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
“倒戈斩杀我人族第一刀,李长风罪不可恕!”
“我将他载入史书,受万人唾弃!”
大周第二学府,鸿都门学,大儒一纸诉令对李长风口伐笔诛。
“国之遭难,不救此为不忠,同胞受难,不救此为不仁,斩杀同族,此为不义,未向天下人乞罪,此为不礼,
未看清天下形势,偏居一隅,此为不智,空有蛮力,却不思先天下之忧而忧,此为不信。”
“如此,仁智礼仪信都没有的人,即便是将他逐出人族也不解心头之恨!”
鸿门有大儒,执笔书千秋。
“李师,这是否太过了?那李长风毕竟也保了一方百姓,何况他可是天人啊?”有学生担忧说道。
“执笔史书,这天下悠悠之口,尽在我笔吏之中,我要他生,他就是圣人,我要他死,他就是罪人,
你懂什么?资历尚浅竟然质疑我?贬你去汾阳河畔摸鱼一千八百条。”李大儒拂袖,眉目间已是露出不满。
谈笑间贬人遭难,执笔间指画史书,
一言一行,皆有莫大的威严。
诸子百家,儒家问鼎大周。
“这千古春秋,都在一只笔下!”
很快,鸿都门学一纸《赎罪令》就传遍了人间,涤荡起无数人的共鸣。
仕家儒家本为一体,世人多愚昧,尊大儒之言为根。
“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让他活在世上?”有平民疑惑。
“那是因为他们只动口,不动手。”
陆遥身上挂着三关十二城的印信,回到了北凉。
“师叔祖,弟子还刀,幸不辱命。”
后山前,陆遥跪在地上双手捧刀,经此一遭,他的修为虽然没有精进,但是刀意却已凝势如域,破入大宗师境指日可待。
“好。”
李长风的声音自后山屋中响起,观世刀飞离他的双手落入房中。
“将印信尽悬北凉边城前。”
“是。”
陆遥退下,即刻赶往皇城,这一切自然是由朱开平来做。
当日,北凉边城悬挂十五颗印信,狠狠地打了北域妖族的脸。
“砰!”
再一次打碎石桌,金鹏大圣的脸第一次成了酱猪肝的颜色。
“三弟,欲挫其锋,先避其势,小不忍则乱大谋。”青狮大圣手捧春秋说道。
金鹏大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无法想象到底这书中有什么妖法,竟然让暴躁的大哥变成这样。
“大哥,把你这春秋借我一观。”
金鹏大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讨要说道。
“不借,世间有二不借,一为女人,二为春秋。”青狮大圣摇头拒绝。
“刷!”
一道残影闪过,金鹏大圣的手中多了一本春秋,而青狮大圣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手里空空如也。
仅仅三息时间,金鹏大圣的脸色就变得通红无比。
“大哥!我说你怎么青色面孔总是泛红,我只当你生了病,原来是这春秋惹的祸!”
金鹏大圣将书籍揣在内怀之中,眼神凌厉的看向他。
“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本春秋就送你了,我还有一本《抡语》。”
说完,青狮大圣又取出一本书籍观摩起来。
这些书,都是攻占人族城池后搜刮来的。
三圣宫中缺少了白象大圣,他早已遁出十万大山,前往了孽龙巢。
......
大周,鸿都门学。
李大儒手捧盏茶,脸色阴沉,吐出一口茶沫子。
“此举是在挑衅我儒门,北凉暗藏祸心,有不臣之举!”
“敢问李师,那当如何?”
“自然是将他斩首。”李大儒放下杯子。
“啊?”
门下弟子怔住,儒门学子,舌战莲花,与人辩经尚可,若说与武夫一战,尤其是天人修士,那简直是找死。
传闻中,上学宫夫子是唯一有媲美天人修士的能力的儒门领袖。
“我要入宫面君,问一问这天下还是不是大周的天下!”
李大儒放下盏茶,拂袖走出鸿都门学。
大周皇城,戒备森严,
禁军守卫严阵以待,五岗八哨四巡逻,这是人间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铛!”
金戈相交,永盛门前的守卫挡住了李大儒的去路。
“大胆,我为大儒,自有面君不报之权。”
“怠慢了李师,天师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面君,莫非李师未接到消息?”守卫也有些疑惑。
鸿都门学李大儒官居上三品,按理说应该有传令官通知,
除非......
“哼!”
李大儒自然是不敢擅闯皇城的,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他的动作,都被帝宫深处的一双眸子看的清清楚楚,衣袖中,洒落了一只虫。
“嗤!”
一道剑气自地底隐匿的将虫子斩杀,但是顷刻间又裂变出成百上千只幼虫。
“好一个梁怀远。”
剑气中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轻蔑,对这种手段十分不屑。
随后,剑气化网将所有的虫子都笼罩在其中,地面上只留有一滩血迹。
“奇怪,怎么会无故有一滩血?”
路过的宦官立刻发现了异样,只是他刚要仔细观察一番,忽然血迹就从他的脚下钻进了他的身子中。
眼眸中有绿光一闪而过,随后就走向了内宫之中。
翌日,大周开朝。
据说是天子养好了身体,第一次召开朝会。
一场天火流星从天而降,当时都在传天子蔑了,后来天子出面辟谣也只是遥遥的在帝宫中挥了挥手,天下人皆不信。
文臣武将,鸿儒言官,
大周皇都上三品的官宦自承天门中经过朝圣路,穿过正天殿,这才来到了朝会所在的‘威德天下殿’。
“天子寿与天齐!”
众臣施礼,躬身作揖。
“列为臣公,一年未行朝政,诸君安好否?”
大周天子今年五十有二,天下丹药一大筐,挑着些服用也将他堆积到了大宗师的修为,面容看上去也很年轻。
“臣,御言官请天子一问。”
“讲。”
“敢问天子可知这如今天下发生了什么?”
“家事国事天下事,孤不敢不知啊。”
天子静坐龙椅之上,声音沉稳有力。
“请问天子,当今天下如何?”御言官又问道。
威德天下殿中,忽然气氛有些凝重。
天子一年未曾朝会,区区一个御言官上来就是王炸,这是欺天子善?
“王卿,家事国事天下事,孤也不是全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