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幽暗的密道里,微弱的火把照出湿润的墙壁在还挂着粘稠的水珠。
韩烨扛着已经昏迷的小翠。面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也显得十分虚弱,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
或许是酒还未醒,扛在肩上的小翠几次滑落,他也是跌跌撞撞的又扛回肩上。
“王八蛋!竟然是高否那个王八蛋!!”韩烨怒吼着。
韩烨的死士早已把他叫醒,而且告知了他一切,醒过来的那一刻就从窗户翻身下楼,小翠跟他刚好撞了个照面,于是将他打昏,万不得已是可以充当人质。
这条密道是通往水防营外的灰石窑,那里都是韩烨的私兵,暂时安全。
……
此时内营的阁楼上已经点起了大火,大钟被烧得通红,吊着大钟的粗绳也被烧断,大钟受重力的影响直接从三楼坠落到一楼,两个重甲躲闪不及时直接被砸扁。
烧红的大钟又将地板引燃。
……
外营。
贝塔敲着锣大喊道:“云州的弟兄们!上马随我进营接应高大人!”
骑兵冲出营帐纷纷上马,弓步兵整装待发。
水防营的一个旗官冲出营帐,骂骂咧咧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踹窝子?”
贝塔用刀指着那个旗官,说道:“我乃云州守备营高否都尉麾下总旗——齐贝塔,奉将军之命助张少爷查办韩烨,若想阻拦,尔等可上前来与我决一死战。”
那旗官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朝贝塔砍去,嘴里还喝道:“黄口小儿,口出狂言!杀!”
贝塔盯着旗官手中的弯刀,这是戎人改进北漠骑兵弯刀所制的马刀。
“好俊的刀!”贝塔不禁夸赞道:
北漠的骑兵经常长途跋涉,所以需要一种轻便、锋利、易于操控的武器。弯刀就很符合这些要求。弯刀的弧度使得它能够更好地适应马匹的运动轨迹,同时也增加了它的杀伤力。
弯刀的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刀平托在手中,刀刃朝前,借助马匹的速度推劈向敌人身体。
这样既不需要费力劈砍,又能造成严重的割伤。而且,弯刀在割开敌人身体后会自然滑开,不会被卡住或夺走。
正常的北漠弯刀大概只有七八寸,且刀刃宽弧度大。而戎人改进后加长了刀身长度,缩短了刃宽,稍微减少了弧度,前半身为直刃,刀尖处为弯刃。
这样的改进不仅保留了弯刀的优势,也可以像中原刀一样突刺敌人,至此这么一件“缝合怪”便成了“戎族马刀”。
贝塔正欣赏之时,旗官已经冲到跟前。
“受死!”
贝塔单手持刀往上一挑,挡下了攻击,另一只手照着旗官面门而去,旗官顿时眼冒金星。
旗官恼羞成怒,横刀向贝塔冲去。贝塔一个闪身,马刀从他腋下穿过,随即迅速夹紧,又是一直拳,这回旗官的鼻血飞溅了出来。
趁旗官捂鼻叫痛之际,贝塔迅速地将手中的刀插入了地面之中,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上前。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眨眼间,贝塔已经来到了旗官面前,伸出一只手紧紧掐住了旗官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拽着旗官拿刀的手腕。
旗官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想要反抗,但贝塔的力量远超过他,使得他无法挣脱,手里一吃痛,马刀掉落在地。
“各位水防营的弟兄别怕,我们只拿韩烨和他的党羽,还请各位莫再阻拦,如要阻拦这便是下场。”
说完,贝塔夺过马刀,一刀穿膛而过,那旗官先是挣扎了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其他水防营士兵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贝塔如此凶猛,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这时,有几名士兵悄悄后退,准备逃离现场。贝塔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云州士兵,大手一挥,喊道:“弟兄们,给我冲!”
云州士兵们应声而上,往中营冲去。
而中营内,彪黑子几人并不乐观。
中营的甲卫都是韩烨的义子义侄,听闻营中哗变也是奋力顽抗。虽然彪黑子他们也有甲卫,但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死了几个人之后便想逃离,甚至倒戈!
“兄弟们,今日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但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人垫背,大哥在里面生死未卜,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也没什么念想了,痛痛快快的杀吧!”
彪黑子像是交代遗言一样,身后的兄弟们也是心照不宣,举起手中兵器,大声喊杀!
他们的人越来越少,明明有一百多人的甲卫兵,现在所剩无几,就在他们逐渐被围杀殆尽之时,发现有箭矢将甲卫的板甲穿透!
“彪把总,我等前来助你!”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彪黑子听到这声音,心中顿时一喜,他瞪大了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群士兵站在营门上,张弓搭箭正朝中营甲卫射去。
这些士兵们个个神情肃穆,听令齐射,显然训练有素。
营门还有大批骑兵涌出。
彪黑子激动地对着身边的兄弟们大喊道:“是云州的人马,扳本了!兄弟们!”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营门已经被云州的弓手掌握,用的箭矢是可以破锁甲的锥头箭,虽然破不了夸张三层的重甲,但百步之内的距离破这板链甲还是做得到的。
兄弟们也纷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这批援兵的到来原本处于劣势的他们现在士气大涨,那些倒戈的甲卫又将矛头对准原来的中营卫兵。
随着云州的兵马加入战斗,战场的局势开始扭转。
原本气势汹汹的中营甲卫被突然出现的援兵打乱了阵脚,陷入了混乱之中。
整个中营喊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但由于援兵的及时赶到,彪黑子等人逐渐占据了上风。
“节约箭矢,轻骑冲阵!”
清晨第一抹阳光,映出一匹高马,抬起前蹄朝天长嘶。
这给敌军不小的威慑,他们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平时打过最大的仗就是去镇压不堪重负的百姓。
贝塔平举马刀用北漠刀翼马阵直冲敌军,带领着骑兵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中营的一切武装。
那些军官则是被五花大绑,彪黑子不解气,找来一根手腕粗的铁链,将这群人捆在一起。
嘴里还拿臭裹巾塞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