看到李莲花。
李莲花故意没话找话,一会问人家洗漱没有,一会问今晚有没有吃饱,好一会桃夭都没有笑脸,李莲花摸摸鼻子,自己去了内室洗漱。
桃夭见李莲花连哄都不哄他了,委屈的抱着手臂,好疼呀,花花不哄她,她真的好疼。
等李莲花洗漱好,从内室出来,坐在了桃夭身边,问道:“你出去过了?”
桃夭愣了愣,然后转过身,委屈巴巴的把袖子拉起来,只见手臂内侧有一片渗着粉色的小伤口,“花花,好疼哦。”
李莲花看了看,声音软下来,问道:“怎么伤的?”
李莲花看着伤口,总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但更心疼桃夭,小脸都白了,应该是真的很疼。
哄了好一会,李莲花又说道:“出去报信了?行了,没说你,你报你的信,方小宝会把案子查清楚的。”
桃夭一愣:“他查?你不查?”
李莲花却说道:“你别小看人家方小宝呀,现在进步很大,这次回去之后,怕是要准备接管百川院的。”
李莲花没说大话,愿兮和少师确实有这个打算,虽然是方小宝自己嚷嚷着是李相夷的徒弟,李相夷却实在没教过他什么,但武功心性实在都不错,纵然有些许不足,这不也跟着李莲花游走江湖,慢慢学习吗?
李莲花若是觉得方小宝能担大任了,他也是愿兮认可的哥哥,自然不能只做个小刑探。百川院为什么还开着,不就是给方小宝留着的?
桃夭失忆了,不知道什么百川院,不过方小宝似乎自己提过自己是什么刑探,想必也是什么组织呗。
不过那不重要,李莲花不查,可操作的余地就多了,桃夭眼珠子转啊转。
李莲花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桃夭,捏了捏桃夭的鼻子,没好气的说:“装都不装了是吧?这就在想坏主意了?小坏蛋!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啊,这事儿,你掺和进去做什么呀。”
桃夭没说话,撒娇的把头埋进李莲花怀里。
撒着娇的小姑娘,李莲花的心都软成水了。
他的姑娘本来就是爱憎分明的性子,别说那些姑娘照顾过她,就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也肯定要出手相助的。
只是以前他的姑娘很依赖他,会撒娇让他帮忙,而现在,却什么也不跟他说。
有些不习惯。
有些不舒服。
有些不高兴。
李莲花不高兴了,他就想干点坏事儿。
于是李莲花就拿出了一小瓶桃花酿。
桃夭懵懂又惊喜,还是仙仙的酒最好喝。
桃夭想接过来,李莲花却收回手,把酒瓶藏起来,逗桃夭:“诶,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桃夭不解,这个酒,不是仙仙特意送来给她喝的吗?
李莲花灭了灯火,喝了口桃花酿,吻上桃夭的唇。
桃夭也不是真的懵懂少女了,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紧张的手攥紧了李莲花的领口,黑暗中晶亮的眼眸显而易见,李莲花叹息:“夭夭,闭眼。”
若只是亲吻,早先也不是没有过,十年相守,李莲花再自持,同床共枕下总有忍不住的,但也从未真的越界。
可含着酒的吻,似乎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李莲花放开桃夭的唇,轻蹭鼻尖,呢喃道:“夭夭,今夜香不香?”
