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若有所思,一边摸着桃夭的头发,一边还想着案子。
桃夭看了看李莲花,问道:“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查案吧。”
李莲花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道:“跟你一起查案也行啊,你刚才不还跟我说了不少事吗?”
桃夭眼睛亮了亮:“我说的话,对查案有用?”
李莲花点头:“有用,很有用。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桃夭立刻开始说她在女宅两个月里的所见所闻。
因为她不听话,让玉楼春不高兴了,护卫们对她也恶意满满又十分惧怕,一般姑娘们跟她来往也不多。
按理说,她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但桃夭有桃夭的生存办法,她虽然失忆了,但有些能力本来就在身上,婆娑步也会些,还会飞会瞬移,一跑一躲的,庄园内也没人能抓的到她。一两个侍卫她随便打,多了她就跑,但要是玉楼春真狠了心让所有护卫一起抓打她,她还是知道她打不过跑不掉的。
而关键是,她能跑,但她跑不出去,这附近不是连绵的山脉就是纵横的水域,她又不认识路,失了忆,就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自己归处,不知道有没有会担心她,有没有人等她回家,所以她也不敢直接跑,谁知道外面和这里,有什么差别呢?
于是她卖了个破绽,假装和辛绝打架既打不赢,又能让辛绝也不好过,然后又跟碧凰装可怜,碧凰是女宅管事,虽然在玉楼春心里也不过是个奴婢,但她说的话,玉楼春还是能听的。
碧凰告诉玉楼春,说流盼失了忆,她只要好好安抚,时间长了,她就会老实的。
失了忆的孤女,还不比其他被拐卖的女子更好拿捏吗?
玉楼春信了碧凰的邪。
所以这两个月,一直在想办法pua桃夭,具体方法就是,限制了桃夭的所有物资。
也就是吃的喝的用的。
桃夭没办法攒东西跑,老实干了活才能有一口吃的一口喝的。
桃夭不愿意给他们做什么女红的细致活,她力气比别的女孩子大,就是提水劈柴什么的。
碧凰确实帮了桃夭不少,但也很有限,毕竟碧凰也不敢给桃夭机会让她跑了,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饿了渴了,桃夭就会在夜里偷东西,反正别人也发现不了她,就是发现了,姑娘们也会假装看不到。
然而,众所周知,桃夭还有一个爱好,她喜欢吃瓜。
她经常闷不吭声的边偷吃边听别人说小话。
这不,李莲花问起鬼王刀,她想了想就说道:“他是喜欢切横两刀竖两刀的吗?”
李莲花叹了口气:“夭夭,你是不是很久没写字了?”
桃夭赶紧说道:“切井字,切井字!我认识的!”然后小声念念叨叨:“我就是没看出来,那为什么会是个井字。”
李莲花无奈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微笑的说道:“回去把千字文抄一遍。”
桃夭假装没听见,李莲花可以布置作业,但写不写是她自己的事,大不了让李莲花打她一顿,她宁愿被打也不愿意写字。
桃夭继续说道:“不就是辛绝吗?他妻子当年被拐来女宅,他来救她妻子,可惜他来的时候他妻子已经自尽,他想找玉楼春报仇,但他又打不过玉楼春,最后只能服下玉楼春的披肝沥胆,给玉楼春做了个看家护院的狗。”
李莲花手抖了抖,叹了口气,然后问道:“你昨晚看到慕容腰和赤龙杀了侍卫长,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玉楼春?”
桃夭没抬头,玩着李莲花腰带上的君子结,随口说道:“玉楼春不就是鬼王刀杀的吗?”
李莲花看了看桃夭,无奈的笑着说:“那你也说了,辛绝既打不过玉楼春,便也不为妻子报仇,还吃了玉楼春的披肝沥胆,给玉楼春做看家护院的狗,他哪有胆子这个时候杀玉楼春?”李莲花故意说道:“难道他拿到解药了?”
桃夭转转眼睛,忽然说道:“我知道解药在哪里!”
