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孟大夫打算什么时候向二皇女下毒呢?”
见到迟迟没有下手的女子,慕瑶观眼中的怀疑愈发浓烈,神色中透着几分阴狠的危险。
“殿下草民认为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低垂着脸的女子并没有因此而害怕,而是不慌不忙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何解?”座上的女子半眯着眼,带着几分探究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如今二殿下身上的毒还未完全解除,若是贸然下毒,只怕会加速毒发,到时候影响殿下的计划;再者殿下细想,如今二皇女和殿下共处一处,若是二殿下中了毒,让殿下安然无恙,只怕会惹得二殿下以及女皇怀疑,于二殿下不利。”
慕瑶观听到这样的解释,眸色中的怀疑总算是消除了一半,“孟大夫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是打算在去往江州的路上下毒?”
“草民是想等到在江州时候下毒,一来到时候二殿下身上的毒解除之后,不会也不用时时找大夫请平安脉,到时候就算草民下了毒,也不会让发现端倪;二来,江州里这小镇相距甚远,也不会怀疑到殿下头上,如此也算是稳妥了。”
慕瑶观眼中的怀疑逐渐变成欣赏:“难怪孟大夫为本殿下考虑如此周全,实在辛苦,既然如此,那这趟江州之行,孟大夫尽管放心去,本殿下会叫人照料好你家中的夫郎。”
榻上的女子眼带深意地看着女子。
“谢殿下费心。”孟卿禾低垂的眼睫中闪过一丝惊骇,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依旧是带着恭敬的样子。
她记得明明自己上次已经表现得毫不在意了。
不知道大皇女此刻口中所言的照料是试探,亦或者起了疑心又派人去调查她了?
孟卿禾刚踏出门,便迎面看到正要进门找大皇女的孙芷:“草民,参见……”
话还未说完,就被孙芷打断:“孟大夫不必多礼,如今你我都是为大皇女做事的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女人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孟卿禾,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我记得孟大夫是祁山村的人?”
孟卿禾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她无故提到祁山村是什么意思,为了不露出马脚,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事人一般地点点头。
“是的,大人,草民之前是住在祁山村。”
孙芷听到女子的回话,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晌,见女子神色无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又像是没事一般移开目光:“听说孟大夫要随二皇女去江州,不知何时启程?”
“回大人,后日启程。”
“那孟大夫就回去好好准备吧,这个差事若是办好了,只怕二皇女不知要如何嘉赏孟大夫呢?”
女人的语气不咸不淡,似笑非笑地调侃,但是在孟卿禾耳中却更是话中有话。
“大人,草民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二殿下,草民只为大殿下的差事而去。”
女子忽的抬头扬起一抹笑,不卑不亢地看着对方的双眼说道。
“那就好。”不知为何,孙芷总觉得这个孟卿禾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查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还有事要回禀殿下,就不和孟大夫多说了。”
一番谈话下来,女子的半分异样也未发现,孙芷没了耐心,借着有要事在身,便先离开了。
“对了,你要的草药本官已经命人寻到了,一会儿就让下人送到你的住处。”
女人刚走没两步,猛然想起这件事情,短暂地停下,转身留下一句话,便又接着走了。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自己上门为大皇女医治头疾,即使是这样,这还是连自己住在哪里都摸清楚了。
说是没有派人暗中调查她的一举一动,孟卿禾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呢。
早在,自从知道两位皇女都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就交代季青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是,大人慢走。”孟卿禾朝着女人行个礼,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虽说如今自己的身份如今还算瞒得住,但是照孙芷这样的查法,难保有一天不会查到什么。
更何况大皇女也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待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女子眉眼微动,随后转身离去。
孟卿禾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走到了济世堂:“是孟大夫呀,这段时间怎么总不见你在医馆?”
女子闻声转过去,看到了之前的一个病人,于是便停下寒暄两句:“赵婶,最近身子如何?今日来医馆可是哪里不适?”
“近日身子还算凑活,是我家孙女这几日染上了点风寒,这不,只是来医馆开点药。”
女子指了指手中的一大包药,说道。
孟卿禾见她已经开好了药,也不耽误人家回去熬药,关心几句就将人送走了。
“孟大夫,你终于来了,你要的药已经配好了,我给你拿来了。”
孟卿禾见药童去拿药的功夫,趁着医馆人进人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装作被人挤到小角落的空隙,快速将一个小纸条塞在了门口柱子最角落的地方,随后又佯装无事地转悠两圈。
见到药童拿着药出来之后,女子便接过药转身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小插曲。
隔天一早,两道熟悉的身影转进了济世堂,“九安,我闻不惯医馆的药味,你去拿药吧,我在此处等你。”
说罢,季青煞有其事地扇了扇身前的空气。
“瞧你,有这么难闻吗?”九安见她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去了。
季青见到九安正在等着药童配药,便倚在一旁的柱子边上等待。
残月伴孤影,一个黑衣穿梭在小道上,来去无踪,片刻之间就没有踪迹。
“师父。”见到负手而立的妇人,黑衣人轻声唤了一声。
妇人缓缓转过身来,“怎么样?殿下如今可还好?”
黑衣人将面纱揭了下来,神情带着担忧地说道:“殿下身边如今被一群身手颇高的探子监视着,我无法靠近,我顺着殿下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这个纸条。”
说着,季青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