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美娅x年,阿拉德历xxx年
我又回到了我的故乡诺伊佩拉,自去暗黑城学习起,已经250年没有回来过了,没想到游子归来竟是眼前这副摸样,弥漫着紫色的迷蒙阴湿之气,此地已与记忆中的故乡相去甚远了。
四处游荡的怪物不断袭击着我们的调查队,尽管变成了丧尸,从他们的肤色可以看出是属于暗精灵一族的。我的同胞们即使变成了丧尸也不愿离开故乡,只能在此地徘徊。他们中有我的家人,同伴,儿时好友,可是他们现在……
女神啊,嫉妒的女神啊,你何其冷酷,为什么降下如此诅咒,让暗精灵无法长时间在阳光下活动,致使传染病如此猛烈。我的同胞们还要经历多少灾难才能等到新生……
聪明伶俐的美娅女王肯定现在很难过吧?元老大臣们在我离开时都还在不停地向她施加压力。如果我不能在这里揭开谜团的话,或许悲剧又会重演了吧。
若真如预言家大人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人类的阴谋的话。我必将赌上一切,用最残忍的药剂将人类的一切从世界上彻底消灭。可如果预言仅仅只是个预言呢?人类和暗精灵的血又要由谁来偿还?
夏普伦为首的那些暗精灵元老们,肯定想借此次事件扩张自己权力。利用暗精灵排外的心理,挑起和人类的战火,如果能够取胜,反对战争的梅娅女王恐怕得等到自己暮年才能再重掌实权。
仔细思考过预言的内容和政治家们的言论后,我不禁想问一个问题:公国究竟为何要作出此等恶行?
自从斯卡迪女王即位后,我族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张。
我族的骑士成为了他们皇家护卫队的队长;暗精灵的摩伽陀也翱翔在赫顿玛尔的天空;商队在阿法利亚地区川流不息。在这样交流不断推进的时代,两族间的关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良好。然而这些却不是长老们想看到的,他们仍然保留着巴拉克时代对外族的敌意,想要封闭一切等待诅咒的结束。但是交流互鉴,才是推动文明进步发展的重要动力和必要途径。
丧尸们又来围攻我们的营地了。他们都不需要休息的么?
……
用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终于把浅栖之地附近病死的同胞全部埋葬了。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墓碑,除了劳累就只有痛心。
接着刚才的写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只有写下来我才能理性的去分析所有的脉络。
首先,不可否认,人类确实会为了支配占领广袤的土地尔虞我诈,不惜同族相残,征战屠杀,可称得上是冷血。但是对他们来说,暗精灵这片没有阳光,粮食产量匮乏的土地拥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占领的价值吗?反过来讲,即使暗精灵倾巢而出,又能给在阳光下可以不穿戴防护自由活动的人类多少伤害呢?
这样思考下来,第二个疑问就产生了。难道是预言家大人欺骗了我们?那,她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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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在诺伊佩拉外面逡巡了好久,队员们和护卫们已经疲惫不堪,但游走在各处的同胞阻挡了我们的脚步,我们依然未能进入诺伊贝拉城中。
我不想在这里毫无意义的丧命,大学时候多报一些潜行方面的选修课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轻松进城调查了。
一名护卫吸引走了丧尸,愿女王的光辉庇佑他平安。在他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成功潜入了城里。在这里我居然看到了人类的身影!看来这次的事件的确是和人类有关……
我跟踪了他们,期望能探明他们的真身。
下面是我搜集到的情报:
他们似乎都隶属于同一组织,或者说是同一宗教团体,这个团体的名字是“暴戾搜捕团”。
我观察了他们的仪式,他们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啊啊。此地就是狄瑞吉大人施恩宠之地啊。赐予吾等力量,准备迎接绝对神的审判。”
狄瑞吉……似乎在哪里听过?
……
坏了,由于跟踪的太认真没注意感染传染病同族,被抓破了皮肤。传染病会从伤口逐渐侵蚀我的身体吧……我还没能揭开这次疫情的真相,怎能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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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下面我会尽量只记录自己的推理和看到的情报。
暴戾搜捕团这个组织,非常遵循秘密主义。我认为他们十分危险。看起来他们来到此地是为了执行重要的任务。我跟踪了其中一名看起来身份较高者,进入了一个警戒非常森严之处,在那里的是……
“时空裂缝”……!?
