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去，各回各家，时间也到了下午五点。
竹缘俩人由主办方派人开车送回酒店去了，省去了挤地铁的麻烦。
洗漱过后，看着手机上的软件，竹缘严肃着一张脸，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正襟危坐，准备打开笔站进行学习。
软件首页上有各种类型的视频，什么“解密”、“穿搭”、“潮人”等各种标题标签，绝大多数竹缘都看不懂。
花里胡哨的首页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竹缘遵循着用手机其他软件搜索内容的经验，她点开搜索框输入——制作美食。
随着回车键一敲，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有关食物的视频出现在竹缘的眼中。
“探店xx的绝味鸭脖”“饭张力”“有公式做饭就是快”……
“……”
很多标题都看不懂的竹缘微微睁大眼睛，眼里透露出清澈的迷茫。
在大部分只能看得懂视频封面的视频中，竹缘抿了抿唇，随便点开了一个“饭张力”的视频。
只见视频里的人物，就是做饭，拍着他的手怎么处理食材，食材和用料就用文字标明。
全程视频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在成品做出来的时候会出现，然后吃东西，这个时候视频里是配了舒缓的音乐。
成品有特写，看起来很好吃。
竹缘盯着短短的几分钟的视频，看完后觉得莫名其妙。
这就是所谓的“饭张力”吗？
她不否认视频平拍得好看，她看着也觉得很舒服。
但是这样的教学视频，在竹缘看来是有些潦草了。
其中用料的用量并没有一个准确的量，当然，做饭讲究的适量，也是一个凭感觉的玄学，没有个标准。
其中写的“半勺”“三分之一勺”等用餐具进行标量，每个人用的餐具都有差别，这个就很难去界定用量。
看客要学着做，难不成也要去买视频里的勺子才能做饭吗？
竹缘皱着眉划拉了一下手机屏幕，发现往下跳了一个新的视频，下一个就是什么探店视频了。
就这么看完划拉一下，看完划拉一下。
竹缘不自觉地看了一个又一个的视频，绝大多数都是和食物相关的。
等她回过神来后，猛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面前的笔记本还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隐约觉得这样并不好的竹缘，猛然站起身，拿起手机往外冲，打算和周霁说一下自己的感觉。
她着急地敲着周霁的房间门，语气焦急：“周霁，你在吗，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竹缘敲了几下，就隐隐听见房间内传来什么声响，随后大门就打开了。
突然打开的房门让竹缘一愣，来不及收回的手差点拍到周霁的胸膛。
只见周霁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扣子胡乱地扣了几颗，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和明显的锁骨。
一头柔顺的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部分耷拉在肩膀上，洇湿了衬衣。
打开门后，周霁喘着气神色着急地看着竹缘，“怎么了阿缘，出什么事了？”
很显然，刚刚周霁正在洗澡，竹缘焦急的声音把人喊出来了。
竹缘懵懵地把手收回来，摇了摇头，“手机，变坏了……”
没头没尾的一段话伴着竹缘懵然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危险紧急的事情。
周霁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通道：“要先进来吗？”
等竹缘手脚比划着和周霁说了自己的感觉后，周霁隐约明白了什么，要了她的手机，打算自己刷一下看看。
俩人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打开软件。
竹缘看着周霁修长的手指在划拉着手机屏幕，感觉到一丝凉意落在手上。
低头一看，原来是周霁发梢上滴落下的水珠。
这时竹缘才反应过来，周霁的头发还湿着呢。
她站起来拿起一边搭着的毛巾说道：“我帮你擦一擦头发吧，头发湿漉漉地披着会很难受，也怪我这个时候来打扰你。”
周霁刷手机的手指顿了一下，扭过头看见竹缘拿着毛巾，站在沙发边，目光澄澈地看着自己。
他只觉得心头一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竹缘站在沙发后，小心地拿着毛巾擦拭着周霁的秀发。
周霁的长发乌黑柔顺，摸着十分顺滑，在灯光下闪着柔光，看起来发质很好。
感受着竹缘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行，周霁一时连手机上的内容都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发间的感觉被不断放大，仿佛浑身只剩下这个地方有知觉。
周霁深呼吸把出走的神志拉回来后，才垂下眼眸去看手里的手机。
视频内容很浅显易懂，拍摄角度在视觉上看着也很舒服，周霁也不自觉的刷了好几个视频。
等他反应过来后，才明白了竹缘想表达的感受。
就是“期待感”。
这个软件上的大部分视频都不算长，很容易让人觉得：一个视频就这么短的时间，再刷一个吧，没关系的，说不定下个视频内容更精彩。
就这样一直刷，时间不知不觉就流走了。
等刷手机的人回过神后，才惊觉时间的飞逝。
想到这里，周霁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个习惯确实不好。
具体哪里不好，他还说不清楚，就是隐约觉得有问题。
这时，周霁的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竹缘放下毛巾坐到对面沙发上。
把手机还给竹缘后，周霁才开口：“我大概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了，你是想说这个软件上的视频会一直诱导你看下去，不自觉地时间就浪费在这上面了，但实际上却没有获得到很多实际有用的东西。”
“对，就是这个感觉！”
这个问题却不是他们能够想办法解决的。
周霁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之前也看视频学习，但没有这么短的，或许这就是人间科技发展所带来的影响，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竹缘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我知道，就是突然觉得这些视频软件有些危险。”
这么想着，竹缘想起白天的时候，站在摊子前直播的李青，顺手打开公众号搜了李青提到过的名字。
结果一搜出来，第一个视频的封面上的人，就是她和周霁。
竹缘点击的手顿了顿，起身坐到周霁身边，把手机递过去：“你看，我们白天的直播，不过这不就是录的视频吗？”
周霁没有说话，点开了那个视频。
随后她们就看见了屏幕上的各种飞速的弹幕，以及她们今天白天对着镜头说的话。
在刚刚刷视频的半小时中，竹缘无师自通地知道了怎么点赞和查看评论。
现在她点开评论区，就看见了很多……言语奇怪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