李莲花却说道:“哦,我也知道啊,在密室里嘛。”
桃夭瘪瘪嘴:“我说,我知道密室在哪里。”
李莲花一愣:“这你都找到了,这两个月没白待啊。”
桃夭低下头继续玩君子结,她以前一直学不会打,这时候就在李莲花的腰带上不停的试,把李莲花的腰带绳都玩的皱皱巴巴的。
桃夭又接着念念叨叨的说道:“玉楼春这个人,做了好多坏事的,他不仅拐卖人口,还贩卖毒品芙蓉膏,他和那个东方皓关系很好,一直有生意往来。”说着,她皱起眉想了想说道:“这个东方皓,我总感觉好熟悉…”想了想,突然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拽着李莲花的腰带就跟李莲花告状道:“花花,我想起来了!就是他把我卖了的!他拿我跟玉楼春换了芙蓉膏,还跟玉楼春讨价还价!”
东方皓说她年岁小,要多换几块,玉楼春说她年岁是不大但也不是雏儿了,不值钱。
桃夭听见了,气炸了,所以后来一醒来能动了,就揍了玉楼春和辛绝,然后跑了。
虽然后来还是没跑了。
等李莲花带桃夭回了女宅,就发现所有人都聚在东方皓的房间外,东方皓也被井字切杀了。
方小宝看见李莲花牵着桃夭回来,立刻高兴的跟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李莲花,你带…流盼姑娘回来了?”
李莲花冲方小宝使了眼色,暂时还是不要把桃夭的身份说出去。
然后看了看所有人,想了想说他有办法找到鬼王刀。
他已经从桃夭嘴里得到了鬼王刀的真实身份,但他一向不爱把桃夭放在风口处,那鬼王刀的身份总得有个来处。
偏那么巧,死的是东方皓,东方皓吸食芙蓉膏,身上和屋子里都是满满的芙蓉膏的味道。而现场这些人,也没谁无聊的在这种情况下还沐浴更衣。
只有凶手,也就是鬼王刀辛绝,为了掩藏自己身上的线索,不仅洗了澡还换了衣服。
辛绝还是不承认,那便让老笛跟他打一架,逼他用出井字切便可。
李莲花便提出:“我们去辛护卫的卧房看看吧。”
桃夭还想去找东方皓的麻烦,李莲花话拦住她小声说道:“刚才方小宝说,他也被井字切了,可吓人了,你还是别去看了,别待会吓坏了。”
桃夭还是想打人,就跟李莲花说道:“那你等下帮我给他尸体上点颜色,我不想他体体面面下葬。”
“咳咳,”李莲花心里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但他还是跟桃夭说道:“好,晚些时候,我让方小宝去。”
众人去了辛绝的房间,果然在桌上用布巾盖着,底下是许多金银珠宝,和侍卫长还带着血的刀。
慕容腰揭开布巾,看到里面的金银珠宝,便说道:“原来辛护院一直是贼喊捉贼啊。”
辛绝苦着脸解释:“人不是我杀的!”
“辛护院,宝物在,侍卫长的刀也在,这刀上的血都还没擦干净,招了吧。”施文绝劝说道。
“这是有人栽赃!”辛绝努力解释。
李莲花见他还不承认,便问道:“鬼王刀,墙上的井字切功力深厚,如假包换啊。”
“我是鬼王刀不错。”辛绝点头承认,接着说道:“我也想亲手杀了玉楼春!可人真不是我杀的!”辛绝回忆道:“七年前的我妻子被抓上女宅,我来寻她才知她已自尽。玉楼春武功了得,我不敌被擒,为求自保,答应服下披肝沥胆做他的护院。哈哈哈,我这种,我这种连妻子都护不住,贪生怕死为仇家做狗的人,哪来的勇气杀玉楼春?”
李莲花牵着桃夭的手,一直没放开,听了这话,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方小宝说道:“说的真动人啊,可你更换衣物,不就是因为杀了东方皓吗?”