桃夭整个人都颤了颤,死死咬着牙不说话。
李莲花心底一叹,果然,心智长全了,就不好忽悠了。不会害羞的小姑娘让人头疼,如今一点就着,羞的没边的小姑娘也让他有点束手无策。
一夜酒香,风月无边。
翌日,李莲花醒来,看见还在怀里的桃夭,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他已经很少在晨间看见熟睡的桃夭了。
他中碧茶之毒十年,虽然确实没吃过什么苦,但身子虚弱是真的,早上总要睡到天大亮。
桃夭也就一开始不适应被他吸收能量,后来他即便夜间毒发,她也是精神不好,反应迟钝,但还是习惯性起床给他做早食。
要么就是跑了,一大早就让他找人。
李莲花也没急着起来,指尖描摹着桃夭的眉眼唇瓣。
桃夭的五官都是娇娇小小的,而且看上非常无害,闭着眼的时候,就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娃娃,但一睁眼,天生含情的美眸,霎那芳华,让人见之不忘。
而且桃夭睡着之后很安静,连呼吸都轻的很难听见,更别提其他的声音了。睡沉了之后,也是一动不动的,和睡迷糊的时候能闹的翻来覆去不一样。
他腰间的剑,从到了他身边起,就在腰间袖中,乖巧懂事,剑身软薄锋利,却从来没有伤到他分毫。
太懂事,太乖巧,才容易让他忽略她。
即便泪失禁的体质,桃夭也很少在他面前真的哭,外柔内刚,她是个很坚强的小姑娘。
那时候,她应该才产生灵智没多久吧?为了护着他,硬抗笛飞声的横刀,后来还强行化形来救他。
算起来,那时候真的还是个宝宝呀,一动不动,是因为真的没动过呀。
他就这么把她自己扔在海滩上了。
她当时很害怕吧?
难怪一直就胆小,被丢弃过的孩子,总是更敏感些的。
只有他在,才能让她安心。
后来自己学会走路,学会在海里游,也很委屈吧?
跟着自己时间长了,她也会在学会东西之后眼神晶亮的跟他展示,只要摸摸她的头夸一夸她,她就笑的眉眼弯弯,像只被撸了毛的小狗崽。
学不会的时候也会委屈巴巴的撒娇,要抱抱。
可她一个人在海边学走路的时候,得多委屈啊。
一回想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李莲花的心脏就闷闷的。
桃夭轻轻的睁开眼,眼底还有些迷茫,下意识的在李莲花怀里蹭了蹭小脸,看向李莲花,才看见李莲花含着温柔笑意看着她。
桃夭下意识的露出甜美的笑,眼睛弯弯,嘴角也弯弯,凑上来,口中含糊的轻唤:“花花。”
李莲花挑挑眉,也不小气,亲了亲桃夭凑上来的唇,才说道:“今天怎么不跑了?”
桃夭歪歪头,有些疑惑。
她也不是故意要跑的呀。
李莲花也没说什么,两人收拾收拾出了门,就被方小宝在门外拦住了。
于是三人一起去了瞰云峰。
方小宝看着瞰云峰和旁边的摘星台,问道:“李莲花,你找到碧凰要去摘星台受刑的原因了吗?”
李莲花没有立刻回答,看了一眼眼神带着防备的桃夭,微微一笑,在衣袖底下牵起桃夭的手,这才说道:“要及时了解瞰云峰上的情况,又要防止被侍卫察觉,女宅中呢,同时能看到这两处的地方,唯有这摘星台了。”
“你是说碧凰在摘星台,是为了给真正的凶手把风?”方小宝说着,看向李莲花想得到他的认可,“那凶手到底是谁啊?”
李莲花正想说什么,就感觉桃夭在拉他,他看着桃夭,安抚的紧了紧手,才说道:“找到玉楼春余下的尸首就知道了。方小宝,今天你负责查,查不查得到就都是你的事了。”
方小宝一愣,随后笑着拍着胸脯跟桃夭说道:“嫂夫人,你放心,这个案子不用李莲花,你看着,我一定把它查清楚!”
桃夭不放心,桃夭讨厌死了,瞪了方小宝一眼。
李莲花含笑和方小宝对视了一眼,方小宝也忍着笑,嫂夫人真好玩儿。
昨夜李莲花提过好几次木槿花,还特意问了清儿木槿花开的最好的地方。方小宝虽然没意识到问题,但他觉得李莲花不会无的放矢,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上了瞰云峰。
“一丈高的木槿花也沾了泥点,不过是泥点也溅得高了一点…玉楼春余下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侍卫们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解药…他们到处挖坑,还溅起了不少的泥,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方小宝有些不确定,只好在李莲花耳边嘀嘀咕咕半天。
桃夭防备的盯着李莲花,李莲花就笑着看她,无辜的表示,我什么也没说,我们今天就看方小宝自己查案。
方小宝知道作不了弊,于是开始观察木槿花四周。
木槿树下,那块地,好像真的像是被挖动过一般。
“有人在树下挖坑,扬起来的泥沙溅到木槿花上。”方小宝似乎找到了感觉,指着树下渐渐自信说道:“如此说来,玉楼春就埋在这里!”
