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描述,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天刚亮,魏嬿婉宫中的主管太监王蟾,从太监庑房来永寿宫当差时,恰巧看到贞淑行色匆匆,从西边城墙根下走来,觉得甚为奇怪,进了永寿宫后,便将此事说给了魏嬿婉听。
魏嬿婉心中起疑,这一大早的,贞淑一个掌事姑姑,到处跑什么?
于是,她立刻派王蟾再去打探,又看到贞淑从南边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像是浣衣处洗好的衣服。
这更可疑,哪有掌事姑姑一大早亲自去浣衣处取衣服的。
于是王蟾便往浣衣处去,半路好看到长春宫人正捧了浆好的乳母里衣从浣衣处出来,进去一问,才知道贞淑确实刚刚来过。
当下正值非常时节,贞淑行踪可疑,长春宫乳母又事关七阿哥。
魏嬿婉越想越不对,便命人向西边城墙根下的洒扫太监打听,得知贞淑确实出现过。
一路探听,竟然找到了西边城墙下,下人进出皇宫的小门附近。
还没继续往门外打听,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喊声。
原来是先慧贤皇贵妃的宫女茉心,因痘疫而去世了。
魏嬿婉派去的人当即向住在茉心附近的宫女询问,果然打听到曾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来见过茉心,听声音像是个女人。
所有的蛛丝马迹一对,魏嬿婉觉得事情邪门,便有了方才强闯长春宫的场景。
以上证言,魏嬿婉先射箭后画靶,虽然逻辑不算严丝合缝,但也在情理之中。
有人实名相告,又事关嫡子性命。
琅嬅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叫素练取来凤印,下了暂封启祥宫、羁押贞淑的懿旨,又叫人去请了皇帝。
此时此刻,启祥宫中。
不过隔着一道院墙,长春宫的喧闹声没有躲过金玉妍主仆的耳朵。
“怎么回事!”金玉妍心中警铃大作,“是谁在喊!”
贞淑慌乱地跑进来道:“主儿,是魏嬿婉!是魏嬿婉强闯长春宫,口中还高喊着‘有人要害七阿哥!’”
金玉妍花容失色:“完了,全完了!魏嬿婉怎么会知道!本宫不是让你小心行事了吗!”
“主儿,奴婢确实十分谨慎,奴婢也不知道魏嬿婉从哪儿得的消息啊!”贞淑急得快哭了。
金玉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她喊的是‘有人’,并没有喊本宫的名字!一切还有转机!贞淑,你可留下了什么证据?”
贞淑摇头道:“没有,奴婢全程只和茉心交谈过,除了给乳母的那件衣服,没有留下任何物证。对了,见她时穿的那件黑袍算吗?”
“算,算!”金玉妍道,“去,赶紧去烧了!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东西,一件都不要留!”
贞淑连忙回去将那件黑袍翻出来,扔进炭盆里烧掉。
封宫的人高呼懿旨进入启祥宫,一脚踹开贞淑的房门时,炭盆中的黑袍已经基本燃烧殆尽。
不多时,皇帝也到了。
他正在早朝,本不应为后宫事所扰。
但永琮的性命干系重大,皇帝连忙散朝,火速来到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