“早上我见到树上刻的血书时,便担心有人要嫁祸我,回房果然看到桌上这些金银和佩刀,佩刀上沾了些芙蓉膏的粉末,我猜想定与东方皓有关,谁知刚一进门就看到他已死,才知道中了连环套。我急忙回来沐浴更衣,还来不及藏好这些,就被叫出门去了,我…”辛绝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辛绝!滚出来!”门外几个侍卫叫嚣着,满是愤怒的冲进来。其中为首的那个,正是之前叫出鬼王刀惊悚不已的侍卫,他拿着两个瓷瓶,愤怒的问道:“这是什么?!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看你鬼鬼祟祟藏东西,挖出来一看竟然是解药!你杀了玉楼春,藏好宝物,还想私吞解药?你拿着这个逍遥快活,让我们哥几个等死吗?我恨不得砍死你!”
说着,就要拔出刀来,但被方小宝拦住了,方小宝解释说道:“凶手既已落网,明日我们百川院自会发落,诸位莫要心急了。”
侍卫听了,便说道:“这解药还有两个月的量,就不给你这个杂碎留份了。”说着,回头对其他人说道:“把他关到柴房去。”
“我私藏解药是不该,可这解药也是与宝物一起放在我的桌上,我想活命啊,有什么错?”辛绝听到不分他解药的事情接受不了,还在努力辩驳,又跟李莲花和方小宝求情道:“方少侠,李神医,不是我,不是我,这是有人栽赃啊!栽赃啊!”
但是他很快就被人押下去了。
施文绝上前一步对方小宝说道:“都说百川院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好明日破案,没想到今日就把案子给破了。”
“二位英雄确实了得,陆某佩服。”陆剑池也因此对两人有所改观,拱手含笑说道。
他身边的李一辅却说道:“我的诗画也算有新的题目了。”
慕容腰也上前来,走到李莲花面前,微微弯腰点了点头,李莲花也回了个礼,慕容腰说道:“我来中原时日尚短,只当此地多是贪图享乐之辈。二位却是智者,”说着,看了看方多病,但更多的注意力确实放在李莲花身上:“慕容腰佩服!”
李莲花微微笑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方小宝也笑了笑说道:“这天色已晚,诸位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我们百川院的人一来,便下山去。”
让人都行了个点头礼,只有清儿说道:“我头都大了,”她有些失望的对方小宝说道:“没想到鬼王刀竟然是这样的怂包。”
李莲花没说什么,牵着桃夭离开了。
桃夭走前看了看清儿,又看了看方小宝,听见方小宝说道:“你放心…”却又停了下来:“李莲花,你等等我!”
方小宝跟着李莲花走,清儿又跟着方小宝走,跟出了萝卜带着泥似的。
方小宝追上李莲花问道:“李莲花,怎么了?”
李莲花说道:“你有查到别的事情吗?”
方小宝把清儿给他的玉楼春的账本拿出来,李莲花拉着桃夭就后退了三步:“方小宝,你在做什么?”
方小宝捂着鼻子,举着账本,看着一脸无辜的清儿说道:“还不是她,居然把账本藏夜壶下面!”