李莲花看了看桃夭,笑的很是得瑟,桃夭气的磨牙。
“想来这漫山红之前,这个凶手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埋尸之地。”李莲花只说了一句,就被桃夭打断。
桃夭说道:“说好他查,你不许说话!不然等会给你嘴都缝起来。”
李莲花听了,赶紧假装自己很害怕,完全不敢说了。
方小宝一拍巴掌:“果然是个灯下黑啊!”转头看下李莲花:“我们挖吧!”
李莲花看了眼方小宝,又看了眼桃夭,才摆摆手:“谁是你们,要挖你自己挖。”
方小宝有些生气,见色忘义,为了老婆案子也不查,活儿也不干。
但他又不敢说,嫂夫人今天看起来好凶,还说要缝李莲花的嘴,李莲花都怕成这样,他也有点怕。
于是他就自己挖坑,果然不久就挖到了。
桃夭不想蹲着等,又怕李莲花跟方小宝多说话,只能在一边死死盯着。李莲花蹲着等,又不能说话,等的都打瞌睡了。
等到方小宝叫李莲花,李莲花才惊醒,“恩,恩,看看啊。”说着就上前了两步。
坑底果然是半个玉楼春。
李莲花示意方小宝说话,方小宝只能揣摩着说道:“把残肢丢出去引人注意,却把尸体却偷偷藏起来,就是为了隐藏玉楼春真正的死因。”
方小宝仔细看了看那半个尸身,突然看到玉楼春的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血洞,“这看上去像是蛇的牙印,难道是被毒蛇咬死的?”
这种蛇名叫烙铁头,血中带了蛇毒,所以残肢上的血不凝不干,才导致让人认为玉楼春死在早上,实际上玉楼春死亡的时间可以被拉到子时到寅时之间,此时辛绝并未守在下面。
李莲花能从咬痕看出蛇的品种和作用,方小宝却看不出来。
但虽然他看不出那些,却也看的出,尸体被埋在坑里这么久,血洞都没有凝结,他皱着眉不解的问道:“这碧凰的同谋到底是谁呢?”
李莲花揉搓一下自己的手指,“这到底谁是同谋,碧凰会来告诉我们,到时候听她怎么说吧。”
“哈?她会来找我们?”方小宝疑惑。
李莲花说完才想起来,他不能说,赶紧看向桃夭,却见桃夭脸色白了白,赶紧过去拉着桃夭说道:“我随口说的,答应你了,我不查,让他查。出来的也太久了,我们先回去吧。”
方小宝见桃夭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三个人又回去了。
回到房间之后,方小宝看着桌上的信,“这么快?”
李莲花示意方小宝去看信,自己看了看脸色又有些白的桃夭,桃夭的眼神却落在信上。
桃夭想保护姑娘们,无论是告密还是盯着他不让他查案,都是为了尽量隐藏姑娘们所做的事,可如今碧凰自己上门来,显然是要来认罪的,桃夭大概不想看到。
方小宝打开信念道:“妾身偶得一宝,听闻恰是二位苦寻之物,若二位怜悯,莫再追查女宅之事,愿献上此宝,永感大恩。”
方小宝此时也意识到了为什么嫂夫人不愿意他们查下去了,为什么李莲花也由着嫂夫人不帮他查案的原因。
方小宝感叹道:“唉,查出真相,惩治恶徒是邢探职责,可碧凰被拐来此处囚禁凌辱,也实在是可怜之人。虽说法难容情吧,但碧凰若不杀玉楼春,她苦难的日子也难达到尽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该不该查下去了。”
“不查呢,你是良善之人;若查下去,你是邢探。”李莲花认真的对方小宝说道。
方小宝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桃夭有些蔫,趴在桌上胡乱扒拉一个杯子,李莲花再跟方小宝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可这时,外面去传来女子们惊慌的尖叫:“起火了!起火了!救火呀!”
