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沈霆昱,有人告发你行刺天子,意图谋反,另有秘信为证,证据确凿!
现由我等秉承监国丞相之命,奉太后懿旨,将其捉拿归案!”
车内的沈霆昱闻之,镇定地眯了眯眼,未动声色。
倒是沈长乐,闻之大怒。
拍案而起,责问白雉:
“车外何人叫嚣?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皇叔名姓,以谋逆大罪诋毁皇叔清誉!”
白雉见她怒了,急忙跪地回话:
“殿下息怒,车外之人是直属于丞相的皇城护卫。
他们以搜查罪证之名,将王府包围了,现正与府兵对抗。”
“看来,他们是知道了燕子敬在王府的消息,有备而来。”
沈霆昱不急不缓地盘算着。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却被沈长乐阻止了。
“皇叔稍安,你伤势未愈,不宜下床。尽管安心休息就是,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
沈霆昱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阵恍惚。
真不敢相信,他的小公主……竟然都能站在他前面保护他了!
看来山寨一行,真的让她改变了许多,成长了许多。
变得更加勇敢,也更有主见!
他的小公主……或许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沈长乐不知他想了这么多,吩咐侍者看护好他。
带着白雉和玄雀下了马车。
摄政王府门外众人见车门开了,皆持起武器,预备抓人。
却没想到……
从车里下来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
为首的护卫长没进过皇宫,更没见过沈长乐。
还以为下来的是摄政王豢养的什么宠姬,手中刀刃未放,厉声斥责:
“你是何人?摄政王呢?”
“放肆!长公主殿下在此,还不跪下!”
白雉怒喝。
那护卫长还在惊诧,疑惑地打量她。
他身后的护卫们却已全部跪了下来。
“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为首之人也不敢再耽搁,慌忙跪下,低下头来。
沈长乐缓步过去,洁白披风停在那人身前。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直视本宫?”
她的声音虽然柔细,语气却很是冰冷。
直叫那人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小人……不知公主殿下亲临,冒犯了殿下,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呵,冒犯本宫,还望恕罪?那你直呼皇叔尊名,拦皇叔的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向来柔和温婉的她,此刻变得凌厉异常。
眉头微蹙,眸光似剑,语气森然。
一向恬淡的面容也被冰霜覆盖,让人望而生寒,不敢与之对视。
那人攥着手中的刀柄,吞咽着唾液,犹豫片刻方才开口:
“小人奉丞相大人之命,遵守太后懿旨,捉拿叛贼沈霆昱归案。”
“你放肆!”
他竟然还敢直呼皇叔名讳!
沈长乐被气得扬手甩开披风,狠狠打在他的脸上,将人掀翻在地。
“你怎敢一再挑衅本宫!”
那人私心里是没把公主放在眼里的。
毕竟,他可是奉了丞相亲命捉拿摄政王,又有太后懿旨撑腰!
他怎么会怕一个小小公主?
便翻身重新跪了起来,甚至直视着沈长乐的眼睛,语气蛮横。
“小的奉命捉拿摄政王,还望公主不要阻挠皇城卫执法!”
“呵,反了你了!”
沈长乐哼笑一声,一甩披风侧过身去。
睨着死死守住大门的府兵,厉声下令:
“来人!此人以下犯上,冒犯皇室,藐视皇权!着斩首示众,就地正法——”
“是!”
府兵们也已经忍他很久了!
牛气哄哄,无所畏惧的很!
如今公主此举,可称之为大快人心!
纷纷俯首称是,起身领命。
四人上前,将护卫长押了起来。
那人还在难以置信地奋力挣扎。
“你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文丞相亲自任命的护卫长……没有文丞相的命令,你凭什么杀我!”
他挣扎叫嚣着。
却不见,沈霆昱已被侍者搀扶,走下了马车。
他裹了裹披风,轻咳两声。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这才睨着那不知轻重的护卫长,冷声说道:
“你错了,公主殿下是圣上亲封的长公主,拥有除皇子外第一继承权!
严格意义上来讲,殿下比本王还要尊贵,更遑论区区一个丞相……”
那人愣住了,沈长乐闻声,转身迎了过来。
扶住他的胳膊,小声嗔怪。
“不是让皇叔好好躺着嘛,皇叔怎么出来了?”
沈霆昱微微勾唇,并未言语。
那护卫长见状,还在向身后之人下令,抑或求助:
“摄政王出来了,你们快上去拿他啊!都在等什么?快去啊!”
可并非人人都像他一般愚蠢。
公主殿下在侧,谁敢擅动?
各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沈长乐见他还是执迷不悟,冷声下令:
“再敢多说一个字……株连九族!”
她一字一顿,颜色威厉。
那人闻之,瞳孔震颤,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瞪着沈长乐,任人将他拖走。
随着一声尖叫戛然而止,血染围墙。
还跪在原地的护卫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一个个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生怕公主殿下继续发作,也砍了他们的脑袋!
紧接着便听见沈长乐沉声问道:
“你们之中,还有谁想捉拿本宫的皇叔吗?”
他们不自觉将头压得更低,不敢作声。
沈长乐环视着跪成一片的皇城卫,见他们各个如鹌鹑般缩着脖子,正声警告道:
“本宫不管你们受谁人指派,奉何人懿旨,本宫只认皇兄一人!
没有圣旨,你们谁也别想从本宫手里带走摄政王!”
众人悄然对看,面面相觑,不大整齐地低沉应话。
“是……”
“知晓了还不退下!”
玄雀上前,一声令下。
众人皆跪着退向左右,让出了一条路来。
沈长乐将沈霆昱扶进王府。
府兵们护着他二人入内,随后将府门紧闭。
“王爷,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老管家掀着袍子迎上前来,一张口,哈气都快将人脸盖住了。
见到在侧搀着沈霆昱的沈长乐,他急忙跪下行礼。
“老奴叩见公主殿下。”
“郎爷爷不必多礼,外面到底怎么回事?”