李莲花护着桃夭绕着方小宝走远,远远留下一句:“你好好检查,检查完再跟我说,这东西就不要拿到我眼前了。”
他五感渐失倒是能忍,桃夭作为剑灵,五感比普通人还灵敏,被冲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李莲花护着桃夭刚走过一个院子,就听见里面有女声尖叫,桃夭原本蔫哒哒的趴在李莲花怀里缓着气,突然就爬起来,和李莲花对视了一眼,眸子里面都是惊慌。
两人没有迟疑,冲了进去,就看见那些护卫失心疯一般,一个个追这姑娘们,撕扯着姑娘们的衣服。
姑娘们大多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尖叫哭泣。
桃夭气疯了,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根木棍,有一个算一个的打过去,一下打的护卫们哭爹喊娘,两下打的他们瘫倒在地。
赤龙摔倒在一个木架旁边,余光看见桃夭拿棍子打人,也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学着桃夭的样子打人。
赤龙虽然没有桃夭那种打人的天赋,但护卫们没想到他们能反抗,她又是为了自保拼命打下去的,倒也打的护卫吃痛不已。
赤龙不仅打退了想要欺辱她的护卫,还打了旁边想要欺辱西妃的护卫。
但她反抗的行为也被另一个护卫看见了,她再想打人就没那么容易了,差点被那人也给打了。
然后那个护卫就被桃夭赏了三棍子。
桃夭很少对人打三棍子,因为三棍子下去,很可能让人有出气没进气。
有护卫已经注意到了桃夭,辛绝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个流盼姑娘不会武功,只是打人很疼,要拿下她很简单,就是别让她打到。
要么比她厉害让她打不到,要么拿人去堆。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就算力气比别的姑娘大,也依然是个弱女子,一下一下打人可以,但人一多,她打不过来了,也只能被抓起来。
这些护卫,有几个没被这个流盼姑娘打过?看见她眼睛都红了。
动其他姑娘是因为色欲和放纵,动这个流盼姑娘,那就是新仇旧恨。
可想而知,流盼如果不小心落到这些人手里,下场会有多糟糕。
还好,她不是什么流盼,她是桃夭,她是李莲花的吻颈剑灵,而李莲花现在就在她的身后。
就像少师在李相夷身边的时候无所畏惧一般,桃夭在李莲花身边,也完全没有怕的。
他们的主人就在身后,主人没有不让他们做的事,那就是捅破天都没关系!
就在这些护卫以为很快可以拿下桃夭的时候,方小宝也来了,几招就把最靠近桃夭的几个护卫打翻在地,尤其是一个打算对桃夭下黑手的侍卫,一直被他捏着手腕,其中一个一脚踢过去,就把其他背着他们,还在欺辱姑娘们的护卫砸倒了,然后被桃夭每人敲了一棍子。
西妃扶起赤龙,然后才小声叫了一声:“流盼。”
桃夭没说话,扔掉棍子拍拍手,回到了和清儿一起慢慢走过来的李莲花身边。
西妃赶紧对李莲花和方小宝说道:“方公子,李神医,这些侍卫见玉楼春已死,辛绝被抓,便闯到这儿来,想对姑娘们…”
李莲花沉声说道:“诸位身中剧毒,本是可怜之人,却要冒犯可怜的姑娘们,实在是可悲啊。”
被方小宝抓着手腕的护卫便是之前带头抓了辛绝的护卫,他依然死不悔改,忍痛说道:“左右都是接待客人的玩意儿,让谁快活不都一样吗?”
桃夭一脚踢上去,方小宝也在手腕上更加用力,带头护卫痛的跪倒在地。
方小宝说道:“你左右都要死,是不是什么时候死都一样?”
桃夭又踢了几脚,才被李莲花拉回来,嘴里还在叫唤:“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反正都一样是死!”
李莲花小声说道:“用棍子打就算了,脚是肉做的,你不疼吗?”
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互相的。
所以桃夭打人都是用棍子打。
用脚踹,好疼的,就算已经疼到收了力,还是好疼的。
李莲花拦着了桃夭,才又跟侍卫们说道:“这个解药的量呢,只能够用两个月,若再看到此等行径,那这解药的配方也就算了吧。”
带头侍卫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大声喊道:“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桃夭被李莲花拦着怀里,还爬出来伸着头说道:“不给他解药!我要把他凌迟!!!”
李莲花叹气,捂着桃夭的嘴,给方小宝使了个眼色。
方小宝这才放开带头侍卫。
带头侍卫赶紧退后,和其他侍卫一起跑了。
姑娘们这才敢从后面上前。
清儿对着众姑娘说道:“诸位姐姐,玉楼春死了,明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这不是询问,这是邀约。
但以西妃为首的姑娘们的反应却让众人不解,西妃说道:“清儿,主人待我们不薄,你怎会如此忘恩?”