三人顿时都向门外看去。
好些姑娘们都提着桶在奔跑。
桃夭立刻蹦了起来,冲了出去。
李莲花和方小宝也赶紧跟了出去。
火势很大,不止姑娘们在忙着救火,侍卫们也在。
李莲花三人站在火势前,西妃也在旁边,她说着:“清儿和碧凰还在里面。”就要往里冲,被李莲花拦下。
方小宝却直接冲了进去,李莲花没拦住,却也没说什么,只担心的看着。
桃夭直接把旁边水缸里的水倒在自己身上,等李莲花发现的时候,她也跟着方小宝进去了。
“夭夭!”李莲花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跑了进去。
清儿的情况还算好,只倒在门边,方小宝赶紧扶起她要带她出去,清儿却转头喊着:“碧凰姐姐,碧凰姐姐。”
方小宝循声看去,碧凰悬梁挂在里面,已经没有了生息。
方小宝正想进去,一道横梁便砸了下来,方小宝只好赶紧抱着还在呼喊碧凰的清儿出去。
桃夭也这时也冲了进来,看见清儿呼喊的方向,她没有顾忌,冲进了火里。
“嫂夫人!”方小宝担心的叫了一句。
“流盼!”清儿的声音里满含希望,在所有姑娘里面,最厉害的那个,自然就是流盼。
虽然流盼刚来就失忆,还让玉楼春厌恶针对,但她若不厉害,怎么会引起针对?
也许她不能跟那些武林高手相比,可是,她也是她们的一员,同样这么多人,却只有流盼一个女子不顾危险冲了进来要救碧凰。
方小宝本来也不放心,但看见跟着进来的李莲花,他赶紧扶着清儿,又强行把李莲花拉了出去。
李莲花其实也知道他进去可能还会影响桃夭救人,被拉出去了倒也没强行又再冲进去,但却站在门口,死死盯着大门等着桃夭出来。
火势被控制了下来,渐渐被熄灭。
所有的人都围在碧凰的尸身旁,姑娘们都伤心的哭着。
清儿西妃赤龙趴在一边,桃夭伏在另一边,拉着碧凰的手。
李莲花和方小宝站在桃夭身后,李莲花的手安抚的放在桃夭肩上。
桃夭试过了,把自己的本源力量灌输给碧凰,希望能救碧凰的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碧凰死了很久了。
低下头,桃夭从碧凰手里拿起碧凰的帕子,垂眸难过的看着,握紧了帕子。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碧凰本来不会死的。
李莲花见桃夭这么难过,心疼的摸摸桃夭的头。
然后,李莲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儿边哭边说:“我听到你们怀疑碧凰,有些担心,便来告诉她,可她又央我去厨房为她煮粥。哪知我一回来便看到屋内起火,碧凰就…”清儿难过的哽咽,西妃把她搂进了怀里,清儿继续说道:“我想救她,可火烧的太快了连我自己也被困在里面了。为什么会这样?”清儿回头问西妃:“不是都说人善恶有报吗?”又难过的喊着:“碧凰姐姐,碧凰姐姐。”
李莲花也很难过,这样说起来,碧凰的死,跟他也是有关系的。
李莲花叹息一声,心疼桃夭跪着,扶了扶桃夭,想让桃夭起来,桃夭却一动不动的。
想来,桃夭也很愧疚。
可桃夭有什么错呢?
她也不可能会知道,有人会想杀碧凰。
为了什么呢?
李莲花觉得自己似乎缺了一块最重要的拼图,以至于看不清事情的全貌。
“信神拜仙的人常说善恶有报,可若真想申冤,靠的却都是人。”李莲花叹息的,温柔的说道。
方小宝轻声说道:“李莲花,我想好了,我要查下去。”
李莲花看了看方小宝,满眼都是欣慰,“好,那就做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