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潇回来得也快,月娘刚沐浴完,姜云潇就拎着一个盒子糕点进屋来了。
“月儿。”
月娘头发还湿着,听见姜云潇唤她,便走了出来:“夫君,怎么了?”
姜云潇一时看愣了神,半晌才回过来,然后尴尬的甩了甩手中的盒子:“芙蓉糕,我猜你一定喜欢吃。”
月娘拿过盒子,那股淡淡的幽香就萦绕在盒子上。
“多谢夫君。”
可是月娘又想起来:“夫君,可有给母亲他们也送过去了?”
姜云潇摇摇头:“没有,我们院子要近些,所以我就先来我们院子了。”
月娘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们一道去吧,正巧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母亲。”
姜云潇忧心忡忡道:“我听下人说,今日二叔家的大哥和嫂嫂来过?”
“他们送了张帖子,说是让我们去诚王府赴宴。”
说着,冬竹就将那张帖子拿了出来:“帖子在这儿。”
姜云潇接了过去,看得眉头紧蹙:“他们又想做什么?”
月娘道:“想必夫君你也是为我所累的,田氏被他们救出来了,应该是想报复我吧。”
“月儿莫怕,我陪你去赴宴。”
月娘眼睛红红的:“好,我们现在先去给母亲他们送糕点吧。”
今日曹瑾早早就睡下了,听见是月娘和姜云潇来,又起来收拾:“我的儿,你们怎么来了?”
姜云潇将糕点放在桌子上:“我今日路过芙蓉糕的铺子,买了些,想给父亲母亲尝尝。”
“潇儿,你如今真是长大了,知道往家里带东西了。”
姜云潇记起正事:“父亲,母亲,今日云盛大哥送来了一张帖子,你们瞧瞧。”
姜松瑞看完,也是一头雾水:“诚王府?现在当今圣上缠绵病榻,诚王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止过,如今他还这样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这是想做什么?”
姜云潇又接过帖子:“而且二房怎么和城王府有勾结了?”
月娘这时也说了自己铺子的事。
“虽然谢捕头说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城王府所为。”
姜松瑞一拍桌子:“二房仗着有了功名,就开始为所欲为了,都不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姜云潇给姜松瑞倒了一杯茶:“父亲,您莫气坏了自己。”
曹瑾看着姜云潇和月娘,止不住的担忧:“这宴席还是得去,现下需要商议的是应对之法。”
姜松瑞情绪波动,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姜云潇和月娘担忧的冲上前:“父亲。”
姜松瑞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曹瑾替他顺着气:“莫动怒,二房爱跳脚就让他们跳去,就怕跳来跳去落个空。”
姜松瑞稍稍缓了口气。
月娘也在一旁劝慰道:“母亲说得对,父亲,现下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姜松瑞状况好了许多,缓了缓说:“二房有心攀附三王爷,如今这多事之秋,若是出了事,只怕我们大房也不能独善其身啊。”
姜云潇站了出来:“父亲,你安心修养,不管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有我在。”
姜松瑞大笑:“好!这才是我姜松瑞的儿子。”
这几日白天天气闷热得很,而一到晚上则必须要穿大氅,实在是不正常。
姜云潇今夜和姜松瑞喝了点酒,现下沉沉的睡着。
冬竹打了水进来:“少夫人,先洗把脸吧。”
“嗯,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冬竹没有要走的架势,从腰间掏出一张书信:“少夫人,这是言栖晚间交上来的,说是您要的东西。”
月娘打开来看:“本来说让他们放放假,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只见那书信上罗列的是明日宴席的宾客名单。
月娘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名字:宜美人。
这是皇上去年新纳的美人,恩宠正盛,近来谢绝了所有宴席,竟请得动?
怕是症结就在这宜美人身上。
第二日,月娘夫妇俩去得很迟,生怕闹出什么事。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姜云潇,也开始有了正形。
午时日头有些毒辣,凌珣和付沅娘正在王府门外迎客,几个侍从婢子在旁边撑着伞。
看到月娘夫妇来,二人架子十足。
姜云潇带着月娘往前:“见过三王爷、见过三王妃,祝王爷生辰快乐。”
凌珣装都不想装:“进去吧。”
月娘和姜云潇往府里走。
没走多远,付沅娘追了上来。
“大姐姐。”
月娘停下了脚步,对姜云潇道:“夫君,你先去男宾席那边吧。”
姜云潇有些不放心:“月儿,万事小心。”
姜云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月娘才看向付沅娘。
“我可不是你大姐姐,我早就不在你们付家的族谱上了。”
“大姐姐,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来给你引引路吗?”
“你们这么多丫鬟婆子,怎么还需要你这个王妃亲自来引路呢?”
付沅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大姐姐,往这边走。”
月娘自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跟在他身后。
付沅娘领着月娘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偏僻的厢房,然后停了下来。
“大姐姐,就到这里吧,那边的戏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夫君?”月娘惊呼出声,忙领着冬竹往外跑。
付沅娘则是带着几个婆子拦住了月娘。
“大姐姐,我在王府过得水深火热,你却能夫妻和睦,这是凭什么?”
月娘只觉得付沅娘变了。
“沅娘,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凌珣到底要对我夫君做什么?”
付沅娘突然情绪崩溃了,哭得楚楚可怜的:“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月娘走过去,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我知道。”
付沅娘的身世是付家的耻辱,也是诚王府的耻辱。
付沅娘哭够了,抓住月娘的手:“大姐姐,你和姜云潇九泉之下,可千万别找我索命。”
“你什么意思?”
月娘没有防备,自然也没去看付沅娘的颜色,等看到付沅娘周身黑气的那一刻,自己已经被嘭的一声推下了水。
冬竹在一旁焦虑的大喊:“夫人。”
月娘是个旱鸭子,说学游泳,一直克服不了害怕,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猥琐了,最后居然是被圣母心害的。
意识渐行渐远之际,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把自己往上拉。
咳咳咳——
在平地上时,只感觉有人用铁锤锤自己的胸口,待水咳得差不多的时候,月娘也悠悠转醒了。
睁眼便是一个一身水的紫色美女环抱着自己。
“你醒了?”美女的声音也好听。
哎,这美女有点眼熟。
几年前的颜华铺前,给了月娘一瓶正版香露的那个姑娘。
冬竹扶起自家姑娘:“夫人,您没事吧?”
“施救及时,死不了。”月娘在附近寻找罪魁祸首的踪影。
可付沅娘早就不见了。
月娘转头看向那姑娘。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是国公府付氏,请问姑娘名讳,他日定登门道谢。”
“秦婉婉,今日之事,我不要你道谢,只求不宣扬出去。”秦婉婉面露难色。
“一定一定,这府中好大,我都迷路了,秦姑娘能否带上我?”
秦婉婉有些不好意思:“是男宾席那边出了事,王妃让大家都过去,我上次来诚王府,记得这里有条偏僻的近道,所以才……”
“这热闹你要去看吗?”
秦婉婉头上是白色的气,想必秦婉婉是故意躲着的,恰巧救了自己。
“烦请秦姑娘带上我。”
男宾席的热闹怕是与姜云潇有关。
路上,秦婉婉借口内急,只给月娘指了路便走了。
既然是躲着,也没必要非要拉着她。
月娘赶到男宾席时,男宾席已经一团乱麻了。
人人都说姜云潇轻薄了宜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