祈祷阅读这篇日记之人是我族同胞,我将时空裂缝的秘密在此说明。
时空裂缝是我们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之间产生的沟壑,或者说裂缝。数百年前,暗精灵偶然间发现了它,并秘密的对它进行着研究。在漫长的研究中得到的结论是“利用时空裂缝可以自由出入其他世界”。
当然,数百年的研究并没有让我族掌握自由使用时空裂缝的能力,也无法控制伴随着使用所产生的异常现象。因此,时空裂缝即使在暗精灵间也可称得上是极密,我亦是因为宫廷炼金术师的地位才得以知晓。
此后人类也会知晓时空裂缝的存在了吧。这肯定与传染病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我决定再次详细调查感染传染病而死的同胞的尸体,在这一次的尸检中发现了一件怪事。在他们身上,产生了被称为“紫色蘑菇”的稀有化学反应。这与人类数百年前横行的“血之诅咒”有所关联。根据人类古文献记载,“血之诅咒”代表的是人类“伪装者化”现象蔓延的事件。而“伪装者”指的是那些变异为渴望同族鲜血的怪物。
伪装者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昼间与普通人间无异,完美的隐藏于正常的生活之中。由此,人类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甚至在同族中发动了疯狂的异教与魔女审判。幸运的是我族若感染了血之诅咒,在皮肤的各处就会浮现紫色蘑菇型的纹样。因此我们能够将伪装者与正常人区别开,不至于发生像人类一样的悲剧历史。
然而人类在近数十年来,并没有发现大规模伪装者的正式报告。难道血之诅咒又在人类世界蔓延了吗?传言曾经击退了血之诅咒的圣职者们,现在依然在为抹杀伪装者而秘密活动着。如果能和他们会面的话或许可以解开这个谜团吧。
如果血之诅咒并未蔓延的话,那这里的血之诅咒又是谁施下的呢?又或许那散播者,和此地的传染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切的谜团,或许都和时空裂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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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腐臭却芳香,却又仿佛有着致命的毒性……
看来我也染上传染病了。
好吧,虽然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但是我感觉自己的思维现在格外灵活,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狄瑞吉这个名字,我确实是听说过的。
那是预言家大人所说的魔界使徒之一。因为是很有意思的故事所以我到现在也印象深刻。
的确,狄瑞杰应该是散播疫病之使徒啊。
那么,下面就是我的推理了:
某人利用时空裂缝,将远在魔界的使徒移动到了阿拉德大陆上。时空缝隙本身是不会突然启动的。那么自然是有人操作,而那个人,就是将狄瑞吉这个恶魔带到这个世界,并使其实体化的幕后黑手。
依据预言家大人所说,狄瑞吉与自身意志无关,会自发的向周边散播疫病,将四周化为地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诺伊佩拉周边所有的生物都应该因传染病而死。然而在城镇区域偶尔也能看到一般的动植物,他们似乎没有发生异常,狄瑞吉似乎现在不在这附近。
难道狄瑞吉通过时空缝隙被转移到了这里以后,又通过时空缝隙被转移走了吗……?
不论怎么思考,我都不认为世上有人会认为平静的居住于地下,与世无争的暗精灵会是充满威胁的。我也无法想象,有人会特地花费如此心思来对一个闭塞的山中小城做这样的事情。暗精灵确实拥有许多强大的魔法,然而如果真的有人恐惧于这一切的话,应该会将它直接送入首都暗黑城。
基于以上种种情况,我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某个人使用时空裂缝,想要将狄瑞吉移动到某个地方。而在这个过程中,很偶然的,狄瑞吉的能量从诺伊佩拉附近的时空裂缝中漏出了!利用时空裂缝的力量,意味着对时空间进行扭曲折叠,结果会在无法预测的地方产生新的时空裂缝。这是它已知的基本副作用之一。
思考着这一切,在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难道,这都是“那个幕后黑手”巨大阴谋中的一环……?
如果这全部都是一个缜密计划的一部分的话,那这或许就有在数百年间实行的可能。我感到背脊窜过一阵凉意。
古时研究了时空裂缝秘密的祖先们,曾经说过:此乃神欲隐藏之谜,凡人万不可恣意触碰……某个人擅自使用了时空裂缝,而神罚却要由无辜的诺伊佩拉居民来承受吗……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利用时空裂缝力量的方法,可是连我等暗精灵都没能掌握的知识啊。究竟真的有人,能够有办法在数百年间取得了远超暗精灵的研究成果,理解了时空裂缝的秘密,从而自由利用它的力量吗?更何况,即使我们暗精灵有了这些知识,也不可能完美的利用时空裂缝吧。因为这需要消耗无法想象的大量能源。而据我所知有可能产生这样能量的,只有存在于魔界的“泰拉石”了。
那么,暴戾搜捕团这个人类组织真的是这次计划的主谋吗?
