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安陵容为帝师,任命为大学士。
......
凡有不服,皆被年羹尧武力镇压。
三日后,安陵容与年世兰又搬到一起住了,往后她会很忙,还是住在一起方便。
年世兰见到偏殿的亮光,敲响了房门后径直进去。
“天色还早,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年世兰帮她正了下衣襟,“这是你第一次去上朝,送你上战场。
你们有你们的战场,我也有我的。后宫,你不用担心,我会清理好。”
安陵容穿戴整齐,“你看着办,随心而为就好。”
年世兰笑着点点头,“当然,到了现在还要畏手畏脚,那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年世兰见她一副寻常女子打扮就要走,“你就这样去上朝?”
安陵容粲然一笑,“他们在乎的不是我穿什么,只要我站在那儿,就必然腥风血雨。
伪装成男子是在像他们,是融入,是屈服。
我想要的是闯入他们的地盘争夺立足之地,哪怕现在只有皇上与我两个女子,以后一定会有更多。”
这次早朝一定很不轻松,压下心里的担忧,年世兰目送她踏出翊坤宫,便带着人也去了景仁宫。
乌拉那拉宜修还坐在众人请安时常坐的位置,头发花白,形容枯槁,弯着腰,即便与之前天差地别,仍强行撑着身为皇后的尊严和骄傲。
太后薨逝,直到送入皇陵,她都困在景仁宫。
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太后没了,她以为皇上很快就会送她下去,没想到等啊等,等到了宫变。
可即使是宫变,景仁宫依旧像死水一般,连行刺都没考虑过她这个皇后,她还活着,却像个被困住的幽灵,无人在意,不得解脱。
再等啊等,等到了皇帝驾崩的丧钟,那个她执着了一生的男人,突然间没了,真的是死生不复相见。
不过没关系,三阿哥登基,她就是母后皇太后,也能摆脱困境。
齐妃那个奄奄一息的“病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送走,到时她还是唯一的太后。
皇后见到年世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又惊恐万分,“是你?怎么是你?!”
她从来没考虑过宫变会成功,以敦亲王的实力,能趁乱弄死皇帝已是极限,怎么说都是三阿哥登基。
来人可能是竹息,可能是三阿哥,甚至可能是甄嬛,都不应该是年世兰。
年世兰一眼就看穿皇后的心思,“放心,荣华登基,本宫不是太后。”
简单的一句话,皇后很久才理解这句话,“荣华?是荣华?啊哈哈,倒反天罡,乱臣贼子,哪有女子为帝的道理?朝臣们不会同意,宗亲们更不会允许。”
年世兰摸了下指甲,新染的颜色,红彤彤的,就是好看,“女子为帝早有先例,军权在手,大权在握,不同意又能如何。
况且不管是前朝还是宗亲,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我们筹谋至今,当然什么都会考虑到。
乌拉那拉宜修后退着摇摇头,这个事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皇上那么疼爱荣华,她竟然弑父杀君,多年来纵容你嚣张跋扈,却宠出来个祸国妖女。你和荣华怎么对得起先帝?”
年世兰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她口口声声为先帝鸣不平,一副爱惨了先帝的模样,全然忘了自己犯下的罪孽。
说到底还是无法接受事情并非如她预料那般,做到了她想都未敢想到事。
同样是野心勃勃,看重权柄,即便心中明白一切的痛苦来源是皇帝,却从未感真的恨皇帝,想过解决问题的根源。
以爱的名义包装自己的狠,欺骗自己的真实感受。身为受害者,只敢将仇恨加诸在更弱势的一方,逃避自己的懦弱罢了。
年世兰本不用在意她的想法,可是她说到了荣华,年世兰还是想辩解两句。“先帝疼爱荣华,跟宠爱小猫小狗一样宠爱。皇上从未了解过她,也从未真的看见过她。
至于宠爱我?他默许你们送来那碗安胎药时,他就不配得到我的真心。
对不对得起,总比你对得起。
弑父杀君也不是荣华做的,祸乱朝纲,要看后人怎么评说。
直到今天,你斗争的对象仍然是女人,荣华是翱翔天际的烈鹰,为了生存才装成家雀,...算了,跟你说这些没有意义。我来送你上路的,皇后娘娘请吧。”
颂芝适时送上毒药,皇后一把将毒药扔在地上,情绪激动的指着年世兰,“本宫没有错,也不会错。
先帝并未下废黜圣旨,就算是荣华登基,本宫也该是母后皇太后,你年世兰一介太妃,该向本宫行礼,哪里轮得到你在本宫面前放肆。”
年世兰肚子有点饿了,她就不该过来,直接让人毒死了乌拉那拉宜修就行了,乌拉那拉宜修的疯狂、落魄并没有让她感觉到胜利者的愉悦,反而有种无力感。
如果不是夫子,她会跟现在的宜修一样,困在一个怪圈里打转。
眼睛永远盯在一个男人身上,视其他女人为洪水猛兽,互相打压、算计,最后双手沾满鲜血,变得面目可憎。
明明全是皇上的错,疯癫的、互相折磨的却是她们。
想明白后,年世兰有点意兴阑珊,扶着颂芝的手起身,“先帝说与您死生不复相见,你今日死了,本宫就让你与先帝合葬。”
见她要走,皇后还是不甘心的出声,“为什么?”
年世兰停下,“那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算是相识数十载、争斗数十载的赠礼。”说罢不再停留,扶着颂芝的手往翊坤宫方向走。
用了早膳,年世兰心情也好了很多,刚擦了嘴,灵芝就来禀告,“皇后薨了。”
年世兰擦手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擦手,“先用个棺椁收殓着,与皇帝商议后,再行定夺吧。”
直到下午,去上早朝的安陵容还没回来,新上任的太后不管事,年世兰又带着颂芝去安排了宫里的唯二孕妇。
原先的贞常在,汉族出身,家世地位,她的孩子不用有太多顾虑。
瓜尔佳氏就不一样了,她父亲虽然官职不太高,到底满族大家,年世兰给了她两个选择,她跟孩子只能留一个,如果孩子没了,瓜尔佳氏可以在宫中安心养老,以后会做个清闲的贵太嫔。
如果留下孩子,不管男女,瓜尔佳氏都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