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默。
大可不必因为她去颠覆皇权。
盛煜夜眼白布满血丝，再次询问：“如果我可以给你平步青云的机会，你是不是愿意留下来陪我，不出去犯险？”
楚怀瑾怔愣一瞬后，缓缓摇头：“王爷，你怎么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依靠，我自己有能力给自己想要的一切。”
盛煜夜高大的身形晃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站定。
他早就想过楚怀瑾不会轻易接受他，但是他的执念让他害怕的厉害。
楚怀瑾打量盛煜夜受伤的神情，狠了狠心：“王爷，你如今就是执迷不悟，等我去了战场，你便娶个王妃，时间长了，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盛煜夜的脸上立刻凝出带着裂痕的冰霜，似乎一碰就要碎了。
“毕竟我是个男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她最后的话，彻底把盛煜夜击成碎步。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落了，借着秋风吹起，拍打在盛煜夜面颊，他丝毫感觉不到。
整个人呈现一种无力感。
楚怀瑾转身就离开了，丝毫不带留恋。
既然不想有结果，那就不去撒下希望的种子。
她走向宋灼华的房间，马上要出征了，她需要安顿好家人。
楚怀瑾推门进去的时候，楚南嘉正在屋子里照顾母亲，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手，喂她吃粥。
楚怀瑾微微一笑：“二姐，你辛苦了！母亲今日的状态如何？”
“自从那日你给她开的药，喝过后好多了，就是还会嘀咕两句，南玉死了，要找南玉的话。”楚南嘉边喂粥边道。
宋灼华晃着头跟自己玩，一口粥顿时被她晃洒了。
他像个孩童一般愧疚地看向楚南嘉：“南玉，母亲对不起你！”
楚怀瑾掏出手帕上前给她擦嘴：“没事，母亲，真的没事！”
她像是在替楚南玉回答宋灼华的话，又像是安慰她粥洒了没事。
就这样，二人缓缓喂完了粥，哄着宋灼华睡下了。
楚怀瑾才牵着楚南嘉坐下，缓缓交代：“二姐，陛下让我去南疆出征，圣旨已经下了！”
楚南嘉意外地抬眸望向楚怀瑾，并没在她脸上看出什么不情愿。
随即便释然了：“这是你的抱负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姐姐支持你出去建功立业。”
“你不用担心母亲和我，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
听闻，楚怀瑾有些动容，她安抚道：“二姐，我会留天禄在府中照顾你们。”
“还有我也会让飞流和君见帮忙照顾你们一二。”
“我把银子都留给你，二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在我回来之前都需要你了！”
楚南嘉笑着摇了摇头：“怀瑾，你真是长大了，都能照顾姐姐了。不过不用把银子都留给我。”
“之前府上不是有一些布料嘛，我做成几件成品衣服去卖，效果还挺好。”
“我想着既然没有夫家倚靠，以后就需要自力更生，所以我打算开一家裁缝铺子，好在我女红还不错。”
楚怀瑾认同地点了点头：“二姐，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那就更需要把银子留给你，你在京城好好做生意，等弟弟回来，还靠你养着呢！”
楚南嘉受到鼓励也不再推辞，一口应下：“好，怀瑾，我会努力多赚银子，以后供养你和母亲还有稚儿！”
楚怀瑾安顿好家人便回房了，准备出征前的包袱。
知训在一旁不情不愿地跟着收拾。
楚怀瑾逗弄她：“知训，你是不是怕上了战场回不来啊？贪生怕死？”
知训急忙摇头：“公子，我没那样想，就是觉得在京城中的日子挺好的，跟楚将军上战场，不一定能有功劳，反倒还可能丧命。”
楚怀瑾苦笑一下：“你说的我都知道，知训，那你怕吗？要不你留下来，帮我照顾二姐和母亲。”
“你和天禄都留下！”
“那可不行！”知训有些急红了眼睛：“我要照顾公子，我宁可陪你死在战场上，也不留下。公子你得带上我。”
楚怀瑾猜到她就会是这样的反应，笑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有本公子在，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
知训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猜到了楚怀瑾肯定是有不得不去战场的理由。
她忽闪着睫毛问道：“公子，你能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去南疆战场啊？我不相信你为了封官加爵冒这么大的险！”
“明明马上就要秋闱了，想要升官参加秋闱岂不是更便利而且更安全！”
楚怀瑾笑着点了一下知训的脑门：“你这小脑瓜还挺了解你家公子，的确，我有不得不去战场的理由。”
知训歪着脑袋，认真听着，大有今天必须知道的架势。
楚怀瑾淡笑一下，本也不想瞒着她：“我怀孕了，那次在皇宫的时候。”
“什么？”知训刚要惊呼，便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那要是王爷发现......”
楚怀瑾淡定地坐下，拿起案几上的苹果就咬了一口：“是啊，所以千万不能让盛煜夜知道，所以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可是公子，你怀着孩子去战场上，那可是很凶险的，我们自己都不一定安然无恙，怎么保证孩子的安全？”知训还是不理解。
楚怀瑾眯着狐狸眸，放慢了咀嚼的动作：“没关系，只要不让盛煜夜发现，我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知训走到楚怀瑾身边，蹲下身体，与她齐平，攥紧她的手：“公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楚怀瑾不喜欢走感人路线，她把手里的苹果，一下子塞到知训的嘴里：“傻瓜，我知道！”
上辈子就有一群誓死追随的兄弟，这辈子又有知训天禄和家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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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清晨，楚怀瑾和知训整装待发。
天禄听从吩咐，但是心里依旧不放心，闷声不吭地站在府门旁陪同宋灼华和楚南嘉跟她们送别。
楚怀瑾一再嘱咐：“二姐，家里就拜托你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挣个功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