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一刹，连呼吸的动静都凝滞住。
郑子铭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慌乱开口，“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了小烨，我警告你，造谣诽谤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明瞳淡声，“那郑烨现在在哪？”
“我……我……”
郑子铭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满腹的措辞卡在嗓子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而他这犹豫的模样，落到别人眼里摆明了就是心虚。
“子铭，我问你，小烨去哪了？”郑夫人抓住郑子铭的胳膊，声音颤抖，“小烨去哪了，你说话啊，回答我！”
“那小烨去哪了？”郑夫人声音颤抖，“我问你，小烨去哪了？是不是你害了他？你说话啊……回答我！”
“我没有，妈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害死小烨呢？”郑子铭辩驳，“爸，妈，你们好好想想，我和小烨是兄弟，我为什么害他？”
郑涛声音微沉，“那为什么，明明小烨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来过，我会记忆错乱到以为他回来跟我吵架？我到底是怎么昏迷的？”
“爸，我说过了，小烨没有死，他昨晚真的回来过，您亲眼见到的啊！我知道了！”郑子铭指着明瞳，表情凶狠，“是你！你想趁着我爸妈最近精神状态不好上门来诈骗，如果小烨真的有事，那肯定也是你害死的！”
明瞳冷眼看他，“郑子铭，你是不是觉得，郑烨已经死了，甚至尸骨无存，只要你咬死不承认自己杀人，就能摆脱罪名高枕无忧？”
郑子铭不知被哪个字眼戳中，看着明瞳的表情突然惊恐，颤抖的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声响。
不对……不可能！
郑烨死了，甚至尸骨无存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外人知道？
对面，明瞳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冷嘲，语调意味绵长，“可惜啊，在这个世界上，会开口告状的不止是活人。”
“你，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你少在这里准装神弄鬼！”郑子铭颤声问。
“意思就是，早在我踏进这所别墅之时，就已经有人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了。”
明瞳冷笑，声线寸寸冷冽，“利用弟弟的信任，在他水中下迷药，活生生刨开他的胸膛，挖出五脏六腑，然后肢解，分批丢进下水道、垃圾场。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吗？”
郑子铭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满眼都是惊恐，“这……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是谁？”
“当然是……被你害死的亡灵啊……”明瞳嗓音轻缓，“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要见见她吗？”
“不……不可能，郑烨的灵魂明明已经被我……”
他话语急促，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更加惨淡，而这个反应，明显已经实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
郑涛呵郑夫人呼吸急促，白眼一翻险些昏厥，宋轩和宋琪连忙上前扶住两人。
明瞳眼尾半弯，“你是想说，你明明已经禁锢了郑烨的灵魂，为什么他还会来找我告状？郑子铭，你害死的……不止是郑烨一个人吧？比如……那个撞见你谋害郑烨，被你灭口的小姑娘……”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空气出现淡淡的波动，一个八九岁，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露出身形。
小姑娘头颅耷拉着，脖颈上带着青紫色的掐痕，她伸手将自己的头托起，一双猩红色，充满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郑子铭。
一刹，杂乱的声音涌入脑海。
“哥？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疼……好疼……郑子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杀人了，杀人了，你杀了小烨哥哥，我要去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报警抓你，你是个坏人……不要……不要掐我……”
郑子铭腿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
“郑子铭，你这个畜生！”郑夫人红着眼，冲到郑子铭面前扇了他一巴掌，“我们郑家当年好心收养你，你居然害死我的小烨，我怎么会领养你这个白眼狼！”
郑涛捂着心口，“郑子铭，你害死我儿子，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大概是事情已经败露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郑子铭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他一把推开郑夫人，挣扎着爬起身。
“呵呵……呵呵呵……没错，就是我杀了郑烨又怎样？爸，妈，你们不知道吧，郑烨死得可惨了，他是被我活生生刨开了胸膛，连麻药都没打，疼到昏迷然后又疼醒，像是屠宰场里的畜生一样好笑！”
“你，你！”郑夫人被气得说不上来话。
“畜生！”郑涛穿着粗气，“我们郑家养育你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养育？我呸！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明明是你们对不起我才对！”
郑子铭咬牙切齿，“你们领养我，说会把我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可没多久你们就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明明我样样都比郑烨那个废物强，凭什么以后拥有公司继承权的人是他，我再怎么努力都只能给他打下手？”
“我明明也姓郑，你们领养了我，不就该把一碗水端平吗？几套房子车子就想打发我？做梦！我只是想抢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郑家夫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琪忍不住啐了口，“我呸！郑叔叔夫妻俩领养你，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供你读书，还培养你给你买车买房，你却妄想得到整个郑家，不惜为此杀人。你这不止是痴心妄想了，你这是不要脸！”
“你闭嘴！你以为我想杀掉郑烨吗？都是你们逼我的！”郑子铭怒声，“我给过你们机会的，这些年郑烨那个废物一直一事无成，做的所有东西没有一样合格，你们说过多少次要剥夺他的继承权，却从来没有兑现过。既然你们做不到，我只好帮你们一把！”
明瞳扯唇，“你所谓的给过他们机会，是指暗中给郑涛夫妻下咒，蛊惑他们厌恶自己的亲生儿子，多次离间他们决裂？”
郑子铭冷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明瞳眯起眸子，“你背后，应该还有人在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