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听到小毛孩子口中的话,问道:
“岐爷爷,你说的岐爷爷莫非就是那位医师?”
老太婆听到小孩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有些无语了。
小毛孩接着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呢!你赶快把我们放了,不然的话,我婆婆会让你知道她的厉害的!”
这小毛孩仿佛没有看清楚局势一样,信口胡说着。
不过王诩竟然还真的把他和他的婆婆都放开了。
王诩口气变得温和了些,对老太婆说:
“好了,老人家,事已至此,您就告诉我岐医师的下落吧,刚才我那位朋友的情况想必您也看到了……”
这小毛孩被放开之后也不再说话,只是怯怯地站在婆婆身旁,时不时偷看一眼王诩。
老太婆也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了,点了点头,大开话匣:
“我确实认识那位岐医师(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没有见过他;
“他好像是去找什么药材去了,而这孩子就是岐医师的儿子……”
小毛孩听到自己的身世后,目瞪口呆,甚至都忘记了羞涩。
老太婆指了指身旁的小男孩,接着说:
“他叫岐素问,是岐医师的孩子;不过岐医师走后就把他托付给了我,我们俩已经相依为伴五年了。
“这五年间,他从没回来过,我们两个又没有什么赚钱手段;
“虽说我是个四品武者,可我有些苦衷,也不能施展武术了。”
老太婆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含着泪:
“不论怎么说,我确实不该偷你们的东西,对不起了。
“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他人现在在哪,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王诩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打听一下岐医师的下落,却意外听到这么一段秘辛,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人家,若是如此的话,确实是晚辈唐突了,对不住您。”
说完后,王诩就拿出了一些下等晶石(上等妖石)和银子,放在了老婆婆手中。
“小伙子,这可使不得,尤其是这些晶石,我是千万不能拿的”
老婆婆看到晶石之后,十分惊讶地推辞道,
“你收回去吧,我们虽然穷,但还是不能拿你的东西。”
不过王诩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他执意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们婆孙两个。
老婆婆推辞一番,但实在拗不过王诩,便收下了这些东西。
这时候,岐素问突然开口道:“母亲!”
老婆婆身体一颤,眼眶中含着热泪,矢口否认道:
“素问,你喊谁叫母亲呢?我可不是你母亲,你忘了你是捡来的?!”
岐素问泪流满面地接着说:
“母亲,母亲!父亲早就把真相告诉我了,不过他说要等你承认他是我父亲的时候,才让我喊你母亲。”
这下,老太婆再也坚持不住了,热泪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淌出一道道泪痕。
“孩子,好孩子,是娘不好,苦了你了!”
老婆婆把岐素问紧紧抱在怀里,身体一阵一阵地颤动着。
岐素问也簌簌地流着泪,紧紧地倚在老婆婆的怀中:
“娘,娘!”
王诩看着面前这样一幕母子相认的画面,自己也深受震动。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毕竟乐诚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差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岐医师。
就在王诩想要告退的时候,老婆婆突然松开岐素问,朝着周围大喊道:
“岐伯,亏你还是个男人,你今日若是不出来的话,那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燕秋姑一面!”
王诩被她这句话惊讶到了,莫非医师岐伯就在这附近?
岐素问也抬起头来,看着老太婆的下巴颏,问道:
“娘,我父亲真的在这里吗,他不是出去四处游历去找药材去了嘛?”
老太婆冷哼一声道:
“你父亲就是个懦夫,我都没怪他,他自己却灰溜溜地跑了!”
突然黑暗中的一片灌木丛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声音,并不是岐伯,而是冰澈背着乐诚找到了这里。
“冰澈,你怎么来了?”,王诩不禁问道。
冰澈神态悲伤,急忙说:
“老大,乐诚的生机越来越微茫了,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
王诩再也等不下去了,语气急促又微微有些哽咽地对燕秋姑说:
“老人家,我们还是去别处寻一位其他医师,我朋友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王诩带着冰澈和昏迷的乐诚正要告退之时,灌木丛中再次传来了一阵簌簌地穿叶声。
“且慢!整个乾阳王朝,除了我再无人能够救下你的朋友。”
这是一个年迈,苍老的男人声音。
王诩听到这声音后,心里顿时松了下来。
而燕秋姑和岐素问听到这个声音后,神情无比激动。
“你终于肯出来了?”,燕秋姑冷冷地讽刺道。
这时候,那位医圣岐伯终于现身了:
“秋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嘴还是一样的毒啊!”
“父亲!”
燕秋姑只是冷哼一声,把头偏到另一侧,不让这位岐伯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王诩定睛一看,这岐伯身上全无修炼的气息;
背上背着一个竹箱,脚踩一双草鞋,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
一头华发胡乱地披散着,脸上布满了时间留下的刀刻般的皱纹。
不过他的皱纹仅仅给他那消瘦的脸增了一些沧桑,并没有使其看起来凶狠。
岐伯扔下手里的竹竿拐杖,张开双手对着岐素问:
“问儿,过来让为父抱。”
燕秋姑这时已经不再流泪,但脸上的泪痕仍然十分明显,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
“岐伯,这么多年,你终于肯回来了?!”
说完后,看着眼前的身影和印象中的身影渐渐重合,她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洒出热泪。
岐伯这时也放下了怀中的岐素问,抱住了泪流满面的燕秋姑:
“秋姑,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苦了你了。”
仿佛燕秋姑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也紧紧地抱住身前苍老的岐伯,嚎啕大哭:
“都怪你,都怪你,我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语无伦次:
“还好,还好,你回来了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激动万分:
燕秋姑用拳头轻轻地打在岐伯的身上。
岐伯轻拍燕秋姑的后背,缓缓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秋姑。”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