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受的是枪伤,顾晚白也不能直接带他去卫生院,估计刚走进门就会被抓起来。
纠结了一番,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自己要是再不下山估计沈栀都会叫人来找她了。最后顾晚白还是决定赌一把。
蹲下身捞起谢川,男人身材高大,背在背上压得顾晚白腿一抖。
她要不是有灵泉水加持,今天谢川还真的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男人实在是太重了,顾晚白费了好大的劲儿,一路上走走停停,才把谢川搬到了知青点的后门。
也得亏知青点的位置就靠近山脚,平时也不会有人朝这边走,再加上已经到饭点了,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家里吃饭。
一路上顾晚白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后院的厨房没有炊烟,顾晚白进去的时候没看见沈栀,也没看见安秀珍。
害怕突然有人出来,扛起谢川就把他放进了自己的屋里。
做完这些顾晚白才松了一口气。
谢川的伤口本来就是喝了灵泉水才好一点的,经历了这一通奔波,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她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看了看自己炕,果断在地上铺了几件她之前在顾家搜刮回来的旧衣服,把谢川平放在了上面。
开玩笑,自己辛辛苦苦才铺好的炕,要是个给自己弄脏了怎么办??
刚准备再喂谢川喝点灵泉水的时候,顾晚白听见外面沈栀焦急的声音。
“晚白,是你回来了吗?”
顾晚白看着自己一身的血,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出声还是不出声。
开始的时候顾晚白就害怕吓到沈栀,所以才去那条小河特意清洗了一下,没想到捡到了谢川。
眼见着沈栀急得快要进门了,顾晚白这才应声,从空间里面拿出来之前打的那只野兔,出了门。
“栀栀!我回来了!”说着顾晚白把手上的野兔拿给沈栀,“因为这只兔子下来晚了点,你看我们今天有肉吃了。”
沈栀本来早早就打听到了水缸在哪里搬,到大队长家打了声招呼,就叫了同村赶牛车的根子叔把水缸搬到后院了。
可是左等右等,沈栀也没见顾晚白回来。
安秀珍也不在后院,前院的知青也上工去了,今天负责做饭的知青是和她们一起来的男知青,叫杜思源,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她急得团团转,杜思源就坐在旁边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像是石雕一样。
沈栀都准备去大队长家里,让大队长找点人上山找顾晚白了,没想到听到了后院有声音。
过来一看就看到了柴棚那边装得满满的背篓,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看见从屋里出来满身血的顾晚白,差点晕了过去。
就连顾晚白后面说的什么,沈栀也都没听见了。
颤抖着声音牵着顾晚白的手不放:“晚白,你没受伤吧,怎么这么多血啊!”
顾晚白连忙握住沈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没事的,这是这只兔子的血,我在山上遇到一只兔子,花了点时间才抓到它。”
沈栀一愣,呆呆接过了顾晚白手上的兔子。
她只觉得手上一沉,兔子脖子上面被砍的那一刀血肉外翻,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晚……晚白……这是你捉住的?”那双杏眼瞪得很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晚白。
顾晚白看着她这个表情,觉得还怪可爱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点了点头。
“太……太厉害了!我们今天晚上吃兔肉炖白菜!”
下乡之后想吃到新鲜肉可就不容易了,要不就是进城买,要不就只有杀家里的鸡和猪。
之前沈栀进城的时候确实买了肉,但是现在是七月,天气炎热,肉最多也只能放一天,不然就臭了。
杀鸡杀猪就更不可能了,这个时候每家人养鸡都是有份额的,每家只能养两只,杀猪就更不可能了,猪是属于大队的财产,是要上交的任务猪,不到过年是不可能杀的。
她们都是刚到水清大队,也没好意思让进城的人帮她们带一块肉回来,而且天天吃肉的话,也太引人注意了。
整得沈栀这几天馋得要死。
确定顾晚白真的没事,笑容立马就挂在了脸上。
“晚白,水缸根子叔帮我搬过来了,我也把水打好了, 今天我去那个烧陶的窑的时候,还带回来几个陶罐,那个够我做饭用了。
我先给你烧一锅水洗洗澡吧,你先休息一下。”
沈栀说的烧水当然就是用的顾晚白买回来的那口大锅。
“好啊,谢谢栀栀。”
沈栀转身就去了厨房。
这正合顾晚白的意,浑身是血的感觉实在有点不好,而且她还要看看谢川的伤口怎么样了,可别死在她房间里面了。
顾晚白进房间就点了一盏灯,知青点的前院是有电灯的,但是后院荒废了很久,现在也才刚刚修好,就只能用煤油灯将就一下。
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顾晚白蹲下身子,凑近看了看谢川暴露在外面的伤口。
喝了灵泉水,谢川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吓人,但是好歹没有往外流血了。
用剪刀小心把衣服剪开,谢川身上的伤口逐渐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顾晚白看着有些心惊,谢川心脏靠下和肩膀处都有一个血洞,腹部的一处枪伤更严重一点,黑红的血已经凝固,伤口的周围也有些发肿,就连胳膊和小腹都有很深的刀伤。
谢川究竟是什么人?
出现在这个地方,大队里面又有一个和他同名的人,顾晚白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大队里面,大家说的下乡的知青谢川,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顾晚白的脑子里面画面不停闪过,一会儿是在沪市遇见的谢川,一会儿是躺在这气若游丝的他。
她可以肯定的是,谢川他绝对不是个瘸子。
那他这样说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总不可能是逃避劳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