在这数日间,我监视着他们。发现他们虽然知道时空裂缝的存在与能力,却不像是掌握了其使用方法。实际上我听说人类直到最近才发现了时空裂缝,并对其只有小规模的研究。人类基本上是胆小的种族,想要得到我族已知程度的知识,或许都要付出漫长的历史吧。而我们今天的知识,又是建立在多少先辈的牺牲之上的啊……
那么,到底事实的真相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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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目光也失去焦点。受伤的地方也慢慢开始肿成蘑菇形……果然从那时起,我就染上传染病了。
暴戾搜捕团来到这里,并不是单纯为了实行宗教仪式,他们似乎还在进行一种实验。将由时空裂缝中漏出的物质注入实验用的人类体内。其后将实验体缠上绷带,放置。
经过数小时后,令人惊奇的现象发生了。
本应躺着缠着绷带的实验体的地方,只剩下失去了人类的轮廓的绷带。然后暴戾搜捕团中走出了一个肤色与他人不同的人,在绷带前低吟数语后,绷带居然自动地卷成人类的形状,复苏了!
曾经对伪装者进行研究的古代人类文献里,有着这样的场面:
“伪装者根据地区不同,会有各种不同的形态。比如说狼,蝙蝠或是蜘蛛等等。虽然以人类的身体和动物昆虫的特征相结合最有代表性,但是无法区别种类的怪物形态伪装者也是数不胜数的。
最特殊的例子是其无法保持原有形态,作为生命体的外形消失,化为能量形式被宿主吸收。一般的伪装者是在白天保持人类形态,在晚上显现其实体。但是据说在上面的这种情况下,伪装者白天会保持我们身边随处可见的物体之形态,而到了晚上宿主将化为人型活动。
在暗黑圣战中,据说奥兹玛与暗黑骑士,驱使伪装者无分昼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将伪装者以能量形式投影到书本,绷带或者衣服之中,并渗透入敌后。随后将其活用为军队,多次给与圣职者们预想不到的打击。甚至一度将他们逼入死地……”
这样的话我更加能确定了。
伪装者与传染病,虽然生物感染后的症状各异,然而他们之间明显是有联系的。秘密的在暗精灵城镇制造着伪装者的人类组织“暴戾搜捕团”。答案的关键,就在他们手中。
克伦特曾经告诉我,他会前往阿法利亚山脉入口,停留在人类的城镇。我必须要去那里,将我在此地的见闻告知。可是,我还能走到目的地么?如果没办法自己走,我也必须要告诉他我将日记藏在了何处。然后,必须要让后继者能在我的所知之上继续调查,将这可怕的阴谋公诸于世。
我的队员和护卫们已经都牺牲了,我还能依靠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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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搜捕团成员们每日念诵的祷词中有这样一句:“我们无法保护全部使徒,但是就算只帮助他们中的一人,他也会将我们从灭亡中拯救吧……”
他们获得了什么样的讯息?为什么会灭亡?又为什么要使徒来拯救?使徒的存在本身又意味着什么呢?
答案,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获取答案吧……
已经陷入了难以集中精神的状态了。头发不断脱落,身体的构造也在改变,无比痛苦,我的字迹已经潦草到难以辨认。一整天我都在躲藏的洞窟内痛苦却无声地翻滚挣扎着,终于连这点体力也用完了。我的记忆也在慢慢消失……
克伦特,多希望能死之前再看你一眼,……
我已经恍惚看到死神来接我了,突然,所有的迷雾消散,所有的答案都浮现在眼前,可是,虽然在条理上讲通了……但是,究竟是为什么!?
不行,我不能写出来,如果我的推断是错误的,这本日记又被人捡到,那么她将陷入极大的困境。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去找到什么人帮我!
克伦特啊,如果我在见到你之前力尽而亡,化为丧尸,也请你至少亲手杀了我。
但是,我又害怕你厌恶我游荡着的躯体,害怕你无法忍受我伴随着鲜血的痛苦嘶嚎……
今夜梦中来诀汝,死生从此各西东。再见了,克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