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阁正殿内,萧霓仙身着明黄色凤袍,精神奕奕的坐在正位上,纯金打造的凤冠上镶嵌着的无数珍宝,烨烨生辉。
她胜雪的脸颊上,腮红娇艳似盛开的牡丹,端庄中带着几分妩媚和娇俏。
最为耀眼的是她额间那用金箔打造的凤凰展翅花钿,处处彰显着她母仪天下的尊贵身份。
嫔妃们按照各自的位份,鱼贯而入,齐齐跪倒在她跟前。
“皇后娘娘万福!”
萧霓仙目光威严的扫视一眼众人,这才抬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入座。
“丽妃妹妹!”萧霓仙凤目盯着苏汐月,温婉的勾起唇角轻笑,“你怀有身孕,以后就无须随着众人一起行礼了。”
苏汐月低眉,淡淡道。
“臣妾谢娘娘关怀!”
“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的。”
“之前便有传言说臣妾恃宠而骄,臣妾断断不能再让那些爱造谣生事的人,再有诟病臣妾的机会。”
她说着,美目意有所指的睨着萧霓仙,唇角的笑意里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萧霓仙俏脸上的笑容,显然变得牵强了许多。
“妹妹多虑了,日后有本宫在,谁若再敢造谣生事,本宫定不会轻饶了她的。”
苏汐月俏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娘娘圣名!”
现下的苏汐月好似变了,萧霓仙望着她笑颜如花的俏脸,莫名的有些胆颤。
“本宫听胡太医讲,核桃对孕妇和胎儿是极好的,它不仅能保证母子平安,还能令胎儿健康聪慧。”
“这不,本宫前些日子专门让内务府采买了一些上好的核桃回来,预备平日里做成核桃酥、核桃粥送到惜芳阁去。”
说着,她眸子斜向奉喜。
奉喜赶忙命身侧的小宫女端了一盘子核桃进门。
萧霓仙将目光移到坐在最末位的柳梦惜身上。
“柳常在,以后每日晨起请安的时候,你便剥一些核桃出来给丽妃吃。”
“听闻后宫里,你与丽妃关系最为亲厚,相信你一定很愿意为她效劳。”
柳梦惜错愕的站起身,看到身侧锦帕掩着口偷笑的楚瑶,和被小宫女双手奉到她面前的那盘核桃。
她这才明白,萧霓仙的用意。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直到请安结束,柳梦惜的双手都被核桃壳扎的渗出血来,萧霓仙才放她离开。
那些核桃哪里是什么上好的核桃,说是最难剥的核桃倒是更贴切一些。
“贱人!别以为巴结上丽妃,她便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了!”
“你莫不是还搞不清楚,这后宫里谁才是最尊贵的女人吧?”
楚瑶行至柳梦惜身侧时,还不忘对她轻啐一口,锦帕抵在鼻间,满脸鄙夷的笑着扬长而去。
苏汐月冷冷一笑,起身拉着柳梦惜的小手,满脸心痛的擦去那斑斑血迹。
“柳常在,苦了你了。”
柳梦惜凄楚一笑。
“臣妾身份卑微,打小便被人欺负惯了,这不算什么,娘娘不必挂怀。”
“倒是娘娘,您可务必要小心提防着,以免有人因为你怀有身孕而心生嫉妒,对您不利。”
苏汐月鸦羽般的睫毛眨了眨,美目里绽放出一丝诡谲的光芒。
“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袭深蓝色太监服的祁远竹,从不远处的回廊里经过。
“娘娘,那个便是祁远竹。”
苏汐月美目审视着祁远竹那张貌似潘安般的白净脸庞。
“皇后娘娘能看上的人,果真是不一般。”
华灯初上,凤眠阁寝殿灯火通明,萧霓仙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痴痴的笑。
奉喜魂不守舍的立在香炉旁,漫不经心的往香炉里添着香。
“娘娘!”
祁远竹忽的步入寝殿,毫不顾忌的走进内室,顿在萧霓仙身后,低眉躬身。
“您吩咐奴才办的事,奴才已然办妥了。”
“这下就算是乔一有天大的本领,他也是抓不到您兄长的了。”
萧霓仙勾起唇角浅浅一笑,玉手拿起面前的玉梳,轻轻的捋着发梢。
“那便好,你辛苦了。”
“不辛苦!”祁远竹邪魅的一笑,大手包裹住萧霓仙握着玉梳的手掌,“为娘娘效劳,那可是奴才的荣幸。”
萧霓仙俏脸一红,凤目含情脉脉的抬起,与祁远竹四目相对。
“贫嘴!”
一时间,寝殿内暧昧之色泛滥。
奉喜偷偷的抬眸瞟一眼祁远竹,手下一个不小心,便将香炉打翻在了地上。
“哐当!”
清脆的响声,惊得萧霓仙和祁远竹双双回眸望向她。
“娘娘恕罪!”
奉喜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俯身叩头。
或许是因为萧霓仙今日心情好的缘故,她并没有斥责她。
“这两日你是怎的了?本宫怎么觉得你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的呢?”
奉喜目光飘忽的爬到香炉前,将香炉捡起。
“没……没什么……”
说罢,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扫一眼正用异样目光瞥着她的祁远竹。
“这几日……奴婢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如此大意。”
两人侍奉着萧霓仙躺下,这才并肩退了出来。
“奉喜姑娘!”
祁远竹刻意放慢脚步,与奉喜并肩而行。
奉喜娇躯一紧,侧目望着祁远竹,杏目里满是惊慌之色。
“祁公公有事吗?”
她贝齿深深陷进粉唇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祁远竹蓦地顿了下来,丹凤眼眯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那晚进入我房里的,是你吧?”
奉喜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呼吸邹然间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复杂的低垂着。
“祁公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祁远竹冷冷一笑。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一直隐瞒和逃避着,也改变不了什么。”
奉喜小手撕扯着手中的锦帕,粉唇微微颤抖起来。
没等她说话,祁远竹便抢先道。
“我向你致歉,那晚我喝醉了,我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希望你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千万别让皇后娘娘知道。”
“我跟你只是个意外,你应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皇后娘娘。”
“那晚但凡有一丝清醒的话,我都不会碰你。”
奉喜抬眸,泪珠从她猩红的杏目中快速滑落。
“我会的,祁公公放心。”
说罢,她锦帕掩在鼻间,逃也似的跑开了。
“祁公公!”
祁远竹正欲离开时,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祁远竹蹙眉瞥着他。
“何事?”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在他跟前低下身子。
“奴才听说,这几日惜芳阁的安公公,一直在暗中调查您。”
“听说他昨日还到敬事房去查看您的净身档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