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你在想什么呢?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星双手都提各提着一个包装袋,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三月七的。
当然,无敌的银河球棒侠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她的拒绝被三月七给拒绝了。
“啊,就是在想,要不要找个时间还一下人情。”
三月七一只手握着一杯已经插了吸管的甜美果茶,一张因为装在口袋里微微有些卷曲发愁的纸质小卡片被三月七拿在了手中,随后递到了星的眼前。
纸质的卡片做了些许非专业人士不知晓的处理,在太阳的光芒下反射着光线,让星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健康…知识…讲座?这什么东西,三月你被路过的老婆婆还是黑西装焊死在身上的推销人给推销了?”
星两只手都被占了——她现在有点眼馋三月七手中的加冰果茶。可悲自己现在暂时没法喝。
在告别之前,白露说除了那些必要的‘苦口良药’外,其余时间多吃点的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正所谓“保持愉悦,有助于身心健康”。
所以,等空闲下来之后,一定要猛猛喝!
“不是啦,就是之前我自己出去迷路了,然后有个女孩为我带路顺便就…推销了这个。”三月七微微叹气,“我当时答应了嘛,但是现在又感觉我过去怕不是会睡着,感觉这种讲座很无聊诶。”
“要是是个什么故事会或者历史趣事的讲座就好了。”
“所以你打算要不要去?”星的目光依旧紧随着那杯看起来就很好喝的果茶,“反正最近我也被迫放假了,和你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被白露和丹枢联合检查一通后,捉鬼小队几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有人是职业病,有人是长期精神悸动,心神不宁,在经历这一波后更是精神萎靡,还有一个是被物理精神双重轰炸的暂时有点分不清现实幻觉……
星自己屁事没有,她是连带被休息的。
白露着重研究了她一会,得不出什么可以言之凿凿的决断,也就放弃了。
毕竟不能真给人切片了。
捉鬼小队不能出任务了,星得出结论——自己未来几天,只好规规矩矩上学了做作业了。
那可不行,球棒侠可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学生。现在就是去看别人用枸杞泡茶她都不想坐在硬邦邦还容易滑下去的阶梯教室上的破凳子上上大课。
上学的时候,饮料瓶子后面的材料说明都要比书本上的知识吸引人。
幸好她导员不会知道她的这些想法了,不然要被这个聪明的坏学生气死——虽然已经气了好几次了。
于是,球棒侠向三月七发起了邀请。
“要去吗要去吗?”
三月七沉吟着,同时手中的奶茶换了一只手拿着,离星有些近了。
“去也不是…不行?据说散会后还有小礼品可以拿——有现成的免费便宜,冲着这一点,本姑娘也必须得去看看!”
因为陷入了思考,三月七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她一边想着一边絮絮叨叨地继续说道:
“而且我也有点好奇哈,就是觉得那个发我卡片的人有些眼熟。所以本姑娘就被那个好奇折磨的呀…干脆也就去吧!”“正好你也去看看,你说不定见过呢,你说对不对……?”
三月七单手叉腰,笑得灿烂。然后她想喝一口甜蜜蜜的果茶清爽一下被太阳照射的连同内心都燥热起来的感受——
“正好你也去看看,你说不定见过呢,你说对不对……嗯?”
三月七喝了个空。
手中的果茶只剩下字面意义上的‘果’了。
“……”
“你看我干什么?”星咂着嘴,嘴唇上还有水渍。
三月七倒吸一口凉气:“你看到我果茶里的‘茶’哪去了吗?”
星视线闪躲:“我不造啊。”
“……你赔我果茶的命来啊啊啊啊啊!”
“溜了溜了。”
炎炎夏日下,那逝去的青春是被偷喝干的果茶。
最后两个人累成了狗。
星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这样干了,起码不在这样的天气下做。喝下去的冰冰凉凉小饮料全变成了汗水消失了。
实在是亏。
时间推移到三月七选好的日子,星有些萎靡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被青春活泼靓丽的美少女三月七拉着胳膊兴冲冲地跑去卡片上所标注的地点了。
来不及吐槽三月七为什么那么精神满满,星就手吊着公交车上的拉环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
不是熟悉的静默的浩瀚宇宙,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雪原。
星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旷的雪原之上,入目皆是茫茫白雪。看向自己的双手——正戴着一双厚实的手套,感受得到身体上的沉重感与深陷雪中的双脚的冷意。
沉重感大概是来自于厚厚的衣装与一些求生工具——星是这样猜测的。
因为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视角。
雪原上正在刮着刺骨的风,细细密密的小小的雪绒粒就像是纷纷扬扬的泡沫,为这雪地增添上又一层雪。
视角的主人呼吸就和脚步一样沉重,除此之外只能听见呼啸的风。
踽踽独行了不知道多久,星感受到这具躯体的生机正在被无情的风雪与饥饿寸寸剥离,直至最后轰然倒下,然后被厚厚的白雪掩盖,堆起一座雪白的坟茔。
而后——成为这平平无奇的雪原的一处平凡的雪地。
【要…回去…那不是我啊…不是——我……】
……
“星?醒醒,喂,醒醒啊你!”
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眼的就是哭笑不得和无奈混杂的一张脸。
“三月…?”
星有些迷茫,她的感知现在还停留在那埋葬了自己的冰天雪地之中,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是——我——”三月七好笑地拉长声音回应道,“你也真是的,这样也能睡着。在学校里你是不是还有一个‘睡神’的外号?”
“……刚才做了个梦,有点迷糊了。”星撑着脑袋微微摇晃。
梦里的感受未免有点过于真实,差点以为真的是自己死了。
尤其是最后倒下的那一刻,胸中沸腾的情绪——不甘与绝望,就像是熊熊燃烧后沉默苍白的灰烬,埋葬了所有炽热的过往。
“你没事吧?”三月七有些担心地问道,“要是不舒服,我现在送你回去?”
“没事,一个有点奇怪的梦——反正还能糟糕到哪去,我可是神医认证的身体好!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
星自信地勾起唇角,它向一边歪去,歪成了一个对勾。
“呃…自信是件好事,不过可不要勉强自己啊。”
看着星坚持的模样,三月七也不好说什么了,到站之后她就带着星下了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怎么样,可以带我朋友一起进去吗?”
穿着红色背心马甲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原本属于三月七的那张卡片点点头。
“没问题,我们这本来就很少人愿意来参加,您和您的朋友原因前来实在是让人高兴的事——接下来请跟随我们的工作人员进去吧。”
工作人员手指向一处通道,同时将两个吊牌交给了二人:“这是两位的凭证,散会后可以凭借它们来这里领取免费小礼品。”
“谢谢啦。”
三月七接过,然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星手里拽着吊牌的绳子,还没来得及查看,只得也拔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