“待我们不薄?”清儿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声,“西妃你是疯了吗?我们每天被关在这里担惊受怕,怕丢了银子没饭吃没衣穿,怕丢给门外的侍卫营,这叫待我们不薄?”
西妃却说道:“外面的世界比女宅要凶险万分,你就看今日那些侍卫的所作所为你就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是主人在保护我们。”
“这是囚禁不是保护啊!我们每天被关在这里,就如猫狗鸟雀一样,哪儿还像人?”清儿有些激动,转头看下桃夭:“流盼,你说句话啊!”
桃夭却也说道:“我觉得她们在这里也挺好的。”
清儿瞪大眼睛:“什么?流盼,你怎么会这么想?所有人里,你不是才是反抗的最激烈的吗?”
桃夭看了清儿一眼,又看了其他姑娘们一眼,最后桃夭看着西妃说道:“我跟她们不一样,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也有人会无条件接受我,我有选择,有退路。”
西妃一愣,随即慌乱的垂下头。
桃夭的话,清儿不明白,她见桃夭这么说,又看下其他姑娘:“缤容,玉胭,你们也说句话啊!”
姑娘们却互相看了看对待,都没有说话。
方小宝不解,但李莲花却看了眼桃夭,若有所思。
清儿不能接受,说道:“疯了,我看你们都被关疯了!我懒得理你们这些软骨头!你们喜欢被关,那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感恩戴德去吧!”说着,转身就走了。
西妃见清儿生气的走了,本想叫住她,却又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叫住她。
人各有志,清儿也是良家姑娘,和她们不一样了。
西妃带着众位姑娘给方小宝和李莲花行礼道:“感谢二位查出真相,为主人报仇。”
方小宝疑惑的问道:“你们当真不恨玉楼春吗?”
西妃温柔一笑:“女子在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好去处,留在这儿侍奉主人便能万事无忧。侍奉一个人,总比侍奉所有人来的轻松。”
“如果谁都不侍奉,为自己而活,那就更轻松了。”桃夭说道:“玉楼春已死,你们可以为自己而活,就在这里,我保证,这里会很安全。”
方小宝不理解,嫂夫人怎么能保证这种事呢?他还要说什么:“可是…”
李莲花打断方小宝,声音温柔的说道:“人各有志,不必多言。那便祝姑娘们,顺心顺意了。”
姑娘们行了个礼感谢,西妃又看向桃夭:“流盼,”她拉着流盼,看了一眼李莲花。
李莲花想着姑娘们是要和桃夭说说话,便伸手“请”了一下。
桃夭有些莫名被西妃拉到一边,西妃小声问道:“流盼,你想好了吗?要不跟我们一起留下也行。你毕竟也是和李神医才认识不久,之前方公子施公子他们都说,李神医家中是有妻室的,你这样跟着李神医,怕是不妥吧?”
桃夭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虽然我还是想不起失忆之前的事情,但如无意外,我就是他家里那个妻室。”
西妃一愣,“真的吗?你确定吗?”
桃夭回头看了一眼李莲花,和李莲花对视了一眼,李莲花柔和露出一个微笑。
桃夭收回视线,说道:“他看着很温和,其实是个在感情上很冷漠的人,他很难在很短的时间里,随便接受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
西妃想了想,问道:“就靠猜的吗?”
桃夭摇摇头:“我的脑子不记得他,但我的心记得他,里面好像全部都是他。”
西妃还是不理解,她没有失忆过,不理解那种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又好像很笃定一切的感觉。
桃夭想了想,只好说道:“我和他有一对金雁。”
这话西妃听得懂,她露出羡慕的神色,柔声说道:“流盼,你真是个幸运的姑娘,你的夫君不仅会来找寻你,而且他还有本事找到你保护你,最幸运的是,你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
不是没有人来这里找过自己的爱人,但他失败了。
流盼和赤龙,是幸运的。
至少在西妃等人的视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