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们郎君!”
等到孟卿禾的手快要碰上面纱男子的手,捧着脸盆的阿冷终于反应过来了。
“孟卿禾,你怎么在这?这是医馆,可不是赌场”
阿冷随手放下洗脸盆,快步挡在了面纱男子的前面,神色鄙夷地怒视着孟卿禾。
面纱男子听到孟卿禾这三个字,嫌弃地皱了皱眉,似有所感地抬眸,僵硬往孟卿禾所在的方向转去。
孟卿禾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在观察面前的病人的眼睛状态 。
“郎君,我们走吧。”
阿冷对于孟卿禾的过往自然是知道的,一点都不相信她会什么医术,只当她还是惦记郎君的美貌。
她拉起面纱男子的手就要离开。
“这济世堂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还放进来个赌徒,等会儿出去,我非要好好问问那李大夫怎么敢这么对待病人。”
从始至终,孟卿禾都没听到面纱男开口。
难不成也说不了话?
“等等,我是这里的大夫”
“哼,孟卿禾,你真是为了接近我家郎君,什么胡话都能说的出口?就你,还自称是大夫,真是不要脸!”
阿冷毫不客气地脱口而出。
不是吧,难不成原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家里不是有五个了吗?
孟卿禾只觉得头大,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
“怎么了?你是日日跟着我?还是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告诉你的?”
孟卿禾双手环胸,慵懒地调侃。
阿冷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气得脸上涨得通红。
“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是你先胡说八道的吗?你既然没有日日和我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医术?”
孟卿禾漫不经心地反驳。
“郎君既然在得知李大夫治不了的情况下,没有立刻就走,就说明郎君对济世堂的医术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的。”
孟卿禾收起玩笑,正色道。
“如果知道李大夫口中的人是你,我早就走了。”
面纱男子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踉跄地站起来:呵,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孟卿禾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跟着出门。
“桑钰郎君,我家娘子在县上为公子找到了一位专门治疗眼疾的大夫,特来接郎君走。”
孟卿禾刚一出门,就听到两人的对话。
“得知郎君病了,娘子十分着急,请的是县上最好的大夫,郎君不如去看看。”
原来真的少年叫桑钰呀?
桑钰垂眸呆立,思索片刻:“那就麻烦你家娘子了。”
奴仆得到答应,面如喜色:“马车就在外头,公子请。”
阿冷扶着桑钰小心地跟在奴仆后面。
李妍见过县主派来的人之后,便往后院赶去,正好撞见了桑钰和阿冷,有些不明所。
不等她开口,阿冷就先怒气冲天:“李大夫这么大的医馆,好歹也是接待过县主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呢?”
阿冷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瞥了一眼,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既然郎君不相信济世堂的医术,我也无话可说,郎君另请高明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一听有人这样侮辱孟卿禾,李妍立刻就生气了。
她冷冷地冲着桑钰说道。
等送走了人,李妍才回头找孟卿禾了解情况。
“卿禾妹子,发生什么事了?”
李妍一脸关切地问,不明白刚刚那个男侍为什么那么说。
“李姐,那个人认识我,我们之间可能有点瓜葛。”
孟卿禾想了想,还是觉得坦白一些过去的事情:“李姐,我过去挺混蛋的,好赌博,还干了一些不入流的事情。”
李妍没想到孟卿禾会和她说这些,有些惊讶。
在她眼里,孟卿禾是个明事理,大气,对医术极有天赋的人。
“这有什么关系,人嘛,难免犯错,知错就改,也算是一种成长了。”
李妍拍了拍孟卿禾的肩膀,安慰道。
“就是不知道那郎君的眼疾能不能治好了?说不定兜兜转转还得回我们济世堂呢?”
孟卿禾倒是不在意这些,病人不相信她的医术,那就换个医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县上周府内,桑钰端坐着,边上的少女神色紧张:“大夫,怎么样了?”
“郎君是说风寒过后,就开始看不见了?”
“是啊,前几天我们郎君受了风寒,头疼难忍,去济世堂开了药吃,今天早上,郎君就看不见了。”
“对了,大夫,这是济世堂大夫开的药方,我还把药渣带来了,你给瞧瞧。”
阿冷将包着药渣的油纸打开,递了上去,随后又从身上掏出一张药方。
面前的大夫接过来,用书翻了翻药渣,点了点头:“这些确实是治疗风寒的药物,没有什么问题。”
“娘子如这个小哥所说的话,郎君吃了药之后就好了,就说明这药是对症的。”
“那你说为什么好端端的,眼睛突然就看不见?”
“这……这种病,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实在是……”
“我听闻金大夫的医术在这县里数一数二,怎么可能没见过?”
“算了,樱兰,大夫既然没办法,就让她先下去吧。”
周樱兰心疼地望着一脸失落的桑钰:“阿钰,你放心,我就不信医不好你的眼疾,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你去盛京,天女脚下,一定会有神医的。”
桑钰自嘲地笑了:“你是周家的嫡女,你的母亲怎么会允许你为了我,这样一个从兰袖阁出来的男子纠缠不清呢?”
“阿钰,我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等我。”
阿冷关上门后,桑钰眼睛仍旧空洞地看着一旁。
阿冷倒了一杯水递了上去,有些担心:“郎君放心,周家娘子已经又去请大夫了,到时候很快就能治好你。”
“这县里有名的大夫,就那么几个,今天不是都请来了,要是有办法,她也不会说要带我去盛京了。”
桑钰嘴角一扯,失意地说道。
“那就去盛京,那里一定有医治好郎君的大夫。”
“你觉得周家家主会让她的女儿做这样的事吗?”
“那可怎么办啊?”
“即使要去盛京,也得我们自己去。”
哪怕有一丝希望,桑钰都不想放弃,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